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节课本还行,枯燥的课堂充分说明,书本的作用。
“狼来了,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说谎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既不尊重别人,也会失去别人对自己的信任,我们应该培养诚恳待人的良好品质。”
同往常一样,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写个不停,别无二致。
“可想而知,‘狼来了’对人对社会有多大的危害!”语文老师还在自顾自的感叹着。
“是啊是啊!”下面的几个‘出众’争着起哄。
老师不在意,‘出众’不在意,‘出众’以外也不在意。
‘出众’的人总是骄傲说着自己是以动衬静。
‘出众’以外的也不服气,争先恐后的说着,我们是动静结合。
老师们呢?
白描又或是虚实结合?
课程还没过半,阿玖看见讲台上语文老师和上课本,喝着半口浓茶,又清了清嗓子眼。
语文老师放下玻璃水杯,一屁股扎在了讲台上,“离婚离多了,人家觉得你是说着玩…特别是当父母也这么认为。”
无缘无故,台下一片掌声。
阿玖不知道他们在鼓什么,乐什么,那就随大流吧!
响声持续了一阵,兴奋的不仅仅只有台下,台上的更是乐开了花。
劲儿一下就上了,弹手之间,举止言谈“他们啊,充满谎言,虚荣,爱面子,自私自利。”像电视机里的大演说家,温文尔雅,仿佛在秘密审判着什么。
“什么是离婚!”台下传出声来。
“离婚就是卖孩子。”语文老师还沉浸其中。
“放屁!”台下又窜出一句,没错这句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坐在台下咬牙切齿的刘玖,他们总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巴,再接着用无缘无故的笑容打着正义,名副其实掩盖住自己的罪行。
从语文老师说出的第一句话,他就开始思考了,如果我顶撞老师,他肯定会向刘菁菁告状,一顿毒打少不了,严重的话还有着退学的风险,考重点高中,上清华名校,努力挣钱,给刘菁菁住高楼,寻找妈妈,都一切一切的化为乌有。
他看着,怒目着。
他忍着,咬牙着。
他想着,憎恨着。
“离婚就是卖孩子!”这一句话音刚落。
他笑着,哭泣着。
如果我不踏出这一步,我还当什么儿子,“去他妈的卖孩子!”他终于爆发了。
又后来,他哭着,微笑着。
语文老师走下演讲台,火气太大,台下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这…同学,你说……么。”
“我说你在放屁!”阿玖说的毅然决然,他没有觉得自己是错误的。
台下起哄声欢呼雀跃。
阿玖补充着他想说着的一切,他不会组织语言,尝试着用尽可能的文字,表达出,“妈妈她不是这样的。”
“呵,妈妈?”语文老师还在气头上,神情似笑非笑。
继续理论着,“嗯。”阿玖略显的乖巧。
“你妈妈离婚了啦?”
在狭小的教室里,阿玖的很清楚,他的声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像大观园唱戏的戏子。
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你妈妈才离婚了呢?”阿玖反驳的很快,不假思索,一气呵成。
说出这句话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勇气何在。
他想着,濒临死亡的时候,总要挣扎一下吧,小时候他们总说我有病,说我活不长,
“啪!”巴掌印烙在阿玖的右脸上,伴随而来的才是响声。
欢呼雀跃仿佛就在刚才,鸦雀无声犹如现在。
鸣蝉声,枫叶声,听的清晰。
左耳无声,右耳有声。
一瞬间的,靠近巴掌印的那只眼睛红肿着起来,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他哭着,微笑着。
他不再敢发声,眼前,沿海的沙,聚集在岸。
幻想看见海天共蓝,幻想听到波涛澎湃,幻想感受海风拂面。
将自己埋入其中,尽力压制不能自抑的情感。
“你给我站着,这堂课,你给我站着上。大家看,就是这种人,顶撞老师,有悖伦理,谁也不准和他玩,对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大便也要离他三尺远。”Χiυmъ.cοΜ
同学们哄堂大笑,阿玖捂住巴掌印那边,偷偷瞄着,看见了大家笑得特别开心。
这节课过得很快,快到眼角的眼泪还没有干枯,它就匆匆的下课,甚至比朱自清的‘匆匆’还要来得快。
放学路上,阿玖刚出校门,被人一推,摔进花坛,狗尾巴草划破了左脸。
红肿的眼睛看不清推自己的人,他一手捂住贴着巴掌印记的右脸,一手捂住刚被划破的左脸。
一个人影挡住了原本的前方,阿玖尝试往右,他跟着往右,又接着尝试左边,他又紧跟着往左。
陆陆续续人群围成一片,那个穿着燕尾服的人影从他们中挤出,他们一块指着阿玖大喊:“大便也要离他三尺远!”
站在原地的阿玖,恍恍惚惚的听见,他的右耳还在鸣笛,全凭左耳那丝不起眼的空隙。
都说,左耳靠近心脏,是讲给心脏听的,那为什么不自言自语,自己讲给自己听呢。
他可以试图逃离现场,表现的毫不在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阿玖吐出的口水都带着血沫,在他们更加大声的哄笑声,呼着一口,吸着一口,甚至能够闻到腐烂的臭味。
因为他的袖子上真的有些一坨狗屎,他不知道这是来自哪里,他也来不及多想。
于是,他笑着,哭泣着。
大家看他没有感到羞耻,还冷不丁冷不丁的笑着,变本加厉,
“你是没人要的破小孩。”
“你妈妈不要你了。”
阿玖看不清他们的嘴脸,开始挣扎,开始反驳,开始狡辩,“不是这样的”,眼角的泪水迟迟没有下来,他告诉自己不能哭,要笑,又想起记事本第四页的最后一格
“你要学会笑!”
咧着嘴,冲着他们笑一笑,失败了。
小孩子奋力掩盖自己的悲伤,可悲伤逆流成河,失败了。
一路哭着跑回寝室,沾着狗屎的手反复擦着眼泪,他哭了,失败了。
妈妈说我喜欢笑,我一度以为我是真的喜欢笑,其实我只是不过掩盖自己的懦弱。
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世上哪有什么人一直喜欢笑,从来不敢面对那些漆黑的目光,就像自己本身一样。
谁会一直笑,那不是傻吗?
后来他没有跑回寝室,躲在了教学楼附近的杏花树下,想了很多。
努力的笑,想表现的不在乎,不是勇敢和无畏,而是胆怯和卑微。
因为他哭着,微笑着,所以他没败。
太阳蓄意升起,月亮如期而至,我照样活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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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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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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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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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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