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门刷地一下在我面前重新关上了。
王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盯着我说:
“你忘掉了一件我刚刚反复对你叮嘱过的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我来帮你做完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什么呢?既不是你拉完屎忘记擦屁股,我去替你揩你的屁股。也不是你亲完女人忘记擦嘴,我去替你揩你的嘴。这些事情,也许以后我还可以帮你做一两次,但有一件事情我不可能永远帮你做下去,这就是关门!”ωωω.χΙυΜЬ.Cǒm
娘娘腔的,我只觉得眼睛一黑,就差羞愧地昏倒在他的面前。
每到一个新地方,我总是先要用眼睛扫上一遍,然后在最显眼处停留下来。我不知道这个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就像我猜时间一样,都是顺理成章地在某一天成了我的习惯。
我妈常说我像一头狼,因为狼就是这样子,眼睛飞快地一瞅,猎物在哪儿就知道了。而我爸却说我像兔子,因为只有兔子才会对时间那么敏感。
我虽然没有跟他们争辩我是兔子还是狼,但也从此养成了另一个习惯,就是一看见兔子或者狼,我的心跳就会莫名其妙地加速,直到兔子和狼离开我的视野。所以,我常常怀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担心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头真正来自旷野的狼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脏是否可以支撑到与狼搏斗的最后一刻。
我养小黑,当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给自己壮胆。
这个秘密我本来不想对任何人讲,但最后我还是没管好自己的嘴巴,一下子把它捅给了一个姑娘。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我的嘴巴不小心亲了一下人家呢?
所以,现在我也很少跟一个人吵架,就是那姑娘。如果非要吵架,我就会立刻跑掉。
这一点,也许我爸早就看穿了,真是有先见之明。不过,小黑的另一个名字,我是从来不喊出嘴的。“保镖,保镖”,多难听啊,要叫就让她一个人叫去吧,反正小黑也搞不懂。
不知道在王把我骗进来之前,收集了多少我的情报。车载斗装不敢说,一箩筐肯定少不了。
不过对此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再厉害,总不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吧?
如果从现在起我重新做人,就像人事局里放着我的的那个档案,突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一样,我用这种方式抹去我的历史,他手里再多我从前的图像也套不进去。就像他的那个手形模型,换一个人,就是金手玉手也只有两个字,没门!
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从我进了东方之门开始,王似乎一下子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一样,整个人都疲软下来,就像舞台上的某个英雄,猛地被人掀去了头上的面具,英雄的光彩散尽,只留下那个饰演者的真实面孔。
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王的本来面目,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风飘起的虎皮吓死猫。
经过这一路,我是越来越明白了,一天吃不透王的这个“葫芦”,一天我就别想消停。什么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才是苦海无边啊。
王将我领到一个很壮观的门前,随手打开里面几处灯光,说了一句“这是你的房子”之后,人就像逃荒一样地扔下我跑掉了。
好一会儿,我才又听见他说话,不过这一次是在我的四周,立体声的。王的声音一传过来,我立刻就明白了。也难怪他,如果我不是在门外偷偷睡了一觉,恐怕现在也撑不住了。
不过,这传声器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王口齿不清地说着,里面传出的呼噜声就像打在我的耳边一样,音质太地道了。我真怀疑王是不是早已睡着,正在梦里跟我讲话
。王说:“不行了,我必须要休息一下。你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你房里有给我的通讯设备,但不准叫我。呵,没什么了吧,睡了,睡了……”
我当然不想睡了。如果不是害怕声音传到王的耳朵去,我简直就要手舞足蹈了。
王的声音从我的身边干净、彻底地消退之后,我马上俯身逮住小黑的两个耳朵使劲地摇,我要告诉它现在我们解放了,我还要它知道我现在是多么地高兴和幸福。
但小黑看上去好像并不那么兴奋,只是象征性地对我摇了几下尾巴,便没有了下文。
这个狗东西,一点不知道跟我合拍,先不理它。嗯,这里居然有我的房子?是真的还是王说错了,要么就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平白无故地多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管它是永久牌的还是飞鸽牌的,不住一下那才是傻瓜。
不过,进房前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并不像真的就是自己的家一样,钥匙掏出来,门一开就往里冲。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是我无能,只怨你太狡猾。
小黑看我要进去,尾巴一摆要跟我抢先进去,被我一声给吓了回来。我用手指指它的鼻子,又点了点。这是我对它常用的警告方式,不然不是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嘛。
我和小黑在门口足足逗留了有一支香烟的功夫。
不是我们真的胆小到如此地步,而是这个门把我迷住了。
当然,也不是说这个门多么好、多么特别,而是我这一路简直看够了王的“王氏家门”,就像一路都在看玫瑰一样,最后突然有朵不是玫瑰的花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么,它就是一朵最不起眼的野花,此刻也是你心中最美丽的花朵。
小黑可能也感觉到这一点,所以它也不再像跟班一样老躲在我的屁股后头,而是开始昂着脑袋,站得几乎跟我一样齐,上一眼下一眼地瞧着。
是很奇怪,我看看小黑,发觉此门一下子宽敞不少,就是三个人一起并排都不觉得拥挤。可惜小黑不会说话,不然我一定会跟它交流一番:突然在这里弄这么大一个门,王肯定是发财了。不仅发财了,而且人都变了,门上连锁都不装了。
门都做这么大,里面还会小气吗?我一高兴,人就慢慢溜进了屋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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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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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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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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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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