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烟峡的最高最窄处,筑有一气势宏伟的雄关像一道大坝一样卡死了峡谷左右,封住了道路东西,这就是虎口关,常言道,朝生暮死老君山,天下成败虎口关,便可见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东森现在有七万披甲持矛的将士驻扎其中,护卫着这座绝险的军事要地,也是东森与西陈的边境。
苏灿等人到达时,已经是离开东森都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其间虽然出了不少插曲,但是大军的步伐可一直没有停下,故而也算是在预期之内到达。
然而等他们到了才知道,西陈突然向老君山增兵至十五万,双方已经展开了多次残酷血腥的攻防战,看西陈这次的架势已经完全不像是以往的那些小打小闹了。
撼天的战鼓响彻整个烟峡,震得人心不自觉的也跟着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虎口关宽三十丈的城墙平台上数百架大型床弩,投石机“吱吱呀呀”的舒臂声连绵不绝,一排排神情肃穆的战士站在垛口前张弓以待,箭尾的白羽似雪一样铺成了一片,圆石,滚木,烈油,在其后整齐的码放着,以方便随时取用。
虎口关下,西陈的士卒在烟峡外列阵,一架架攻城梯,一辆辆撞城车,一列列单臂持刀的盾手,迎着寒风蓄势待发,准备蚁负而上,决死攻城!
……
“披甲!”
苏灿清晨方到,刚刚安顿好了蒋四平一行江湖人,便听见隆隆的战鼓声在两山之间回荡,踏上自己的马车后,他神色有些亢奋的对雪瑶说道。
雪瑶知道拦不住他,默默的取出了八王苏振玉为苏灿准备的甲胄,帮他束甲勒绦。
“刀剑无眼,殿下自当小心……”
“呵呵,放心好了,我的本事你也见过,难道还怕这点阵仗?”
“殿下万不可大意,飞矢流箭最为伤人,防不胜防,别忘了还有雪瑶在等殿下凯旋!”
苏灿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知道啦,放心!”
雪瑶手脚麻利,束甲也只是片刻之功,待一切准备完毕,苏灿手持赤蛇长戟,身穿双翅亮银锁子甲,腰悬霜吼宝剑,便急不可待的跨上风骓直奔城墙马道而去。
然而苏灿自觉动作已经够快了,可还有比他更快奔上马道的,那就是肖保森。
肖家两子三孙的仇,可都是跟西陈结下的,要说不共戴天也不为过,战鼓一响,他便放下了手中所有事物,一路狂奔了过来。
苏灿见到他时,肖保森正立在马道前指挥士卒有条不紊地向城墙上搬运箭矢,苏灿策马绕过忙碌的人流上前拱了拱手,
“肖将军!”
肖保森转头显然面有不悦之色,
“殿下,谁叫您跑来的?”
“我……我听见战鼓声就不自觉的过来啦……”
苏灿看他面色,有些不知所措了。
“殿下,您的这份心是好的,末将知道,可是请您按照军规回到您的编制里,若无调动不得私自出营。”
“哦……”
苏灿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可仔细想想肖保森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听见战鼓声大家就都往城墙上跑,那城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还如何调度指挥。
肖保森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近情理了,毕竟苏灿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自然有些规矩不明白,但军规就是军规,路上可以哄着你,可到了战场上亲爹来了不听指挥也不行!
见苏灿蔫头耷脑的想拨马往回走,肖保森叹了口气,又叫住了他,
“殿下,念您初来,只此一次,末将带您上去看看,但是下不为例!”
“好!听凭肖将军将令,嘿嘿……”
苏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骑马跟在肖保森的身后便沿着城墙马道上了平台。
“殿下,这虎口关城墙墙高十丈,而其上平台宽有三十丈,也就相当于城墙厚三十丈,乃是数万人花费了四年之功方才一点点建成,其上弩机投车遍布,更有拉杆,拍杆,以及悬于墙外的箭塔相互协防……”
上了平台肖保森一边用马鞭指着各处设施,一边向苏灿介绍着,如数家珍一般。
苏灿随着他的手势一样样的看去,弩机投车还好说,可这拉杆拍杆他可是第一回见,所谓拉杆,说白了就是固定在城墙上用铁棍支起悬在外面的几条粗大铁链,其目的是不让对方的攻城梯直接架在城墙上,而是只能架在跟城墙有一段距离的铁链上。
而拍杆那就更厉害了,前段三条铁链拴着一块长条巨石,中间有架子撑起,就像一个大号的天平一样,使用时,由人从后面将拉动将巨石抬起,见有敌人欲上城墙,便狠狠砸下,可轻而易举地的摧毁攻城梯。Χiυmъ.cοΜ
见苏灿东瞅瞅西望望,满脸的好奇与震惊,肖保森笑了笑,示意苏灿下马后,带着他又到了城墙箭垛前,
“殿下请看,虎口关建在烟峡中,咱们面前还是一道峡谷,而且还特意用巨石将两侧砌窄,最多也只能容纳两三千人同时攻城,莫说他增兵十五万,就是一百五十万,有虎口关在也不足为惧。”
“那两侧呢?西陈的人要是从两侧过去怎么办?比如绕过虎口关,或者从两侧山峰上进攻虎口关。”
“呵呵……”
肖保森捋了捋胡子,抬头看了看城墙南北两侧的峭壁,
“殿下,这茫茫老君山乃是一大片原始丛林,可以说杀机四伏,根本没有道路可行,就算扔进去十万人也不见得能打起个水花来,而且奇石怪峰无数,悬崖峭壁处处都有,兴许走着走着前面就是悬崖路就算断了,大军想绕过虎口关谈何容易。
至于从峡谷两侧进攻虎口关,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就算他天天往下扔石头那又能怎么样?只要人下不来那就等于白费功,而且这两侧山峰上也都经过工匠们的处理,一片光秃秃,方圆十里全部撒满了石灰,连棵大树都没有,他拿什么进攻,难道要人背着石头上去?”
苏灿点了点头,这思虑的还真是周到啊,不留死角。
就在苏灿还在转着圈四处打量时,无意间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齐剑,再仔细看还有郑思苦等一帮都城纨绔,此时他们正在一位将军的指挥带领下搬着守城用的石头。
苏灿笑呵呵的走了过去,跟齐剑打了个招呼,
“忙着呢?”
齐剑抬头见是一身戎装的苏灿,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才道,
“殿下还真是英武,刚才您站在那里,我都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哪个营的将军。”
“呵呵,你也不凡嘛……”
苏灿也同样打量了一下跟自己一样一身大叶连环甲的齐剑。
“铠甲再好也没用,杀敌要用心才行!”
肖保森自然也跟了过来,满意的拍了拍齐剑的肩膀,要不是自家侄女中意三殿下,他都有意将其嫁给齐剑了,不过远房表弟家倒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不如这次回去以后试试?
齐剑哪里知道肖保森在想什么,闻言他点头道,
“是,将军放心,杀敌剑定不手软!”
“嗯!”
肖保森笑了笑,转头正好看见一脸如丧考妣的郑思苦从身旁经过,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要一见到这小子他就烦,肖保森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张嘴刚要说话,可没想到这一脚竟然将郑思苦的遮裆甲给踢漏了。
“你!这……你这是什么甲?”
郑思苦捂着屁股,知道瞒不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闪躲着肖保森欲要噬人的目光道,
“金箔纸糊的,怎么样?像不像?”
“滚!来人,将他挂在城墙上,当个活靶子,吸引一下火力!当个吉祥物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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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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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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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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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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