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罗伯特用枪挑起自己的头盔,伸出战壕。
“咻”的一声过后,头盔飞了起来,随后掉在了地上,留下两个对穿的弹孔。
“狙击手啊。”坐在埃文旁边的是一个亚洲面孔,留着银白色的短发,笑眯眯的,给人和善可亲的感觉。
“是。”掏出水壶,埃文喝了一口,递给旁边的人。
“年纪轻轻就作了队长,爽吗?”白发的亚洲人笑着问他。其实埃文比他想的还要年轻,只是个子比同龄人更为高壮,况且战争已经进入了最为重要的阶段,所以对年龄的审查变得宽松了许多。
摇了摇头,埃文回答道:“没有人想要打仗,我也不想。”
白发的亚洲人点了点头,将他水壶还给了他:“我叫怀特,怀特·福克斯。”
“埃文·罗伯特。”说着自己的名字,埃文冲怀特笑了笑。
忽然,远方传来了划破空气的尖锐爆鸣声。
紧接着,爆炸轰响,原本空荡的战场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走!”拍了一下怀特·福克斯的肩膀,埃文一跃而出。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请您……”
耳边传来轻缓的女声,埃文在轻微的颤抖与摇晃中睁开了眼睛。
看向窗外,流云滚滚。
“在下雨啊。”埃文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自言自语着,埃文有些无奈地摸着自己干练的寸头:“为什么我都要老死了,你却依然那么年轻呢?”
……
“老兄,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么?”躺在沙发上,黑骑慢悠悠地向凌寒问道。
摇了摇头,凌寒对屏幕上的黑骑问道:“萦岚怎么样了?”
“还那个样儿呗,”黑骑耸耸肩膀,“不过,周神通那个疯女人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凌寒皱皱眉头,问道。
“婚礼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可得快些动手喽!”
忽然,黑骑那边,传来了一个欢脱的女声:“黑骑——!你干什么呢?”
“坏了,周神通来了,我先挂了啊,早些做完任务早些回来!”
说完,黑骑的通讯仪急促地挂断,屏幕“咻”地黑了下来。
看着黑掉的屏幕,凌寒沉默着。
“你躲着我干什么呢?嗯?”女子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黑骑伸上,丝毫不顾忌自己穿着旗袍并不方便作出这么多“高难度”的动作。
“哎哎哎,你别这样,让寒酥看见了不好。”黑骑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为难地对女子说道。
听到这话,女子有些惋惜地松开了手,并伴随着一声叹息:“唉,都说男人会变心,看来是真的。如今你与大小姐情投意合,就忘了我。”
黑骑汗颜:“我从来也没有跟你两情相悦过……”
说话间,两人已经坐在了茶桌旁边,此时低眉泡茶,沉默不语的周神通看起来倒还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子。
“我说,”喝了口茶,黑骑向周神通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看你啊。”周神通侧着眼睛冲黑骑一笑,眉目之间自带三分妩媚。
不过黑骑丝毫不为所动,他深知周神通这个女人是个戏精。
“咳咳,”见自己的演技被黑骑望到了底,周神通收敛了起来,“其实,是先生让我回来的,让我算算萦岚小姐结婚的日子。”
“呃?”愣了一下,黑骑眨眨眼睛,“那你怎么说?”
“五天之后,大吉。”开心地笑起来,周神通的样子十分的好看,与冷冰冰的叶寒酥、萦岚以及妩媚的鬼牌相比,她的身边充斥着名为“真实”的活力。
点了点头,黑骑自言自语:“果然。”
“你怎么了?”歪歪身子看着黑骑藏在了帽檐下的眼睛,周神通问道。
“慕清啊,”叫出了周神通的真名,黑骑问道,“你希望二小姐嫁给那个男人么?”
“你自己都说是先生的家事,现在怎么倒关心起来了?”往杯中倒着茶,周慕清反问他。
“我只是担心,这桩婚事会影响到公司啊。”喝着茶,黑骑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看着黑骑的表情,周神通搞不分明地摇了摇头。
……
门外传来敲门声,龙敖抬起头,看向四周——也许是自己太专注于读书,都没有注意到屋子慢慢变得黯淡下来。
“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急促,只响三声,好像是特地怕打扰了龙敖似的。琇書蛧
“来喽。”站起身来,龙敖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来,站在门口的是龙敖的妻子陈彦歆。
“刚刚还是晴天,忽然地就下起雨来了。”陈拢了拢头发,冲龙敖笑了笑,雨珠从她的衣服上滑落下来。
“怎么不开车出去?”龙敖问道。
“就是去买本书,我单脚跳着都比开车方便。”陈彦歆撅噘嘴,回答龙敖。
“那应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也好。”龙敖皱皱眉头,看着妻子往浴室走去,留下一地的衣服。
“走的时候不是看你正看书呢么,你难得闲一闲,就没给你打电话。”
龙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倒是看得仔细。”
陈彦歆转过身来看着龙敖,屋子里有很暖和,只穿着内衣的她站在浴室门口,她取下头绳,长发垂下来,楚楚动人的模样与二十多岁时几乎无异。
“这么一想,好像我也在休假。”冲龙敖一笑,陈彦歆的脸上略浮起红晕来,与她平日在特战组中的样子真是截然相反。
无奈地耸了耸肩,龙敖朝自己的妻子摆了摆手:“我可不想把浴室弄得到处都是水,你还是快去洗澡吧。”
“切,”陈彦歆假装傲娇地一扭头,“那咱们卧室见!”
说完,她冲龙敖一笑,走进浴室。
听着浴室响起“沙沙”的水声,龙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都三十的人了。”
说完,他走向阳台。
窗外正在下雨,天空阴沉着,令人心沉重下来。
他望着天空,他不知道,与此同时,这个城市中还有另外两个人正以同样沉重的心情张望着天空,他们所想的事情极为接近,却又相去甚远。
“团长,消息定下来了,”凌寒身后,鬼牌说道,“虽然还没有告诉二小姐,但确实就在五天之后。”
“估计那小子来的时候,萦岚也就要结婚了吧。”坐在顾忘川身后,木易说道。
望着这阵突如其来的雨,身处异地的三人皆沉默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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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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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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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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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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