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拉开距离,高手单凭内力,便可完虐低手。
但要是让低手近身,一旦肉搏起来,那对高手来说,这架势打得难堪不说,谁胜谁负还真就不好说了……
像这种路数,都是学院派棋手专门用来对付江湖派棋手的招式。当然,有时候江湖派的内讧,偶尔也会上演这样的戏码。
不过这也是上了一定层次的棋手,才懂的独门绝技。
不入流的棋手,基本都是一上来就死缠烂打,自然也就用不着讲究这些谋略了。
现在镇元子拿这个来对付伏羲,倒是正好般配两人这时的相互地位。
下到一半,局势渐渐明朗了起来。
拼实力,论内功,自然还得是镇元子老辣,熟练。
不管怎么说,他怎么也是在棋道门中,耳濡目染了那么几天。这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哪里是连初学者都还算不上的伏羲能比的呢?
而且,这还是一局他自己要求的分先对局。
“兄长,形式不妙么?”
这时,就连一点也不懂棋的女娲,也看出了伏羲的落败之势。
伏羲叹口气,蹙眉不语。
就在这时,一道黑白棋云,忽然从两人的头顶处氤氲而生,然后犹如一道轻烟,瞬息间消失在远方。
伏羲从未见过什么是黑白棋云,但对这种以“云”的状态出现的东西,十二分的敏感,当即抬头,远远眺望道:
“道友,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什么比你还厉害的人,在什么地方偷偷吸食我们的魂灵么?”
女娲听了,吓得一下子蹦起来,举目张望起来:
“兄长,如今的洪荒,竟然已经多出这么多怪物来了么?”
“吾刚从结界中侥幸逃出来时,遇到的第一拨人,就是那种好像专门就以吸食其他族类魂魄的恶魔,对,就是恶魔——”
话音未落,伏羲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把捉住女娲的手,上下打量道:
“娲妹,汝刚说什么,结界?这些年,你不会——”
女娲看了看镇元子,急忙使了一个眼色道:
“此事说来话长,待以后再慢慢讲与兄长听。”
哦,伏羲会意,捏着棋子,再度看向一直都在沉吟不语的镇元子。
谁知,镇元子莫名其妙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头顶,随即将手中棋子,啪地一声掷到地上,一个闪身,便以从未有过的身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消失在眼前。
未完的棋局旁,却留下了一阵訇然作响的回音:
“二位道友,吾镇元子走了,急急急!来不及细说了,他日若有缘再见,到时自有说法……”
望着空空荡荡的棋局,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女娲突然浑身一紧,起身抱着伏羲的脑袋,仔细看了几眼,然后连声问道:
“兄长,汝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么?”
伏羲顿时也紧张起来,连忙跌足而坐,凝神探查,半晌,方才难以确定道:
“感觉倒没什么,但是为何会有一道黑白之气呢?”
说着,说着,他忽然不寒而栗道:
“娲妹,这,这不会是什么强大的未知存在,要夺舍吧?”
女娲脸色一变,马上啐道:
“兄长,汝躲在这里,与那贼兮兮的老道厮混在一起,怕是疯魔了吧?呸呸呸,若真有那样的人物,凭你一个小小的地仙——”
“哦,对不起兄长,吾说的是,就算是现在的我,有那样强大的人,他也夺舍,也不会夺到我们头上来!”
“你懂了么,那样做,他不值得!”
但说归说,女娲安慰了几句后,她还是一路飞了出去,将方圆百里都转了几圈,方才多少放下心来。
回到伏羲身边,沉思了片刻,女娲认真道:
“兄长,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修炼之道。我刚才探查了一番,觉得此地风水甚好。这几日,我们不如沉下心来,就在这里找一处栖身之地,暂且安顿下来可好?”
伏羲早就对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厌倦透顶,闻言当即连声赞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娲妹,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管他外面好也好,坏也罢,只要——”
女娲听得一阵蹙眉,拦住他的话头道:
“兄长,你会错意了。吾说的是,汝要抓紧修炼,这几日一旦找好地方,吾会助你一臂之力,将你地仙虚幻庆云的根基筑牢一些,争取早些晋身地仙巅峰,吾就可以帮你开始突破太乙天仙的桎梏,进入真正的修仙班列!”
“只要晋身太乙天仙境,以后就算再遇到强敌,只要不是今日那个贼老道那样的人物,你也可以确保自身无虞。那时,吾也就可以放心走了。”
走?
伏羲一下子愣住了,盯着女娲,上下端详:m.χIùmЬ.CǒM
“娲妹,汝辛辛苦苦找来,不就是为了我们兄妹团聚吗?终于重逢了,你却开口说这样的话儿,吾,吾怎么看不懂你了?”
女娲叹息一声,突然母性大发地摸了摸伏羲长发披肩有些乱糟糟的脑袋,硬起心肠道:
“兄长,请恕小妹无礼。敢问兄长一声,这样的团聚,有意义么?”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倘若以后,我们再遇到像镇元子这样修为与境界的人物,怎么办?继续忍气吞声,还是苦苦挣扎!”
伏羲一下子沉默了,低了头,久久难以开口。
女娲望着沉默的伏羲,不觉也是泪眼迷蒙,嘴里却是刹那间意气风发道:
“何时我们到了镇元子那样的境地,甚至比他还要高,这天上地下,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羁绊于我们,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那时,这样的团聚才算得是真正的团聚!”
伏羲点点头,眯眼望向深不可测的苍穹,充满了无限向往与憧憬道:
“吾懂了,娲妹。安顿下来,汝就走吧,走吧。吾现在一个小小的地仙,走到哪里,的确都是你的累赘。”
女娲知道怎么说,伏羲都已在心里有了难以言说的芥蒂。
沉思半晌,她忽然强颜欢笑道:
“对了兄长,吾与那周天见面时,说起他的棋道之门,我就一下子想到了汝的罗盘,算子,总觉得你们是如此的相像。”
“等你突破到太乙天仙境,不若兄长索性去那周天的道门继续修炼如何?你们两相应征,说不得会有奇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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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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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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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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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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