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可当真”
余小晚颌首,“那是自然,眼看大典将至,将军也忙不了几日了,偏生我又有了身孕伺候不了将军,与其到时候让那些贱蹄子得了便宜,不如帮着妹妹,想来妹妹也会记得姐姐这份恩情的。”
“那是自然,姐姐的恩情,妹妹绝不敢忘。”
说着,张梦婷抬手摘掉手腕上通体翠绿的玉镯,抓起余小晚的手,不由分说便戴了上去。
“这是极品药玉,是妹妹出嫁时母亲亲手给妹妹戴上的,是成对的,妹妹一只,姐姐一只,如此,咱们便真成了姐妹,妹妹永远不会忘了姐姐的好。”
余小晚抬手看了看那镯子。
色泽莹润,青翠欲滴,的确是上好的药玉。
只可惜
所谓药玉,说穿了就是琉璃,再粗俗点,就是玻璃
古时制作工艺尚不纯熟,能作出这种成色的玻璃已经是顶级的了,在皇家也是极为珍贵的,皇上赏赐通常也只赏给四品以上的官员,张梦婷觉得珍贵也情有可原。
可余小晚这二十一世纪过来的现代人,可真不稀罕。
况且,旁的东西不好动手脚,这手工制成的玩意儿,最容易掺杂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余小晚微微一笑,反复摩挲着那光滑的玉面,“极好极好,就是这整个将军府也找不到这般莹润的药玉,妹妹还真是舍得。”
“姐姐若喜欢,这另外一只也送给姐姐吧。”
说着,张梦婷竟又摘下另一只递了过来。
余小晚又推了回去。
“说好了姐妹一人一只的,姐姐都戴了算怎么回事”她拍了拍张梦婷的手,笑得越发的亲切和善,“妹妹且放心,等忙了这几日,我便让将军去寻妹妹,妹妹只管等着便好。”
张梦婷眼神微移了一下,又反拍了拍余小晚的手,一脸掐媚的笑。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
两人又各自虚与委蛇了一番,张梦婷便起身告辞。
她前脚刚走,喜儿便憋不住了。
“她送的东西,夫人如何敢戴还不知施了什么邪术呢这玉能养人,也能害人,尤其能宿得小鬼,这后院出了这么多邪乎事,指不定都是她做的呢”
说着话,喜儿便要摘那镯子。
余小晚撤回手,笑道“怕什么,横竖她自个儿也戴着的,这么稀罕的镯子,我倒是喜欢的紧,无碍的。”
“可”
喜儿还想再劝,余小晚又道“镯子是她送我的,我出事了不打紧,若我腹中的孩儿有什么差池,将军第一个就不饶她,她如何敢你便放心吧。”
喜儿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这才放下心来。
余小晚摩挲着那镯子,略一沉思,突然起身道“有两日不见茯苓了,倒是有些想她,走,喜儿,随我去瞧瞧,看她脸上的伤好些没有。”
喜儿一怔,虽有些茫然,可也没敢多问,紧走两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路到了娆夏阁,天气炎热,院中空无一人,余小晚径直去了茯苓的厢房。
茯苓在主位上坐着,和刘婆子嘀嘀咕咕不知正说些什么,喜儿轻咳一声,大声道“我们家夫人来探望茯姨娘了。”
茯苓瞬间眸光一凛,刘婆子也赶紧撤回了身子,规矩的立在一旁。
“还真是夫人,不,这会子不能称作夫人了,是上官小姐。”
茯苓这一声小姐,透着满满的讥讽。
余小晚装作没听明白,走过去,随便找了个座儿坐下。
“我已禀明了将军,你也恢复了姨娘身份,往后月银份例什么的,照旧,我完成了我的承诺,现在该你了吧”
茯苓闻听,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轻抿一口。
“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其实这秘密很简单,就是将军不可能对任何女子真心相待,他心中仅有一人,那人便是扶春。”
“哦扶春是何人”
茯苓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天气炎热,她脸上的伤并未包扎,涂着药的脸,黑黑黄黄,看着竟有些恶心。
“上官小姐这些年住的一直都是扶春院,竟连扶春是谁都不晓得吗”
余小晚一脸茫然,“有话直说”
茯苓嗤笑一声,“扶春便是将军的青梅竹马,是将军一生所爱,那扶春院便是为她准备的,若不是她命薄香消玉殒,哪还轮得到你即便当日你住过,也不过是个替身,将军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话音未落。
啪
余小晚拍案而起
“休得胡说我自嫁入将军府,一直住的便是那院子那扶春根本不是人名,不过是将军按春秋四季起的院名罢了我与将军鹣鲽情深,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呵”茯苓一脸讥讽地望着她,“可怜,还真是可怜,将军若是心中有你,当日便不会当众抖落你的贴身衣物,更不会下那般重手,可怜你到现在竟还不自知。”
余小晚气得脸色发白,呼啦一下,猛地拂掉桌上的茶盏花瓶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依然不能抚平她的怒气,她又紧走两步上前,夺过茯苓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砸了个稀碎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将军对我疼宠有加,当日不过是迫不得已,现如今还不是把我留在望归院,安置在自个儿身边才肯放心”
茯苓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不愠不火地冲她一笑。
“上官小姐既不信,又何必如此动怒难道你也猜到将军留你在身边,不过是忧心你腹中的血脉罢了。若没有他,上官小姐早已被逐出将军府,只怕连上官府都不敢留你,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挨冻受饿呢。”
余小晚怒气冲冲地瞪视着她,一双凤眼气得隐隐泛红,“你个贱蹄子让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抬手照着茯苓的脸就扇了过去。
茯苓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竟给了她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瞬间打懵了余小晚。
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茯苓,倒退了半步。
“你,你竟敢打我”
喜儿赶紧扑上去挡在了她前面,抬手要打茯苓,却被一旁的刘婆子拽住,狠狠推到了地上
余小晚俯身去扶喜儿,又被茯苓一把拽住,眼看着刘婆子凑到喜儿近前,抬脚便要踹
余小晚挣脱茯苓,上前挡住了刘婆子。
“你敢”
刘婆子抬了抬眼皮,冷冷一笑,那满是沟壑的老脸,笑起来说不出的阴森。
“上官小姐有孕在身,老奴如何敢打。”
说罢,瘸着腿儿又回到了茯苓身侧。
那腿儿明明是她自己打折的,如今显然是算在了余小晚头上。
余小晚扶起喜儿,指着茯苓的手指都在颤着。
“好你个贱蹄子就算你恢复了姨娘身份又如何原本将军就看不上你,如今你又破了相,将军就更不可能看上你过两日,我便安排将军与张姨娘圆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说着,她抬手抚了抚略有些凌乱的鬓发,腕上青翠欲滴的药玉镯子晕着光痕,恍在茯苓幽暗的眸底。
茯苓冷笑,“将军究竟看不看的上我,谁说了都不算,只有将军说了才算。”
“哼那就走着瞧”
余小晚在喜儿的搀扶下,拂袖而去。
满院子的人闻讯而来,只看到了她怒气冲冲的离开,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出院门,余小晚立刻收了怒气,拍了两下微皱的裙摆,转头没事人似的微微一笑,问喜儿“没事吧”
喜儿脸上的愤然还没落下,目瞪口呆的望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余小晚。
“夫人才是,夫人没事吧”
余小晚神清气爽地朝前走去,脚步轻盈的翩翩欲仙。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会儿啊,心情可好的很呢”
“啊”
喜儿望着凤眼含笑的自家夫人,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心中暗自揣测着,莫不是自家夫人这是气过头了不然如何会眨眼便消了怒气她这都还替夫人气着呢
又过了两日,大典前一日,苍帝发了皇榜,公布了处斩刺客一事。
除却处斩刺客六人,还牵连了江湖门派霸刀门,霸道门是十三皇子余孽聚众而成,大典将至,苍帝大赦天下,只就地正法了一众门徒与门主一家,并未牵连其他九族。
这看似只是一场垂死挣扎的余孽仇杀,皇榜说的隐晦,可有心人一眼便能看出。
这些刺客虽出自霸道门,可六人中有五人都是朱国人
而且细细想来,当日驿站失火,旁人没烧到,独独就烧了他们朱国的皇子,虽说当时的确撇清了朱国纵火的嫌疑,可事后再想
一时之间,皇城议论纷纷,朱钰的纨绔暴戾初来不显,住了这许多日,还有谁人不知朱国派这么个狗屁不通的顽劣皇子过来,还是个刚及舞象的年岁,用意何在
总归,没人能说这刺客一事是他这无能草包指使的。
朱国倒是推了个一干二净。
即便苍帝心知幕后黑手就是朱国,可朱国能派朱钰过来,必然是不怕他回不去的,即便苍帝扣了他又能如何
总归是没有真凭实据。
若真扣了,还可能惹得天下人耻笑,甚至朱国会借此举兵东下。
虽说苍国不怕,可还要防着玄国趁乱来袭,还有那臣服了数年明显有些蠢蠢欲动的西夷,就连那些番邦小国,也可能趁机作乱。www.xiumb.com
这些道理,市井小民即便不懂,那有心之人一传,如何还能不懂
皇榜之上,一句刺客已诛,不再追究,多么的慷慨大义,言辞间全是为了百姓社稷
如此深明大义的皇帝,自然广为传颂。
余小晚却是深不以为意的。
莫非是刺客无疑,莫非不是朱国人也无疑,这刺客一事究竟真相为何,苍帝或许知晓,也或许不知晓,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他肯定知道此事和朱国无关,不然,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了那朱国嫡皇长子。
就算是再无用的皇子,沾上了“嫡”“长”二字,朱国就不可能轻易丢弃。
更何况,朱钰那明显被宠坏的性子,绝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这至少说明,他在朱国是很得圣眷的。
苍帝模糊处理了刺客一事,不是这背后利益牵扯太甚,就是他可能还未查到真凶,只是迫于大典在即,只得随意处置,先堵住悠悠之口。
不管怎样,大典终于来了,时晟也终于不用夜不归宿的审问犯人了。
余小晚深感欣慰。
时晟不在,她即便有再多的把戏也使不出来,不是吗
太子册封大典当日,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四国八寨,齐来恭贺。
余小晚即便没资格亲见,可在将军府便能听到礼钟长鸣,还有那惊天动地的阅军声。
御林军无论当值的不当值的,无论出巡禁军仰或是宫内禁军,但凡归在苍帝亲管之下的,统统整列齐聚
算来也有整整两万人
那场面,想想也够恢弘壮观的。
苍帝倒是聪明,早早册封了太子,可以一定程度的预防兄弟夺碟相残,还能借着大典顺便震慑一下他国气焰。
想想看,单他苍帝的御林军都有这么多人这么大的气魄何况苍国那近百万大军
当然,百万大军的统领是时晟,而时晟大军大都驻守边关,大典当日苍帝只许他在皇城外布军三千,城内也只许带了个百人精卫队。
苍帝对时晟既用且防的心思,不管旁人看不看的明白,余小晚却是再明白不过。
一如余小晚所料,大典当晚,宫内大宴,时晟归来时,天已蒙蒙亮。
刺客也好,大典也好,一切暂已告落,时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其余便是礼部之责,也就是上官锦那个渣老爹该管的事儿,时晟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大典第二日一早,时晟照例进宫点卯。
余小晚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早饭,逗了会儿鸟儿,这才漫不经心地晃到娆夏阁,当着满院子人的面径直进了张姨娘的屋子。
这一呆就呆到了午时,出来时,张姨娘满脸带笑一路把她送到了院门口。
刘婆子杵在厢房门口看着,直到余小晚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回去。
喜儿憋了一路,一跨进望归院便再也憋不住了。
“夫人,你为何要把将军推给旁人”
“嘘”余小晚摇着丝帕便捂上了她的嘴,“我自有我的计较,你不必多问。”
话是这般说,可半个时辰后,看着喜儿一脸憋屈,眼圈都憋红的可怜样子,余小晚又心软了。
罢了,横竖就她一个忠心的,便编个谎话哄哄她,也免得将来喜儿再为她白白丢了性命。
“喜儿啊,我心悦将军,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
“那你又可知,心悦一人,不是要得到他,而是要处处为他着想,以他之幸为幸将军是成大事者,我一介女流帮不得他什么,只要将军能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喜儿眼圈更红了,“可夫人这般,岂不是太委屈了”
余小晚淡淡一笑,“你又何知我委屈将军开怀,我便开怀,从不觉得委屈。”
喜儿抹了抹眼泪,“可奴婢替夫人委屈,夫人为将军身怀六甲,将军却宠幸了旁人,怎么想都是委屈。”
余小晚拍了拍她的手,随手将头上的凤钗取下,插在了她头上。
“你没爱过,所以不懂,我是真心心悦将军,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只是让他宠幸旁人。再说,那也不是旁人,那也是将军的妾,她们能让将军愉悦,我高兴还来不及,真的不觉得委屈。”
余小晚自己说着,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假了啊摔
喜儿你信吗
喜儿果然还是有些犹疑,“奴婢还是不懂。”
余小晚牵着她的手坐到桌边,语重心长道“喜儿,你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将军,即便将来我死在将军手中,你也不要为我难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而成,是我心甘情愿的。”
喜儿一下子站了起来,“夫人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不管是不是甘愿,奴婢都会护着夫人,奴婢才不要夫人死”
余小晚不过先给她提个醒,点到为止便好,见她如此,笑道“好好好,不死,快准备午饭吧,不然真的要饿死了。”
喜儿勉强擦了擦眼泪,转身出了门。
过了会儿,她端着托盘回来,神色有些怪,进了门,不说先摆盘子,倒先掩上了门。
“怎么了”
喜儿又趴在门上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这才回来,悉悉索索的掏出一个纸团给她。
“方才长生拦着奴婢,说是要奴婢千万小心,不能给旁人看了去。”
一听长生的名字余小晚就头疼。
上次玄睦送来那一长串字条,余小晚根本没回,这已是表明了态度。
字条上说大典之前送的药丸,他也没送,想来也是明白她的意思。
可为何今日又送来了
余小晚无奈地吐了口气,拂开那纸团。
纸团里还有纸团。
外层书有字,内层却包着一枚黑色药丸。
余小晚展开外层细看。
昨夜春风渡金銮,苍龙醉点鸳鸯谱。家有金凤初长成,三朝飞入将军府。
看到这里,余小晚一怔。
玄睦的意思是,苍帝想把女儿嫁给时晟
这倒大大出乎了余小晚的意料。
如此想来,那张姨娘必然是事先得了消息,不然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她,为何会突然坐不住了
公主续弦,那可真真儿是下嫁了。
难不成,苍帝又想玩当年敦贤公主那套把戏
坑完妹妹坑女儿,这姓苍的也真够狠毒的。
坑妹妹是为了皇位,坑女儿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那夜狼符
若不是看了系统给的人物简介,余小晚天天待在这深宅后院,根本无从得知什么夜狼符。
夜狼符是类似于虎符的东西,用以调令三军,可以说,除了皇帝的御林军管不着,其余苍国军队,全得听它号令
而它如今的主人便是时晟
这大概便是苍帝不敢正面对付时晟,只敢不停塞女人给他的真正原因吧。
不过,这些事余小晚一丁点都不关心,她只要做完任务领盒饭走人就ok了,其他的,随他们君臣怎么折腾。
再往下看。
今日服,今夜落,胎儿无碍,一切皆假象,夫人不要再犹疑,待三日后赐婚圣旨到,夫人便再无容身之地。
公主嫁人,怎能留她一个有孕外室。
将她迁至府外,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待产子之后再打发了,已是皇家法外开恩。
不过,这只是世人看到的表面,公主如何肯留她活命
杀她不过早晚的事。
若是真正的上官锦,跟玄睦离开才是唯一的出路。
只可惜,她不是。
余小晚看了一眼那药丸,碾碎了溶在茶盏中,递给喜儿。
“拿去浇树。”
时晟厢房一角,摆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凤尾松,说是松,其实便是铁树,这铁树乃是苍帝赏赐,从南朱而来,据说在谁家开花,谁家便能繁盛一时。
喜儿不明所以,还是规矩地拿去浇了那铁树。
“夫人,长生说,无论如何,希望夫人给个回信,他还等着呢。”
余小晚看了看那字条上最后一行字。
余生绝不负夫人,夫人信我。
余小晚微叹,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懒得再猜。
“你便回他说九殿下珍重便好。”
珍重是告别之语,想来玄睦能懂。
喜儿出去悄悄传话,余小晚这才起身寻了火折子烧了那字条。
吃罢午饭,斜在榻上逗了会儿鸟儿,这些日子,小呼呼的日常除了吃便是睡,连睁个眼都是难得勤快一回的事儿,即便她故意逗弄它,它也顶多歪头躲躲,躲不过便懒得再动,就算头朝下给它摆个新造型,它也无动于衷,还真是懒出了鸟类新境界。
是呼呼特别,还是说,雏鸟都这样
可它都能飞到她肩头这么高了,也不算太雏的鸟儿了吧。
看着小呼呼毛茸茸一团睡得喷喷香,余小晚也觉得困了,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到傍晚。
眼看着时晟快从兵营回来了,余小晚这才起身忙活起来。
藏了这么多日的绕指柔,被喜儿夸成印度神油一般的存在,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将它与赵淳配给她的安神香掺在一起,点在外室香案,夏风一吹,满室馨香,真真儿是好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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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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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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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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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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