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不准,”罗骏乐解释着。
听周玉容提及过,原本罗骏乐是一直在外地的,这几天刚好返回周镇,是因为他的父亲过世了。
罗家虽然祖上是尊皇朝的皇商,但尊皇朝消失后,罗家一直守在周镇,不曾离开过,他们家里一直开着一家小小的绣坊,什么绣活、杂活都接,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有人曾经出过高价格要买下蟒服,但罗家人都没有同意。wWW.ΧìǔΜЬ.CǒΜ
虽说罗家人不愿买蟒服是可以理解,可把蟒服束之高楼,不让人轻易触碰,却又是什么道理。
踏着吱吱呀呀的木质楼梯,封念和周玉容在罗骏乐的带领下,爬到了木楼的最高层,第三层明显比第一和第二层面积小了不少,只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同样挂着一把黄铜锁头。
罗骏乐打开锁头后,推开了门,只见一个衣架上,悬挂着那件深黑色的蟒服。
长而尖锐的牙齿,通红而细长的蛇信,恍如下一秒,那条白色的蟒蛇,就会从蟒服上一跃而起,扑向众人一般。
“骏乐,我可以照多几张相片吗?”周玉容一脸恳求的表情。之前她照下的那一张,是几年前的老照片了,现在的照相机像素可比之前的好多了,她想拍多几张照片。
“自然可以,你拍吧。”罗骏乐往后退了几步,留出更多的位置,好让封念和周玉容两人能够更好、更近距离地观赏蟒服。
封念伸手抚上了蟒服上,白蟒的利齿,发觉和周玉容说的一样,利齿尖锐,凉凉的,“这是真的蟒齿?”
罗骏乐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清楚,当年制作蟒服的先祖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抬头望了望木楼的窗户,“曾经也有其他的罗氏子孙想要仿制出其他的蟒服,但都没有能够成功。”
“可就算按着罗家人的手艺,也不该一直被周家压着才对啊。”封念走近了几步,透过木楼的窗户,可以将整座罗宅收尽眼里。
罗宅的西北处,栽种了几棵茂盛的树木,郁郁葱葱地,地上是点点光斑。看样子,从罗宅建宅之初,就已经栽种下这些树木了。
罗骏乐转身望了正想更换不同角度拍摄蟒服的周玉容一眼,随即笑着回答,“名声大,还不如安静度日。”
封念没有在搭话,她静静地站在窗边,享受微风轻抚。风也吹向了蟒服,蟒服随悬挂在衣架上,但仍被吹得略微鼓胀了起来。
在罗宅待了接近一个小时后,封念和周玉容这才告辞离开。在门外,罗骏乐仍站着,目送她们两人离去。
他回到宅院里后,一名年过八旬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处理好了?”
“是的,”罗骏乐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老人是现任罗家的当家人,罗骏乐的爷爷,罗绵远。“那女孩是玄术师,她还没离开周镇之前,你别多露面,别引起她的怀疑,”顿了顿之后,他又说,“今天你仿制的蟒服很逼真,她看过后,应该已经打消了对罗家的怀疑。”
今天,罗绵远外出观看游神赛会的时候,那女孩立即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还沿着他的路径追了过来。为了不暴露自己,他让罗骏乐立即联系周玉容,借着同意让她们近距离观看蟒服的契机,让他得以从封念的视线里平安离开。
“待这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罗家你就接起来吧。”罗绵远没有给罗骏乐任何拒绝的机会,丢下这话后,便径直转身离开。
罗骏乐在原地低着头,双拳紧紧拽着。
————
走在周镇那弯弯曲曲的小径上,“玉容姐,今天我们见到的蟒服,和几年前你见过的那件一样吗?”封念忽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区别啊,上面白蟒的牙齿还是那么尖锐。”周玉容回忆了一下之后,回答了。
似又想起之前的回忆,她忽然补了一句,“不过那时候,骏乐的爷爷把蟒服看得可紧了,连碰都不让骏乐碰一下;后来,是我软磨硬泡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趁着他爷爷不在,才偷偷地带着我溜进去他家里,拍下了唯一那张蟒服的照片。”
周玉容的话,让封念的双眸不禁深了几分,罗宅在西北处栽种有树木,正所谓“西北有树,财运关顾”,罗家应该是对财运方面十分看重的,又怎么会如罗骏乐所说,想要安然度日,不重名利呢。
而能让罗家扬名的蟒服,却被罗家一直束之高阁。再加上,按照周玉容的说法,蟒服一直为罗家所重视,为何这次这么轻易就让她们两人近距离观看了?
“玉容姐,回去后,我能看看你这次照的蟒服和之前照的吗?”封念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可以,我们走吧。”周玉容笑着拉起封念的手,一起回了她居住的屋子。侯川和侯霞这几天暂住在她妈妈的家里,所以屋子内就剩下她一个人。
周玉容的家里,设置了一个陈列室,这个陈列室占据了她屋子的大半面积,里面摆满了民俗品,这些都是她这几年来收集到的。
她找来了几年前,她拍下的蟒服照片,把她今天的照片打印出来后,一同递给了封念。
封念坐下后,细细地对比这两张蟒服的照片。
几年前的那张照片,周玉容依旧保存得很好。两件蟒服看起来颜色都一样,都是深黑色,前面那条白蟒直接趴在前方,蟒头高高扬起,鲜艳的蛇信吐着,似乎能听到“嘶嘶”的声响。黄色的蛇眸警惕地望着前方。
细细地对比着,两张照片上的蟒服,似乎都一模一样,没有区别。难道是她多疑了?
“蟒服感觉和以前一样,只是第一次触摸蟒齿的时候,我可打了好一个寒颤呢。”周玉容指了指白蟒上的牙齿。
封念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不妥,这分明不是同一件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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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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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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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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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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