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猴子,樵夫砍柴,猎户打猎,各干各儿的事情,平白扯到一堆作甚?我是猎户,从不砍柴!”
被一顿抢白,牛棋哪里有什么闲心跟他置气,当即摸脸道:
“原来你不是那个樵夫,如此说来,莫非是我走错路了不成?”
猎户见他忽然神神叨叨的,不觉摇摇头,不耐烦道:
“天已经黑了,前边有个山洞,是我平时打猎时偶尔会用到的藏身之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径直而去,一路上,竟再无任何言语。
及至进入洞中,猎户也不知在哪里摸索了一番,三两下之间,便弄出了一堆干柴和火石,砰砰有声,很快点起一堆火来,又从隐蔽处翻出一块干肉,架在火上,不一会儿,洞中就飘出了一阵阵油脂被烤炙后的香气。
明明暗暗中,牛棋打量着石洞,口中不觉咦了一声。
原来,不知何时,他忽然发现,他的一双眼睛竟能在黑暗中看清远远近近的东西来,而且十二分的清楚。
这时就有了火眼金睛的神通么?
牛棋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一块滋滋作响的流淌着油脂香气的腿骨,忽然从一旁伸了过来。
“猴子,你既然是猴精,肯定不会只吃素吧?这块腿肉,算我送与你的,不要钱。”
牛棋扫了一眼颇具诱惑力的大肉,问道:
“这是你打的猎物,完全看不出形状,不会是我们猴族的吧?”
猎户自己早就用另一只手抓着一根腿骨,大口撕咬着,嘴里马上含混不清地笑了起来,斜睨道:
“你这猴子,有的吃就行了,管它是什么猎物呢?放心吧,我从来不吃猴子!”
牛棋一听,马上也是嘿然摇头道:
“你刚才的话,说错了。妖怪荤素不忌,但我却不是妖怪。所以,你不吃猴子,我也不吃肉。”
猎户看看他,奇道:
“不吃肉,那你平素吃什么?”
牛棋也是定目望着他,忽然呲牙一笑道: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在花果山老家的时候,以花果山各种仙草异果为主食,以山中的樵夫和猎户为零食。”
说着,他忽然一唬脸道:
“我这样说,你晚上睡觉会不会做恶梦,别一不小心就被我当做零食给吃了?”
猎户大惊失色,望着牛棋怔忡半晌,忽然扭头道:
“你这猴子,不要唬我,这山里有神仙哩,你这样乱讲话,小心见不到神仙!”
牛棋这才一笑,一本正经道:
“好吧,我不唬你,但明天一大早,你须得速速上路带我去见神仙。”
猎户哼了一声,将自己锁在一条石缝中,点头应承道:
“我答应你,但你要离我远一些才行。不然,哼,明天可没人人给你当向导。神仙在哪里,只有我一人知道。”
第二天天一亮,牛棋睁开眼,便发现猎户早就坐在洞穴之外,双臂抱着他的弓箭,正呼呼大睡着。
这家伙,该不会昨夜吓得一晚上没睡觉吧?
牛棋抓起一颗石子,扔在他身上,口中叫道:
“快快起来,速速上路!”
猎户虎地蹦起来,拉开弓箭,定睛一看,马上又松口气,狠狠瞪了一眼牛棋,转身便走。
一路无话。
临近午时,两人从这座山峰,终于攀上了对面的那座山峰。
站在一处悬崖上,猎户指着密林中的一条蜿蜒而上的石径道:
“猴子,顺着这条山路,一直走,就是你要找的神仙所在。不过里面猛兽山魈很多,我就不跟着上去了。”
说着,他忽然玩味地看了看牛棋,张嘴又道:
“特别是有一种山魈,十分凶猛,虽然有神仙打压,但也经常伤人。走到一半,你若是怕了,也可以原路返回。言尽于此,我走了!”
牛棋撇撇嘴,暗道这家伙居然也学会唬人了。
不过,他还是摸了摸身子,还真在怀中翻出了几枚金币,然后一股脑地丢到猎户手中道:
“谢了,谢了,这些钱不当人子,权作你的报酬,拿去换些酒喝吧。”
说完,也不管猎户一脸惊诧的样子,二话不说,顺着那蜿蜒而上的石径,便一头扎了进去。
走了不一会儿,一股股沁人的寒意,迎面扑来。
牛棋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看了看两边几乎已经密不透风的山野草莽,口中到底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出来:
感觉倒是到处都是灵气盎然,就是不知道此处到底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灵台方寸山?
说起来,这天底下要说谁才是最神秘的神仙,恐怕除了教出一个逆天孙猴子的菩提祖师,天上地下,绝难再找出第二人来。
要知道,从那个所谓的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个石猴,本身就已经是那个时代的最神秘之事了。倘若再加上一个莫名就被这石猴认准了唯一师父菩提祖师。可以说,师徒二人,别说天道化身的鸿钧,就算盘古复活,他也不一定能揭开这个谜底: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精,一个藏头藏尾几乎能与鸿钧分庭抗礼的菩提,天知道这一前一后,突然挤进到西游世界的一对师徒,到底是何来路,又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因为,西游之后再无神佛,这一个戛然而止的分水岭,出现的是不是太过巧合,也太过疑云重重了吧!
就像一条好端端正自流淌着的一条大河,突然被人为的戛然而止,就此终结,而且连一个说法都没有,这里面被操弄的人工痕迹,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呢?琇書蛧
只可惜,现在的牛棋,识海深处,时而清醒,时而迷乱,明明能记得很多前世今生,却又在看破一切的瞬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瞬间迷住双眼,总是半梦半醒一般,只能顺着自己的本能和自觉,木然但又坚定不移地往前这样走下去。
就像此时此刻。
足足走了一天,正当夕阳西下之时,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登顶,走到了一处他明显感觉有什么正在十足地吸引着他停下来的所在。
于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最后一道明亮的的余晖,打量了一眼四周,顺着内心的某种召唤,朗声说道:
“弟子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人氏,今心有所思,身有所属,不远万里,拜师学道,还请师父看在我千山万水不辞千辛万苦,收留于我,圆我心愿,广大师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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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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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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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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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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