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佩装作看不见,内心依旧盘算着要如何走出这个大山沟沟。
这个穷家破天荒地的做了一顿鱼,终于有点冒油腥的东西了,还有一盘从部队里拿回来的火腿肠,馋死个人!
这些鱼都是杜飞跃从水塘里抓的一些河鲜,不过肉多的那些全部都被熬成了浓汤端给了沈佩佩吃,剩下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货色,刺多的要命!
理由是:沈佩佩今天牛棚内晕倒了!
要补!
其他人面前摆着的是一大盆凉拌野菜,就放了几颗辣椒和少许盐做调料,一人一碗能照亮人影的清稀饭。
一人分只到一块火腿肠。
王菊花夫妇和杜二军、杜三富、杜四莲几人端着一碗稀饭夹了一些菜,就蹲墙根稀里哗啦的吃着。
因为不想和沈佩佩一桌,于是用这样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表走亲戚——非要穷讲究!哪家哪户农村人吃饭不蹲墙根啊?不过年过节的,非要上桌!”
王菊花边吃边骂,筷子在手里不断挥舞,筷子尖上的汤汤水水四处乱飞......
“娘,你筷子上的稀饭洒到我脸上了....”杜四莲抱怨着。
虽然不满意大哥的偏心,但是她也瞧不上父母的这些土动作。
总觉得和自己同学他们的父母优雅的样子相差一大截,所以除了回来拿生活费外,一般情况下她都不想回村。
沈佩佩在屋里坐着也是见招拆招:
“牛羊才蹲墙根呢,人都是要坐凳子上的!”
瞧着没有调料的野菜和清汤寡水的稀饭,沈佩佩顿时能够明白为什么原主这样营养不良了,这样的生活,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别说长肉了!
她可真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想办法赚钱,浪起来!
于是也笑嘻嘻的喝着鱼汤,越想越美~
杜飞跃看见沈佩佩喝了一大碗鱼汤后欢快的样子,感觉一阵心酸,看来没少受苦,以后要好好补偿她!
“飞跃哥哥在吗?”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穿着碎花衬衣的女人走进了院子。
女人长得白白净净,梳着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一甩一甩的,跑到屋门口后,胸前鼓鼓的,但是额头上却用厚厚的纱布包扎了起来,来人正是张冬梅,就是那个死绿茶白莲花!
杜四莲暗暗得意了下,今天下午她没在家,就是跑去和张冬梅唠家常了,透露了自己大哥回来的消息。
没成想,半天工夫都不到,就来了~~~
坐等看场好戏!
沈佩佩的眼神如x光一样,一下子就看穿了这个绿茶女表的心思。
“我爹....我爹晕过去了.....”
白月光满脸通红,怯怯懦懦的望着杜飞跃,随后扫了一眼沈佩佩,眼里暗藏一丝挑衅!
随后用手指撩了撩耳边的鬓发,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杜飞跃听后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准备跟着绿茶婊出院门~
“人家一说就跟着跑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老丈人呢!”
杜飞跃一下子愣住了。
沈佩佩则不紧不慢的喝着鱼汤,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早就将这白莲花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上一世,她的父亲是个海王,娶了几房老婆,这些女人之间的争宠手段可是见多了去!
张冬梅脸刷的一下白了,然后咬了咬牙,委屈巴巴的说道:
“飞跃哥哥,我一下子没了主意,也没想到你刚回来......那不麻烦了,我自己能行的......”Χiυmъ.cοΜ
说完便故作伤心的朝着院门外跑去。
“你头怎么了?”
张冬梅头上的纱布这么明显,杜飞跃见状多问了下。
“没什么,佩佩不是故意的,已经好多了~”
张冬梅用手轻轻的摸着额头上的纱布,摆明了这想赖到沈佩佩身上!
说起来沈佩佩被逼着修水库上工,去公房对工分的时候,张冬梅便故意少给她算工分,原主自然不依,又因为杜飞跃的事儿,新仇旧恨加一起,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张冬梅对沈佩佩那可是伶牙俐齿,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又是一副乖乖的小白兔形象,所以原主对上张冬梅,自然是要吃亏的!
居然还有脸跑来勾引杜飞跃?!
当我不存在吗?看你一天天的装柔弱,老娘立马就懂了什么叫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我说冬梅灵啊,有病你赶紧治病,别找飞跃啊,他又不是兽医~~~”
张冬梅气得脸都绿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沈佩佩。
恶心妈妈抱着恶心哭得很伤心,为什么呢?因为恶心死了!
沈佩佩并不露怯,揣着明白装糊涂:
“冬梅啊,跟谁整那个表情呢,我是你妈啊你那么看我!”
绿茶婊不愧是绿茶婊,忍辱负重的功夫可是学得炉火纯青。
“佩佩,你说的什么话啊,是我爹晕倒了,我没了主意,害怕~~~所以我才想让飞跃哥哥帮帮忙,你可别误会!”
哼,这狗男人才回来呢,你就上杆子来抢人,当我不存在吗?
“你看你,养两只鸡都得了鸡瘟,把你爹又气晕了,还杵在这干嘛,找兽医啊!”
无论多臭不要脸,今天都得撕一撕,上次公房里的仇还没报呢!
张冬梅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想到家里的两只病鸡就头痛,今天下午一听到杜飞跃回来的消息,雀跃不止。
而且听四莲说,好像还大吵了一番,更是激动不已,所以坐不住了,特意上门来打听消息的。
顺带把狗男人拐走!
张冬梅的父亲是一个老师,当年下乡被称为“臭老九”,但是也是十里八村唯一一个教书匠,杜飞跃便是这张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因为没有门路回城市,张老师便在大沟村扎根了下来,年轻时候上山砍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伤到了腿脚,所以这些年杜飞跃只要一回来,没少给张家帮助。
张冬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委屈。
“不是鸡,是我爸咳得晕过去了,你们慢慢吃饭,我先走了~~~”
听到张老师咳晕了,杜飞跃站起来准备去隔壁看看。
“我记得这张老师伤到的是腿脚,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咳嗽了啊?”
沈佩佩看不下去了,故意提示下,她就是看不惯张冬梅这副打着自己爹的旗号忽悠杜飞跃的样子。
而且摆明了是来向杜飞跃告黑状、撬墙角的,上次对工分的事情还没完呢!
张冬梅跑到院门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犹犹豫豫的回头看了一眼沈佩佩,双眼噙泪,泪眼盈盈的说:
“佩佩,我爸之前是腿脚一直不好,昨天夜里突发高烧,刚刚不知怎得咳嗽的晕倒过去了......”
“该不会是肺痨吧?哎呀,这可是要报告村支书的,要拉去隔离的!”
沈佩佩故意拔高音量叫了出来,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在七十年代肺结核这种肺痨病在大多数农村可是绝症,一听就让人害怕......
张冬梅万万没有料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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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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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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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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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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