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路颇为颠簸,甚至有一次好似轿夫脱手,软轿在地上重重卡了一下,伴着片刻的喧嚣,而后才再次上路。
行至云景落轿,卉紫在琪儿搀扶下一歪一扭地向院内走,突然胸腔一阵翻江倒海,涌上一股呕吐之意,可呕出来的只有酸水没有食物。胃火中烧,渐渐牵引了全身,她额上沁着汗,飘飘摇摇地向后殿卧室走去。身子一斜,卉紫扑掉了穿堂柜阁上的花瓶。
“姑娘小心”五儿一慌,扔掉了手中的马尾拂急急忙忙地过来搀扶卉紫。压着五儿娇小的身躯,卉紫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卧室。
“我不是喝过醒酒汤了么。”卉紫喟叹一声,仰倒在坐榻之上,无力地掏出窦文玲给的香囊狠狠一嗅。但这次没有料想中的清新,反而更加迷离,虚弱地吩咐起来,“给我弄点洗澡水,放凉水,好热。”
众人连忙去办。
沐浴是在卉紫恍惚中进行的,且为了防止卉紫淹死,四个侍婢一起陪她下了水,提着她软塌塌的身子丝毫不敢怠慢。费尽力气将她拉出水面只罩了长衫,连拉带拽进了卧室扔到床上。安顿好一切,众人放下幔帐离开。
本想睡一觉会有好转,但许久卉紫仍然醒着。身子乏力,脑神经却紧绷着难以入睡。身上烧得如火如荼,洗净的身体很快再次粘满汗腻,长衫紧贴皮肤,像陷入泥沼里,纠缠沉重、无力疲乏。卉紫挣扎来去,却难阻心头的烦躁。
夜灯摇曳,时不时发出燃烧的滋滋声,飘来一股股蜡香。
突然小腹异样微颤,那是一种奇妙的快感,疲乏瞬间散了一些,然快感过后,身体反而有种无以言状的空虚。
难道是酒喝多了卉紫迷糊中自我安慰,忍住空虚与不适,强撑起瘫软的身子打算下床饮水,想张口喊琪儿,才发觉失声,出口一片沙哑。这让卉紫感到更加不安。
“奴婢恭请陛下圣安”婢女们的声音隐约自前殿方向传来。
“姑娘有些醉,刚刚睡下。”是琪儿的声音。
刘彻来了他没有说他今晚会来的卉紫张口呼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哑声。她身子僵住,迷离的双眼溢满惊慌失措,想挪进被窝掩好身子,却不听使唤地瘫倒在床上。她慌乱地扫视着不整的衣衫,左顾右盼却想不出办法,闻听渐进的脚步声,帐外珠帘轻动,一切已来不及,卉紫索性眼睛一闭,装睡。
还好有幔帐遮掩,刘彻在帐外更衣,拖延了许久。卉紫闭着眼,争分夺秒努力理清头绪。
她发觉不对。她不是没醉过,但眼下,分明不是醉酒的感觉。
除去冕服冕冠衬里中衣后,刘彻怕吵醒卉紫,便提前遣散了侍婢,自行掀开幔帐走了进来。见宫灯过亮不利于睡眠,他又悠哉地拿下灯头拨弄了一下灯芯。回过身来坐在床沿,不经意地一瞥却让他再也移不开视线。床上那人面朝里趴卧在床,松垮垮的长衫罩在不着寸缕的身子上,两节雪白笔挺的小腿裸地暴露在他眼前。刘彻撑着身子看向卉紫半掩在枕下的脸,呼呼带喘的气息和因不安而抖动的睫毛将她的清醒与紧张暴露无遗。刘彻不禁一笑。
呆滞片刻后,刘彻深呼吸一口,稳了稳心绪,伸手探上卉紫的额头。虽然是炎夏季节,他的手却因夜染的冰凉,又或许是卉紫太热,那刹那的清爽吸引了她,不受控制地欠了欠身子将他的手贴的更紧。
“好烫”他说着,连忙试探卉紫脸颊和侧颈,发出略显焦急的轻叹。而卉紫则怀着另一种心思贪婪地享受着那一丁点的冰凉快意。“想不到女人喝起酒来不要命急急地叫着朕来,就是让朕看你醉醺醺的样子么。”刘彻说着起身走出帐外,不多时手持一杯清茶走进,翻转卉紫成仰躺,而后扶起。
那一丝清凉沿着喉咙划入食道,落入腹中,与清淡的茶香一起沁入了卉紫的心肺。一杯饮尽,没能缓解她的灼热发烫,那片刻的满足冲昏了卉紫的头脑,反而让她变得贪婪。待刘彻伸手放下杯子再次转头,她已经紧紧扒在了他凉爽的身体上。
她清楚地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她是那么沉醉于他肌肤的凉意和周身弥漫的木质清香。
“卉紫醉了。”刘彻宠溺地擦下卉紫额头的汗水,按了按身下的软枕,欲扶她躺好。突然,他呼吸一紧,动作也停在半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卉紫长衫下的身体,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手不觉地收紧,沿着卉紫身侧躺下将她揽入怀里。
渐渐地,刘彻仅有的清凉之感被卉紫热透,恍惚中她挣扎着欲脱离这逐渐袭来的闷热不适,却被反困住手脚。
怀中美人衣不蔽体,眉头紧蹙,蛇一般地扭动挣扎的身子摩擦着他的身体,也消磨着他的意志,口中呵出的气若浮丝,也撩拨的刘彻胸口微痒。他情不自禁地抬头,覆在了卉紫背上。卉紫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她深知自己陷于何种境地却极难自控。但刘彻那双大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拂过之处绚烂生花,奇妙的感觉一点点地侵蚀她残存的理智。
怀中人若有若无的迎合,让刘彻有一丝受宠若惊。牵挂已久的女子,第一次这样乖巧地缩在自己怀中,他不由得低头轻吻住她的额头,一股异香随着距离的拉近扑鼻而来,他不由得惊叹“你今天好香”
卉紫坐过过山车。那种忽然冲上云霄、忽然跌入谷底,极速起伏所带来的刺激,会令生理上产生莫名其妙的快感。
怎么,今日又坐了过山车我,不是穿越到古代了吗难道穿越是一场梦而已,现实世界,还是一切正常的吗这么想着,卉紫忽然变得欢欣起来,她开始四下打量,努力回忆这是哪个游乐场,今日又是谁与自己一同来玩。可看来看去,发现周围的环境、人,她都不认识。
她先是莫名其妙,随之慌了起来。才要拉着旁边的人问,忽然过山车沿着90°的陡坡急转直下,她说出口的,只剩下尖叫。琇書網
身子一抖,卉紫转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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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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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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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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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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