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领情哦。”陈总看的欣喜,拍手称快。
站在背后的林雨雨冲到刘玖的跟前,用手挡住去路,登时脸色大变,耳根渐渐染红,朝着刘玖吼出了声:“刘玖,果然你这辈子干什么都不行,算我看错你了。”
刘玖心头一颤,林雨雨低垂眼脸,收敛了发烫的鼻息,但还是被刘玖捕捉到,随后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眼里有种胆怯,但又有些不可忽视的激动战栗,嘴脸的肌肉怪异的抽搐着。
对!她说得对,我为什么要滚,我不能滚,遇见困难就退缩,难道这辈子我干什么都不行?
输吗?会输吗?
怕,你就输了。
刘玖,你要证明给别人看,你才不是废物,才不是吊车尾,才不是那个口中这辈子干什么都不行的人。
怕只会让我瞬间心酸词穷去恐惧而懦弱逃避的现实就是我仍然喜欢着你。
没脸见你,那我就等我自己把脸捡起来,然后用订书机一针一针缝好,咧着嘴去和你说好久不见。
刘玖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林雨雨他很想冲向她,然后紧紧把她拥抱,可他不能这么做,他的分寸只丢失了一瞬间,很快恢复了沉稳,不失礼貌的说:“谢谢陈嫂!”
“我输了,你说怎么办?”刘玖眺了一眼飞机头,说话不重不轻。
飞机头显然被刘玖那诚恳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罚酒,罚酒吧。”吴嫂圆场。
“罚酒好,罚酒好!”其他同事也趁机发话,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多一个刘玖少一个刘玖,别无两样,只要在不得罪领导的情况下,他们都能随风摇曳。
刘玖听到他们的挽留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喜悦,刘玖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帮助自己,小时候在中央一台看过《动物世界》,每个猴群中总有那么一只小猴子与大家格格不入,但如果哪天这只小猴子没了,其余的猴子并不会变得开心,因为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只小猴子,所以对他们而言,只要这只小孩子一天还在,他们就一天不用担心。
“那就听你们的吧,我们的行动总要和大家保持一致,亲民嘛,是我们公司一贯的作风。”陈总边鼓掌边拉走林雨雨,“低着头转十圈,我就不罚你酒了。”
“来……!”同事们的呼声很高。
“还是罚酒吧。”林雨雨咽了下口水,挽着陈总的手,小声的说。
陈总怒目而视:“你他妈到底是他老婆,还是我老婆?”
“别吧…”林雨雨有些害怕,声音越压越低。
还是被刘玖听到,刘玖先一步开口:“谢谢陈嫂,不就是跳个小舞吗?就权当是这场晚会上特别演出呗。”
“陈总,看好了。”刘玖缓缓把头低下,弓着身子,他的手紧紧攥着,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整个人忽明忽暗,脸上的表情是她相识多年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压抑隐忍。
林雨雨笑了,只是刘玖没有看见。
“一圈…”
……
“十圈!”
“十一圈!”
“我再送你一圈,祝你和陈嫂天长地久。”刘玖天旋地转,身体在大厅里横冲直撞,磕磕碰碰后撞到墙壁后,砰的一声倒地不起,趴在地上的他努力的挣扎,他知道自己不能输,然而不能输的第一步就是能够站起来面对面的直视所有人。
他努力的一字一句说出,“谢谢陈嫂,陈总。”
表演结束后。
大家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说‘真话’,喝醉了又说‘假话’。
说对了就是吐真言,说错了就是酒后无德。
会场里面欢呼一下,外面的野狗‘汪’一下。
会场里会喝酒,不会喝酒的都倒一片,会喝酒的说再来再来,不会喝酒的说不了不了。
会喝酒的说你不够意思,不会喝酒的说没那个意思。
有些人一吃饭就很喜欢喝酒,三杯酒下肚就能够唤你朋友,半醉不醉后他说出一个请求,然后……哈……嗯……啊……缓缓开口。
阿玖喝着洗碗筷的清茶,并不是他不想喝酒,只不过他知道醉倒之后没有人搀扶。
鲁迅先生说过,村头的狗叫了,村里的狗也跟着叫。
“那个谁…?废物别看了就是你!”陈经理红着脸站在红毯子上指着阿玖迷迷糊糊说。
林雨雨搀扶着陈经理,低声:“别惹事了。”
“女人就是多事,滚一边去,废物,快过来喝!”声音盖过会场音乐。
台下传来稀碎声音:“陈经理你喝多了。”
“陈经理你真幽默!”
“陈经理你真是性情中人,酒中豪杰啊!”
陈经理举杯高呼:“我没醉!你们不用担心我!”
阿玖撇了一眼,看着通红通红眼睛的陈经理指着自己,又顺着余光看向林雨雨,林雨雨的眼中透露出四个字:“不要过来!”
离上次拼酒不知过了多久,林雨雯模糊的样子拂过脑海,这次她不在,没有人再会为自己拼命了。
突然想起关羽单刀赴会,他错了,他并不是没有武器,身上的这条命就是他的青龙偃月刀。
阿玖微微轻笑,抖了抖二手西装两肩的灰尘,端着茶水走向陈经理。
台下一阵欢呼,大概的样子和马戏团差不多吧。
陈经理看着阿玖走向自己,愈加兴奋,手里的一大杯红酒跃跃欲试。
醉意加上毯子上的红酒。
“啪”的一声!陈经理从红毯子上摔倒在地,手中的红酒一滴不落的撒在自己的白色西装礼服上。
“砰啪擦!”
“啊!你这个扑街,害老子!”
林雨雨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想着去搀扶起飞机头。
但脚穿十厘米高更鞋的她又怎么撑住一个成熟男人的重量,就算有也至少不是这个方面。
阿玖看着林雨雨微微一笑,举杯同庆:“我叫刘玖,刘玖五十四的那个刘。”
林雨雨愣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躺在地上的飞机头还趴在地上啃红毯子,林雨雨又慌又忙,想扶却站在原地无能为力。
会场中吵闹声层次不齐,一会长一会短。
“陈经理可真会玩!”
“陈经理就是大度,玩的这么嗨!”
“陈经理你这又是要表演什么啊?”
“来来来,我们和陈经理一样,趴在地上,肯定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心!”
蹭蹭蹭的全部趴在地上,熟睡过去。
飞机头开始趴在地上打呼,林雨雨惊慌失措,较小的身子开始拉起躺在红地毯上的陈总,最后放弃了,缓缓点起一根烟,吸一口,吐一口。
阿玖看到后愣了一下,惊讶又浮起满脸,他以为自己喝醉了。
努力的晃着脑袋,林雨雨娴熟的吐着烟圈,烟头在她那修长的手指变换着。
“你变了!”
林雨雨深吸一口烟,礼仪式微笑:“不应该吗?你也变了。”
他神情不自在的看着拘谨客气的她,欲言又止。
他记得那时,晚霞下,操场上
林雨雨和自己背靠背的望着天空,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我喜欢像你这样的!”
“如果有一天像我这样的男生抽烟怎么办?”
“那我就和他分手!”
“你很讨厌烟吗?”
“太讨厌了,真搞不懂烟那么臭,还有那么多人吸!”
“是吗,我也觉得。”
阿玖脑海拂过短发女孩,微微一笑,可惜雨还在下,她不再是短发。
林雨雨看出阿玖的尴尬和疑惑,指着趴在地上的平头解释:“平常的时候他出差都带着我,说学会抽烟喝酒见到大老板有礼貌,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
“哦!”阿玖尴尬的笑一下。
“抽烟吗?”林雨雨递过一支烟。
阿玖接过,示意:“现在抽的少。”
“那酒呢?也戒了吗?”
林雨雨的热情让阿玖摸不着头脑,她越热情就越陌生。
就像客户和客户之间基本的礼仪,问抽烟吗?喝酒吗?
疑惑归疑惑,心中的喜悦还是压不住的。
“喝!”
两人挑着一个较红毯子近的位置,撬开一瓶四特酒,盛满一整杯。
一杯过后又一杯,阿玖显得不行了,但对面的林雨雨似乎还能继续喝。
心中生起疑惑:“香蕉你个芭拉,你不是对酒精过敏吗?”
林雨雨看着阿玖:“你知道吗?我以前对酒精过敏的!”
阿玖长一句短一句回应:“知……道!”
林雨雨醉的摇头晃脑,猛地哈哈大笑:“后来啊,他叫我陪别的男人喝酒,陪完这个陪那个,他总跟我说,他们是老板,不能得罪。”
阿玖长一句短一句:“知……道!”
林雨雨指着地上趴着的飞机头,泣不成声:“有好几次我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阿玖长一句短一句:“知……道!”
林雨雨脸上的妆开始糊掉,声泪俱下:“当时我不要你,就是因为你不行!”
阿玖愣了一会:“我不行?你什么时候试过?”
话刚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继续长一句短一句:“知道……”
林雨雨又喝了一口四特酒,补充说:“是因为你没钱!”
阿玖松了口气,继续长一句短一句:“知……道!”
林雨雨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一把抱着阿玖哭的死去活来,泪流满面:“对不起,阿玖,我有我的苦衷,你能原谅我吗?”
阿玖紧紧抱住林雨,长一句短一句:“知……道!每个人都有苦衷,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吧,他听到不好。”
林雨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你能理解,我真的很开心。”m.χIùmЬ.CǒM
初中的时候有个很喜欢的人,不需要人算我们,我们都知道要等到高考以后,结果在不同的时间段考上不同的大学,大学毕业了,我们又在不同的地方奔工作,我和差不只是距离,还有那整整隔的三年时间!
三年又三年,放下从来不是成长的代价,放下就是成长本身,为什么我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你,一个人在放下以前,你甚至都想象不到,你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没有跟努力的人在一起,世界上到底有哪条路有这么难走,要让我们把所有的青春都错过?
林雨雨趴在桌子上睡着,阿玖继续喝着四特酒,整个会场显得格外安静,即便有打呼声。
觉得此刻就是最温和世界。
三观没有标准,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有罪。
你不爱一个人,你就分手
你不爱上班,你却仍在上班
世间的苦难并非不能忍受,给钱就行
找不到话说,当初没在一起的时候咱们彻夜长谈,是你妈帮你聊的吗?
没人理解你,你很委屈是吧
你看数学题有人理解吗,它委屈吗?
一杯又一杯,阿玖累了,他这次真的累了。
梦里他深情的握住林雨雨的手,轻轻的放在胸口,她身体微微一颤,五彩缤纷的灯光,凌乱的印在她的脸上,刘玖想伸出另一只手偷偷的捧在手心里。
下一瞬间,她慌忙松开了手,俏脸煞白,耳根渐渐染红,低垂眼脸,收敛了发烫的鼻息。
静悄悄的看着她的脸庞,一阵凉风,吹过她的乌黑亮丽的秀发,他再次伸手划过两鬓的发丝,即将划过之时,嘭的一声,是一扇沉重的石门缓缓关上了。
“小刘,请你注意分寸,我是陈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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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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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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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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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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