二人对视了半晌,刘锐突然就像一头即将暴走却又找不到宣泄口的野兽一样,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又停在了姬灵渡面前。
刘锐盯着姬灵渡:“你叫什么?总不可能就叫玉仙吧?”
姬灵渡一怔,许久不出声。
以往的几个世界,他都是用的原身的名字,但在这个世界,因为无力附身,又被魂玉束缚,直到现在他依旧还是一个孤魂野鬼。
他究竟该叫什么?难道要用回本名吗?姬灵渡眼中难得多了一丝茫然。
很少有人知道,名字其实是一种无形的羁绊,那代表着他掩藏的过去,而过去之所以称之为过去,只需要有他一个人记得便可以了。
不远处的魂玉被摆放在桌面上,落满寒霜,无声无息。
视线触及到魂玉时,姬灵渡心下一悸,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在这个世界,他自玉而来,又从玉而往,或许...终将因玉而散。
想到这儿,姬灵渡指节轻颤了一下,掩住眸中泛起的几许涟漪。
就在刘锐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道冰凉的声音在月色中响了起来,莫名的凄清似水。
“从玉。”
刘锐皱眉:“什么?”
姬灵渡凝眸望着远处:“我的名字。”
刘锐眼神微眯,视线在姬灵渡脸上转了好几圈,似乎在确认姬灵渡话中的真假。
“从玉,从玉......”
刘锐将这个名字琢磨了几遍,眼神又凶恶了下来:“你该不会是故意起了个假的来糊弄我吧?”
哪有人被问到自己的名字要想这么久的。
刘锐俯下身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没骗我?”m.χIùmЬ.CǒM
姬灵渡神色如常:“选择权在你。”
找不出姬灵渡面上的异样,刘锐捏着拳头站直身体:“从玉就从玉吧,要是被我发现了你在骗我......”
没多久,刘锐又恶狠狠地暗骂了几声。
一直等到刘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姬灵渡这才慢慢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鸦羽似的阴影。
清晨的空气中尚带着许寒意。
等刘锐第二天一出房门,就见刘雪媚在姬灵渡身边鬼鬼祟祟,似乎想要伸手撩起一缕白发的样子。
“还在这里做什么?”
刘锐眉头瞬间多出一道川字:“快去上课!”
“哦......”刘雪媚长长地拖了一声,临走前,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姬灵渡。
远处的那人依旧独自坐着,周身寒凉的气息哪怕是在阳光下亦不见消融,像极了一副落了雪的画。
等刘雪媚走了,狭小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便又只剩下了姬灵渡与刘锐二人。
刘锐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从裤兜里摸索出一根烟,在想到什么后,又皱着眉放了回去。他一会也要出去,但他做的事就危险多了,有时候脾气上头了,少不了动手干上一架,身上但凡有的东西都少不了磕磕碰碰,更何况是随便摔一下就会碎的玉,虽然这所谓的玉仙是叶笑笑喜欢的人,算是他目前最大的一个拦路石,但至少这块玉现在还有价值,实在不行了还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最稳妥的就是将玉给藏在家里。
不过,最不稳定的因素,偏偏也在这里。
想到这儿,刘锐猛地起身将桌上的玉佩拿起来又一把攥住了姬灵渡垂落的手腕:“跟我过来!”
“你...”姬灵渡蹙着眉挣扎了一下,感受到姬灵渡的动作后,刘锐非但没有放手,反倒是越攥越紧。
禁锢在腕上的手掌犹若滚烫的铁钳,姬灵渡一时挣脱不开,被拽的踉跄了几步,没过多久就被强制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刘锐的房间,房间不算太大,家具看上去已经有了年头,除了最基础的单人床,桌子、衣柜、椅子,基本上就没有了其他多余的事物。
刘锐手掌压下:“你坐在这儿。”
姬灵渡眼睫颤颤,被按着坐在床上,流水似的霜发瞬间在床榻上铺散开来。
刘锐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掌。
“我一会要出去,但我不能带着你,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乖乖的呆在这里。”刘锐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在姬灵渡冰冷的视线中,将玉佩锁在了抽屉的最深处,然后又将钥匙收进了兜里。
刘锐突然转过身,犀利的视线在姬灵渡脸上梭巡了几遍:“你不会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私自跑掉吧?”
姬灵渡垂下眸:“不会。”
“确定不会?”
“恩...”
刘锐紧盯着姬灵渡,又一连问了数个问题。
问的多了,明明眼前的人回答的都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不知为何,刘锐心里的烦躁更多了几分。
“也是,”刘锐冷嘲道,“就算要跑,以你这样,又能跑到哪里去?”
“还是说你又要重新回到叶笑笑那边去?”
姬灵渡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透着潋滟的琉璃玉色。
这幅淡然的模样,落在刘锐眼中却成了默认的意思。
刘锐心中的烦躁瞬间达到了顶峰,果然这人还是想着逃跑,连真名都不肯说出来,怎么可能值得更多的信任。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甚至还想回到叶笑笑那儿去,简直就是做梦!想到这儿,刘锐又叼了根烟在嘴里,也不点燃,凛冽锐利的目光利刃一般,直恨不得将姬灵渡整个都给剖开来。
“想走?”刘锐面色极沉,“也要有本事逃才行!”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让我回来发现你跑了,不管你逃多远,又藏到哪里去,劳资也要给你抓回来打断腿。”刘锐嘴里骂骂咧咧的,来回巡视收走了视野内一切看上去危险的事物,又一连放了好几句狠话。似是不放心,在切断了水电后,刘锐甚至连网线、电话线都给拔了。
姬灵渡有好笑,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刘锐的动作,也不阻止。
转动钥匙的声音连续响了好几下,刘锐最后竟是将姬灵渡给牢牢反锁在了他的房间里面。
在出门时,刘锐阴着脸,一脚将大门恶狠狠地踢开,又甩手将大门“砰”的重重关上,本就老旧的铁门都给震的抖了三抖,簌簌的尘埃随之落了下来。
直到确认整间屋子都没有其余人后,姬灵渡这才抬头真正地看向四周。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第16天,今天给姬崽取名,想知道有没有从这个姓,百度了一下,惊到我了,怎么说呢,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从姓是中文姓氏之一。主要出自姬姓,以国名为氏;出自汉代将军从公的后代,以祖字为氏。在百家姓中排第271位。在现代他是极罕见的姓氏。
另附今日份沙雕小剧场天衍宗上下的铲雪日常共计501字
详情见晋江评论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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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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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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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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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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