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宫中,她经常看的书,宫女把它找出来,冷弦放在手中很久,他看着窗外,想象着,她时长一个人这样望着,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错了。
他错了……
冷弦叫来太医,经过一番问询,他哑声笑了。
呵!
他错了。
原来,真的是他错了……
冷弦打开了那本书,从头翻到尾,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其实,一本书里又能有什么呢?!
总不会,是一本书把她带回去的吧……
“凌宇,朕还会找到她吗?”
“……不知道。”
“那她还会回来的,是吗?!”
“皇上……对不起,一切都是魏微臣的错,微臣为了能顺利地把她带回来,所以,微臣骗她,这才有了后来的怀孕一事,令得皇上误会了。”
“……”冷弦笑了笑,“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走了,她对这里心灰意冷,这就是结果。”
凌宇悲伤地看着冷弦。
冷弦道:“也许,朕就要这样念着她一辈子了,最近记忆越来越深刻,关于上辈子的,朕……也没脸见她了。”
凌宇抹了把脸,起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皇上,您和傲妃……”
“是朕气她的,这么只是去歇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冷弦自嘲。
凌宇叹了口气,成熟的皇上也能那么孩子气,想必安月吃醋起来也没冷静地思考一下吧。
他摇摇头,走了。
难道感情一定要痛到极致才显得铭心刻骨吗,他怕了,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不要。
一年又一年,就这样在无望的等待中过去了。
家里的父母一直在催安月成家立业,安月呢,是只能做到后者,关于前者,她已经跟自己的父母说过了,她不想结婚,她想一个人。
为此,父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但她努力挣钱,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父母,她过得很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回去,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出现。
冷弦没有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
,也没有找到去她的时代的路子,但是,阴差阳错,他找到了传说中的天山。
他立了太子,半个月后就让了位,就这么走了。
原来放下一切,拿起自己,是那么轻松而豁达的事儿。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带着责任,那是一辈子都可以卸下的,也就从来没有想到,是可以的,犹如井底之蛙。
他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世界,却走进了一个更不错的世界,那个世界名为自己。
天山。
他跪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他知道,这里通神,上辈子,他也不是没来过。
一想到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在这一世里,安月全部历经,他就感到难受。
“潮音啊……”
冷弦猛地回过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年长男子走了过来,那是……
他微微一笑,淡然叫:“阎王爷,好久不见。”
听着耳边磁性低沉的声音,阎王爷挑了挑眉,叹口气:“她都已经选择放下了,你为什么还坚持。”
“她只是被我气走了。”
“你真的以为,你们能这样生生世世下去吗?就像是现在这样,每一世轮回都要经历同样的痛苦,不认识对方,从相遇相知到相爱,再相互争吵,误会,分开,又和好,这凡人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成不生不灭的神,超越轮回,超越悲喜,不好吗?!”
轮回之苦,凡人所累,如若有成神的机会,谁舍得不珍惜呢?!!
冷弦却清醒地问:“代价是什么?”
“你们不能在一起,”阎王爷补充,“但是可以天天见面。”
冷弦笑了,“就像是同僚,我懂。”
“……”阎王爷嘴角一抽,怎么这话从冷弦嘴里解释出来,显得他那么不是个东西呢!
就像,他拆散了他们一样。
冷弦低了低头:“有办法吗?”
阎王爷问:“什么办法?”
冷弦道:“她来我的时代,或者,我去她的时代,有办法吗?!”
“……”阎王爷,面瘫脸,“有,不过折寿。”
!"
“好。”
“……”
阎王爷被平平淡淡的一个字眼却气的烦躁起来,“何必呢……你不问问折多少年的寿?!”
“多少年?”
“……只够你去见她一面。”阎王爷眼底闪过一丝狡猾。
冷弦点点头:“好。”
这样也好?!
阎王爷拿这个人真是没办法了,像是存心一样,没打招呼,袍子一挥,看着这个人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他阴森森地哼了哼,那么想去那个地方是不是?那就让你去感受一下那里的恐怖!!!
……
冷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眼前扭曲弯折的颜色撕裂了一般,过程中百般剧痛,当他脚踏大地,他有强烈的不真实感,尤其看着眼前陌生穿戴的人们,以及,那抬头看不到尽头的高楼。
他身着经年古装,很快被一群现代人给围住。
冷弦蹙眉看着这些现代人,他按了按眉心。
“小伙子,你是演戏的吧?!”
冷弦一扭头,看到眼前双目发亮的大妈,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怎么没在电视上见过你啊……”
还好,这些,安月都跟他讲过。
“我,不红。”
冷弦生涩地吐出这三个字眼。
“小伙子长那么帅怎么会不红呢……”当即,那些女孩儿们拿出手机,帮他上了热搜……
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事。
见这些人还包围着他,不肯离开,冷弦只好自己扒开人群,想走。
最后被缠得紧了,他大步离开,冷酷的背影,冷酷的侧脸,再次被女孩儿们的手机,记录了下来。
冷弦知道,这里有出租车。
是安月告诉他的,他知道,只要把安月家里的地址一个字不差地报给司机,这辆奇奇怪怪的车子,就能把他送到安月的身边。
冷弦站在路边,试探地伸出一只手,这是拦车的姿势。
果然,有一辆车子,在他面前停下,冷弦站在车外面,木愣地看着,不知道怎么坐进去了。
司机降下车窗,显然是等的着急了,“!"
先生,不上车啊?”
冷弦蹙眉,来回看了看,冷声道:“你给我打开。”
“……”司机瞪了瞪眼睛,不过,为了挣钱,他忍了,开车下来,冷弦注意着他的动作,等到自己坐上去的时候,也差不多知道怎么上车了,原来有个车把……
等到了目的地,冷弦愣住了,怎么下车?
他看了看,凝眸道:“你给我打开。”
“……”司机咬了咬牙,“先生,如果很有钱是少爷的话坐什么出租车呢,真是委屈你了啊!!!”
冷弦清了清嗓子,没说话。
他在努力镇定……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他没钱付给司机……不过以他的武功,轻轻松松离开并不难。
冷弦松了口气,下车后,把扳指摘下来递给了司机:“车费。”
“……!!!”司机彻底抹袖子,凶神恶煞,“我要揍你!!!”
冷弦握紧扳指,任司机在他的脸上打了两巴掌,然后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大抵是:“打你真舒服,老子早想揍你了,值了!!!”
冷弦:“……”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重新把扳指戴回去,不识货,他在心里扔下三个字,沉着脸走了。
殊不知,地底下的阎王爷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原来一个时代的人,去了另一个时代,是那么的好玩儿啊,他改天要多玩玩儿这个游戏啊……
冷弦找到了安月的家,当即就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大妈,“小伙子,你是?”
感受被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冷弦淡定地说:“我来找安月。”
“她去上班了,你是她的朋友?”
“……嗯。”冷弦蹙了蹙眉,很勉强地嗯了一声,分明是夫君。
不过,还是别吓到别人的好。
“你是她的母亲,对吗?”冷弦猜到了。
大妈微笑:“是的,请进来吧。”
冷弦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她何时回来?”
“是什么时候吧,小伙子说话挺文哪,她下了班就回来,五点钟左右!"
右。”
冷弦再次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不知道五点钟是多久,他不会看这里的时间。
如今,竟就连等待,都不擅长了,因为他对时间陌生了。
下班的路上,安月玩着手机刷微博,当她看到热搜上,冷弦的照片时,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颠倒了。
她看到他稳稳地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她看到他扒开人群,眉心紧蹙,她看到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她看到他绝尘而去,她甚至看到,他被人打了两巴掌,司机发言,说他不付钱。
他刚到这里,就已出名。
有人说他怪不得不红。
她苦笑,看着这个视频里的他说:“我,不红。”
安月蹲在原地,突然有一点想哭。她是经历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人,所以她知道,他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他成功来到了她的时代。
他来找她了。
但……为什么?!
不知道原地消化了多久,安月才站起身,动了动发麻的双腿,她走向家的方向。
带着不知道期待,还是麻木的心情,她打开了家门,走了进去。他从客厅里走出来,怔怔地望着她,四目相对,安月忍住心痛,为什么要出现,她一点都不开心,在她刚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打乱了她的生活。
他以为他是谁?!
安月冷冰冰地望着他:“你来干什么?”
冷弦不知所措:“我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看到了,我问,你来干什么?”她冷冷一笑,“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冷弦哑声道:“我来找你。”
“你来找我干什么。”安月不明白,“我们已经结束了,这应该是我们双方的默契。”
默契……
冷弦深呼吸一口气,“我一直在等你,什么默契?”
安月摇摇头,眼底有一丝悲伤一闪而过:“何必自欺欺人呢,算了,再说下去好像是我在追究,是我很介意一样,显得太没有风度,你走吧,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安月看到她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脸不解:“你们这是怎么了?”
!
安月烦躁地走过去,一把拉住冷弦的手腕,对她妈直接说:“我跟他出去一下。”
冷弦如木偶般被她拉着走,他看着她仿佛近在咫尺的背影,黯淡地垂下了黑眸。
门外。
安月回头看着冷弦:“你回去吧。”
冷弦也看着她:“我们有误会。”
安月:“我不想听了。”她说,“这里不属于你。”
冷弦说:“我回不去了。”
安月握住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下去:“就像你回不去那里一样。”
“……你为什么要来?!”安月真的不明白,她迷惑不解,又百般痛苦。
“因为你。”冷弦道,“但你不想听,所以我不说了,从现在起,我不是什么皇帝,我要做一个现代人,请你帮助我。”
安月闭了闭眼,“对不起,你找别人吧……”
本章节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忽然的难过同时涌上两个人的心头,“我们,已经疏离到如此地步了吗?”
冷弦苦涩地看着她。
安月目视前方,“冷弦,我不希望我的生活被你给打扰。”
冷弦:“就像我当初不理你一样,你现在决定不理我了,你到底有多恨我?”
安月抬脚就走。
冷弦没有阻拦,却只是站在门外,也没有走。
他身着白袍一件,在夜里,很冷,他却靠在墙上,好像这具身体是别人的。
安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是她妈妈的声音:“你的那位朋友还在外头等着呢,朋友之间难免会遇到点小矛盾,总要面对解决,你这样避着不像那么回事儿啊!!!”
可有些事情,就像洪水,有些人,就像是猛兽,洪水猛兽,她真的怕了。
安月坐起身,打开电脑随便敲了点字,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被自己搅得心绪不宁,她不是输给了他,是输给了自己。
她起身去开了门。
冷弦看到她,面容平静无波,似乎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一刻,安月想揍他!!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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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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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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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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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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