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三个月才能动手?为什么不能立刻剿灭流民村?
其实这也是畎狩故意设下一个圈套,就等着马正大人跳进来呢。
现在听到马正大人问起此事,畎狩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无奈,把双方的实力对比给马正大人简短地分析了一遍。
马正大人静静地听完畎狩的解释,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久,一直没有吱声。
等仆人把浆子和点心送了上来,他才平静地说道,“畎君子所言甚是,如果你要出动你手下一百三四十人的力量,即使有兵器之利,恐怕也难以击败流民村的那群亡命之徒。”
“父亲,我们邑甲还有一百人,如果双方合兵,人数上并不吃亏。”
一边的蒲伯文霍地站起身来,一脸急切地说道。
流民村几次三番地羞辱了蒲伯文的邑甲队伍,让他对流民村早就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拿下,一雪前耻,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马正大人不满地瞪了一眼蒲伯文,冷哼了一声。
蒲伯文在父亲的淫威下不敢多言,脸色一黯,讪讪地又坐了下来。
马正大人转过脸看着畎狩,神情已经恢复正常。
“畎君子刚才分析得非常透彻具体,而且知彼知己,有大将之风。这流民村在北部荒原盘踞已久,对周围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确是占有地利之便,不容易对付。”
马正大人对畎狩的分析大加赞赏,接着却话锋一转,饶有兴趣地望着畎狩。
“畎君子,蒲某最近公务繁忙,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流民村的动向。不过,我听说流民村里的那群乌合之众,最近居然在村子周围修起了围墙,轻易不再露面至少不会出现在流民村百步之外。蒲某心里不解,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还请畎君子释疑一二,蒲某不胜感激。”琇書蛧
这个消息,是蒲伯文回来告诉马正大人的。
这段时间以来,流民村的人一直在加固他们村子周围的寨墙,把整个村子都藏进了围墙的后面,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些什么。
说起来,倘若真要修建一段防御性的寨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绝对不是几百个人,一两个月能完成的。
合格的寨墙起码应该有一丈,甚至是数丈的高度,墙的顶部起码能让两三个人并排行走,墙内必须还有阶梯类的设计,可以让墙内的人方便登上墙顶,或者依靠这围墙来猎杀外面的敌人。
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就凭流民村那不到三百个人,要在这么段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完成。
也许正是因为人力、物力,乃至时间的不足,流民村在村外修建的寨墙就显得有些儿戏了。
有的地方是黄土夯起的墙垣,有的地方却是用烂木所构筑的木栅栏,甚至有的地方就是用枯草干枝堆垒了起来……
一段段围墙就这么以怪异的方式拼接起来,把整个流民村都包围在里面。
这也是让马正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些所谓的寨墙就像儿戏一般,其实不堪一击,流民村费这么大气力,到底想干什么?
马正大人毕竟是老奸巨猾,经历过不少的风浪,所以看问题也看到关键之处。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的儿子蒲伯文,但蒲伯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迫不得已,他派遣了自己可靠的护卫,也曾潜到那流民村的附近,希望能一探究竟,但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那简陋的围墙,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围墙,但毕竟超过了一人高,恰恰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既然今天这畎狩有备而来,在流民村里又布有暗线,马正大人只好“不耻下问”,把问题提了出来,希望畎狩能给他一个答案。
果不其然,畎狩点点头,一脸钦佩地说道,“还是马正大人目光老到,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畎某佩服。”
“请讲。”
“据畎某所知,那围墙其实并不是为了阻挡外地的进攻,仅仅是为了阻挡外人的视线。”
说着话,畎狩又把怀里的布帛掏了出来,平摊在案几上。
马正大人死死地盯着那白色的布帛,心中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畎狩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内线的消息,我整理出一副流民村的布局图来。这一段时间,流民村在那围墙的遮掩下,在村里布置了大大小小的陷阱一百多处,每个陷阱里都安置了锋利的地刺,就等着不明就里的外地攻入村内……”
“地刺?”
马正大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的,大人,就是地刺。”畎狩脸色沉重,点点头,“用削尖的竹子或者硬木做的地刺,用开水煮过,用火苗炙过,虽然不比剑锋利,但也差不了多少。人脚如果一踏上去,绝对穿掌而过,非死即残。”
马正大人心有余悸,看了一眼旁边的蒲伯文。
蒲伯文脚底发凉,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头脑发热,攻打流民村。
当然了,即使不知道陷阱和地刺的事情,他也没有攻打流民村的胆量。
“狠毒,果然是狠毒。”马正大人已经变了脸色,嘴里不禁小声地咒骂着。
可畎狩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后背生寒。
“马正大人,根据我的消息,流民村的这群乌合之众,恐怕不是最近才开始准备地刺的事情。”畎狩缓缓地说道,“他们早就做了很多的地刺,插在厚黄泥板上晒干,然后秘密存放起来。等需要用的时候,就把黄泥板搬到陷阱的地方,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所以,根据我内线的消息,他们最近也只是在挖陷阱而已。只要陷阱一挖好,自然就会人把那地刺从库房里搬出来,安置在陷阱里,所以速度很快,效率很高。”
马正大人被畎狩说得毛骨悚然,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畎君子,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在各处布置地刺陷阱的方位,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吧?”
畎狩点点头,扫了一眼案几上的布帛。
那布帛上已经画满了弯弯曲曲的黑色线条,还有一个个用于标识陷阱的黑点。
“也就是说,流民村的这群乌合之众,其实就是暗暗设下了一个个陷阱,然后等我们自投罗网,是吧?”
畎狩再点点头,叹了口气,看起来觉得也颇为棘手。
“马正大人所言甚是,我猜测流民村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们在村内存储了一些粮食,又有几口井可以水源,所以坚持了一两个月应该是没有问题。”
“一两个月?”
马正大人冷笑一声。
“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简直是不知死活。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他们蓄势以待,想引我们上钩,我们岂会上当?一两个月,我们可以和他们耗上个一两年,总会等到他们粮尽水枯的那一天!”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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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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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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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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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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