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重新站直了身体。
珀西有些意外,从地上翻转起身这个动作,难度系数其实很大,没想到一直以为是战五渣的某人竟然能做得这么顺溜。尤其是搭配踢他的那一脚,是非常标准规范的防御攻击手段。这个替身当真只是简单的替身吗
方钰才没管这么多,看着珀西就跟看着一个终于露出真面目的邪恶之人,连凌乱的裙摆都没来得及打理,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就避如蛇蝎地跑远了。刚才说要把人家带到房里的话,好像也不作数了。狗屁当然不能作数了
什么不好学,学那些好色流氓掀人家裙底
平时没看出来,现在终于暴露了吧
他就奇怪,为什么前些日子跟珀西相处,对方丝毫没有表露出其它的意思,他一度猜测是不是自己那狗血体质恢复正常,不再给靠近他的人加什么迷惑buff了呢。原来不是恢复正常,而是人家喜怒不形于色,都憋着呢。
哼,果然又是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去房间,那不是跟牵着一头狼回去一样嘛。
还掀人家裙底,不知道又是一个怎样的变态。
莫名其妙被贴上“变态”标签的珀西,满头问号地望着一骑绝尘,瞬间不见踪影的人。但忆起方钰最后离开时看向他的眼神。刚才还焦躁不已的身躯登时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凉到了心底。
残缺的梦里,方钰的眼神有亲近,有信任,有调侃,也有愤怒。唯独没有刚才那样的质疑。
如果不是当事人,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对对方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了。
当然,自己有错在先,没能控制好这幅身体。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方钰瞬间翻脸的态度。
罢了,就让双方就此成为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从未与他接触过,这样对双方或许都更好。
如此一来,之后的行事就不用再有顾忌。
方钰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回了房间,将门轰然一关。
他的特殊体质还在,最近除了跟索菲侯爵还有爱德华公爵近距离接触过,其他人应该没有了吧看来以后在外面溜达得小心一点儿了。他这个体质对正常的人没什么作用,独对一些特殊人群有着魅药加成一样的效果。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珀西刚才的动作,才让方钰怀疑他就是那些特殊人群。而往年接触的那些人中,这种人群大多都是心理变态,精神状态不稳定,少数的也徘徊在黑化邪恶的边缘。总不可能,珀西偏偏就是那么一个例外吧。
“是不敢面对我”
冷清空寂的房间,一道熟悉优雅,自带一种韵律的嗓音从方钰的身后响起。
方钰沉默地眨了一下眼睛,在选择扯谎瞎掰,乖巧认错,还是长距离传送消失的三个选项中。他的双手在他还没抉择好之前,代替他选择了开门就跑。
一道低沉的叹息传来,方钰凭借着多年跟那些禽兽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药丸,登时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望着近在尺咫的光明大道,只想呐喊一声桥豆麻袋
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重新吸入房内。
天旋地转,他就被一个男人公主抱抱在了臂弯之间。
熟悉的暗红绸面披风,让方钰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此时此刻他又不能乖巧认错,否则岂不是崩人设了。
他抬起眼帘,目光丝毫不退缩。被死死钳制在怀里的身躯也在尽最大的努力扭动,挣扎。
“你这个老流氓,放开我”
爱德华公爵本以为这逃跑的家伙被自己逮住后,会害怕,会恐惧,又或者惊慌失措,赶紧磕头请罪。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骂得出来。甚至比之前伪装时,更加的锋芒毕露。那双被轻辱后气得发红的眼眸,是多么生气动人。
只是,这张脸孔,无端地勾起他一丝烦躁和痛心,想狠狠地摧毁,却又不舍。这种纷乱复杂的感觉,就如同此人带给他的吸引和畸念一样,来自更深层次的灵魂传承。或许这一切的源头,需要等到拉斐尔亲王殿下苏醒才能得知。
不过这并不阻碍他对对方的喜爱。
“小小的人类,本事却不低,居然连我都差点被骗了。”爱德华公爵将人摁在沙发上。
方钰挣扎无果,不再徒劳,“你也说了是差点,看来我伪装的本事还不到家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如果是气息,他认命了,大不了以后都穿着那一身斗篷。
然而爱德华公爵却摇摇头,低头先将擅自逃跑的人吻得喘不过气,他喜欢用这种办法折腾对方,对方越是气恼,他越是高兴,特别喜欢小人类气得用拳头锤他的感觉。那不痛不痒的力道,落在身上,真是让人身心舒爽,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的颓丧模样也让他倍感满足。
方钰哪里能从对方平静的眼睛里看出这种恶趣味,他很不爽此次的世界,不能动用武力,晶卡是底牌又不能随便暴露,就只能当一个可怜兮兮被这样那样的人类。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正常人,他还能谈判一下,毕竟宇文焰是队友,不可能放任不管。
可他深知中了自己特殊体质buff的人。谈判,威逼利诱什么的,根本没用上辈子的声音buff好歹还有多种选择,有耳钉控制指数,还能达成多种作用,甚至可以控制和命令。现在他空有一副这样的躯体,怎么阻止
他明明这么高贵冷艳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特质
上辈子也没这样啊
难道是量变引起质变
方钰急速地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差不多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发展。算了,就这一次,既然不能反抗,就躺着享受吧。这次遇到这种封能力的世界,以后回到主神空间,去问问谢江山,有没有办法能够规避这种操蛋的设定。
爱德华掐着方钰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很可爱”
方钰瞪大眼,无语。
你特么脑壳有包生无可恋到底哪里可爱了
你这个审美真地很奇特。
方钰是懒得吐槽了,闭眼,冷哼。
然后他就自食恶果。
圣心殿,索菲侯爵站在圣灵之心之前。
此时这里早已没有其他人,新娘候选们拿了题目卡早已离去,都开始争分夺秒的为今天的主题晚宴做准备。普尔曼公爵在爱德华公爵走之后也离开了,没有公爵,侯爵地位最大,在他驱赶下,其它白日出来晃荡的血族也都一一散去。
惟一一个变数宇文焰,也似乎另有要事,没有多留。
封锁圣心殿后,就只剩下索菲侯爵一个人。
他没有走,是因为要做一件禁忌的事情。他想要通过圣灵之心试图寻找人类的灵魂。人虽死,但只要灵魂还没有消散,就可以用禁忌之法进行复生。哪怕复生后,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可是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万一又找到重新为人的办法了呢
那个禁忌之法,还是索菲侯爵从普尔曼公爵那里套来的
好在普尔曼公爵看起来没有怀疑他,只是意识到说错话后就不再提起。据传该禁忌之法是亲王殿下所创,曾也施展过过,那时候还没有被称之为禁忌,只是一种能召唤灵魂,转移魂魄附身的邪术。可后来好像是失败了,又因为该邪术铸下大错,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忌之法。
既然是禁忌,自然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如果有尸体,就不用依靠圣灵之心寻找,可惜人类最后死亡的地方,他都不曾知道。索菲侯爵不得不违反血族规定,亲自催动圣灵之心。
索菲侯爵沉住气,望着眼前巨大的圣灵之心,空寂的房间,惟有眼前耀眼的光芒驱散黑暗。这种环境之下,他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站在黑暗中。渐渐地,心口处涌来一阵难言的痛楚,绝望的情绪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赶紧移开视线,又想了一些其他来转移心情。
将带来的一个木偶放在一边,以待魂魄召出来后得以寄身。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索菲侯爵再次感到一阵熟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自从遇到那个人类后就有了,有时候的情感来得特别浓烈,浓烈到他都不知所措的地步。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这种情感。
至少,索菲侯爵不希望那个人族就这么死了,为此,他竟也甘愿付出一半的血脉之力。
解开衣扣,露出胸膛,索菲侯爵用锋利的指甲在心口处绘画一种符号,所过之处,鲜血直流。转眼间就染红了褪到腰间的衣裳。
等到符号彻底绘制完成,一道符号虚影化光飞入了圣灵之心。与此同时,索菲侯爵口中念念有词,是一串听不懂的字眼,又像是一些没有特定叫法的音符。
渐渐的,随着时间过去,圣灵之心其中一块光华的菱面浮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从模糊到清晰。
从遥远的俯瞰到拉近镜头
沙发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索菲侯爵的视野中。
当看清爱德华公爵身下被圣灵之心镀上一层柔光的人,索菲侯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
不可能
索菲侯爵逼近圣灵之心,目赤欲裂。
他一会儿看仰着脖子隐忍低哼的人类,一会儿看用尖牙摩挲人类脖子,手被裙摆遮掩不知在做什么,穿着华贵整齐的衣饰,却做着粗暴原始,丝毫不优雅动作的爱德华公爵。
忽然,爱德华公爵抬起头朝圣灵之心的所在看了一眼。
索菲侯爵猛地一吸气,迅速掐断了与圣灵之心的链接。
爱德华公爵察觉到圣灵之心的气息,眯了眯眼,随后就不管了,继续折腾怀里的人。等对方完全没了力气,累得睡过去了,才慢条斯理地打理好自己,转身离开去调查圣灵之心被触动的事情。
房间里,方钰睁开眼,暗骂了一声禽兽。别看一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多仁厚友善,没准背地里比谁都辣手摧花。不过爱德华离去的匆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在地下室时,不敢现场有多狼藉,多混乱,最后爱德华都会一样一样地收拾干净。这次却没来得及给他清理。
方钰累得不想动,沙发上,裙子上全是战绩。
更多的是他的,前的,后的都有。
这得拜他的体质所赐,只要是有营养有能量的东西都能吸收个一干二净。这些能量全都汇聚在丹田之处。那里的能量,或者说被转化成的灵力如今越来越多。只是因为主神的规则束缚,无法动用。也许他弄懂了规则,以后就不怕再被封了
不过领悟规则这种事情,任重而道远,需要有机遇。
以他这种运气,怕还是得靠那些天命之子给他送
啧啧啧。
“啊”就在方钰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惨叫声几乎要响破天际,他头皮一阵发麻,登时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敲响。
方钰望着房门,如临大敌,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开门。
他烦躁得很,张嘴想喊一声等等。
谁知嘴巴刚张开,那扇本来看着还挺坚挺的门就这样在他眼前不坚挺地牺牲了。一把金灿灿的骑士剑直接把门劈成了两半。
宇文焰仿佛自带黄金圣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掠过地上被光荣掉的门,与沙发后的他遥遥相望。
方钰眸底寒光一闪,无情说道“滚。”
“戴维小姐你平安无事吗”下一刻,普尔曼公爵也出现在宇文焰身后。
方钰冷肃的面容一僵,差点没调整过来,好在从冷肃到冷傲的过度不算太生硬,他只是隐去了眸底的冷漠,再下巴一抬,就完成了。
宇文焰看着他的变脸,眼神一阵古怪。
“站住你们什么意思”方钰有些匆忙地捡起地上的薄毯盖在身上,却忽略了刚被滋润过,自己这会儿柔媚诱惑的样子。甚至空气中还充斥着流出来的甘露的香甜沉醉味道。
普尔曼公爵眯着眼,暗黑的光一闪而逝,令人看不真切,乍一眼看过去,他只是很平常地笑着。他拍了拍胸膛,一脸庆幸“还好戴维小姐你没事。”
宇文焰抱着胳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方钰看,舒展细挑,英气逼人的眉;水润迷离,顾盼生辉的凤眸;挺翘精致,沾染着晶莹汗珠的鼻子;红肿嫣红,润泽诱人的唇瓣。黑色发丝散乱地遮挡在身前,却根本挡不住白皙脖子上的斑斑痕迹
这幅乱糟糟的模样,活像刚被人狠狠糟蹋过似的。
让他一个男的都看着欲火焚身,忽略性别。
宇文焰头一次理解了林慕闲喜欢一个男人的心情了,有些时候,感觉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虽说这还上升不到精神层次的爱情,但他有种感觉,一旦在这个人身上栽了,怕是到最后,身心都会彻底地沦陷。因为魅力是个综合。
光是情欲,还不能让宇文焰有这种冲动。
普尔曼公爵仿佛没看到宇文焰的异样,他顺其自然地拉了拉衣摆,“戴维小姐刚才应该也听到惨叫声了。不瞒你说,有一位新娘候选被她的女仆发现死在了卫生间。希望刚才的动静,没有打扰到戴维小姐的休息。”
方钰听他说戴维,差点没反应过来,对方不说,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某个叫戴维的人的替身。他点点头,不耐烦地打发人离开“不就是死了个人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要睡觉了,你们赶紧走。哼。”
普尔曼公爵笑呵呵的“戴维小姐还真是性情中人,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真实的。”
宇文焰终于开口“公爵大人的审美真是别具一格。”
普尔曼公爵瞥了一眼没人的房外,嗓音压得低沉了些“宇文伯爵不觉得这样的人,有时候更加的带劲儿吗”
宇文焰假装没听懂“看来公爵大人有受虐倾向。”
普尔曼公爵也不拆穿,“哈,宇文你太不解风情了。”
旁边的方钰完全傻眼,普尔曼就算压低声音,但他就在旁边,也还是能听到的好吗又或者说,普尔曼公爵根本就不怕他听见,换句话,那句话与其说给宇文焰听,倒不如说是故意来调侃他的现在旁边没有人,普尔曼公爵说起话似乎也不滴水不漏,不怕得罪人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普尔曼公爵拉着宇文焰准备离开“戴维小姐,今天晚宴就要开始了,请抓紧时间准备。对了,截止今日凌晨,你的大陆影响力排名可是最低啊,如果三天后的测评还是最低,就算我喜欢戴维小姐,但作为公正的评审,也得要考虑大众的意思,好好想想吧。最后,诺以后负责你的日常生活。”
诺
方钰想起那名金眼血侍,“我不需要。”
普尔曼公爵摇摇手指,依旧笑眯眯的“驳回。”
两人前脚离开,诺后脚就出现了。
这些人怎么都跟商量好似的,让他去一下卫生间打理打理怎么了
一点儿时间缝隙都留。
想到他可能要很久窝在沙发里,方钰就头疼,“你先出去。”
诺没听他的,反而靠近过来,“你很困”
瞧瞧,瞧瞧,这是对他现在服务的对象说的话吗
方钰维持着仅剩的耐心“所以你能出去吗”
诺那双金眸过于澄亮璀璨,就像象征着神祗圣权的黄金铸成的神杖,带着浓烈的光明意味。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嗜血的暗黑生物,居然有这样一双眼睛。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没有旁人的时候,他竟伪装不出来。
仔细感受一下,除了第一次让他惊悚了一把之外,对于这个人,他居然没有多少防备心。或许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然而,安心的感觉很快被诺接下来的行为给彻底磨灭。就像一个绝对不会做坏事的人,突然做了天大的恶事一样,方钰现在就是这种诧异多过愤怒的感受。
诺一把扯开了方钰挡在身上的薄被,弯腰将人一把操起,带去了卫生间,然后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用蔷薇花香的浴液吧。”
蔷薇。
方钰眼前一阵发晕,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被那个有着深蓝色眼睛,金色头发,像童话里王子一样的男人压在蔷薇花圃中公攀巅峰的画面。
此时,诺已经把浴液的瓶盖打开,浓郁的蔷薇花香散发而出,化作丝雾一般,直往鼻子里和身上每个毛孔里钻。
刚刚平复下去的蠢动,再次被诱发。
久远前的身体记忆,哦不,或许说是灵魂记忆,一拥而上。让他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诺蹲下看他,金色眸子眨巴眨巴,“看来你太困了,睡吧,我会帮你清洗干净。”
不,他要自己洗。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来
然而方钰的意识好像被拉扯走了,很快陷入深沉的睡眠中,自然,拒绝的话也买来得及说出。
诺顺势把方钰偏过的脑袋搁在了自己肩上。
手,细细摩挲着他的后颈。
金眸逐渐被血色污染,眼睫轻轻一颤,一滴血泪便悄然滑落。
“大骗子,我终于等到你。”
方钰再次醒来,已经快傍晚。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玉色丝质睡衣,很轻柔,风一吹,又或者蹭一蹭就能如水一样滑下,露出本来白瓷玉润的肤色。
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欧式花纹床单上铺着一层玫瑰花瓣,清香扑鼻。而床头柜,则放着一个用丝带系成蝴蝶结的大礼盒,还喷了好闻的香水。
视线被吸引,方钰坐起身,拢了拢滑下去的睡衣,伸长手臂将礼盒拿到床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玉白色的裙子。里面还放了一张卡片。
“送你的礼物爱德华。”
方钰“”
他特别想翻白眼,刚跟人家睡了一觉,醒来就多了一件礼物。
这种被包养的即视感。
特么的
“咚咚咚”
卧房门再次被敲响。诺提着一个粉白色的纸袋子走了进来。
方钰有不想的预感“那是什么”
诺瞥了他一下,将纸袋子搁在床上“索菲侯爵说是补上来的见面礼。”
方钰拆开一看,得,一套白金色的女式改良骑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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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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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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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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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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