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阳台那一幕之后,陈又就变的心神不宁。
反观简单本人,却很正常,还是个变态,把蛋炒饭吃的一粒不剩,该干啥干啥。
躺到床上,陈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半夜被尿憋醒,他慌乱不已。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系统今晚也没叫他。
陈又屏住呼吸,在心里呼喊系统,喊了好多遍都没个回应。
他在黑暗中侧头,感觉男人的气息喷过来,沾了自己一脸。
“我应该没有说什么梦话吧?”
陈又小声嘀咕,过了会儿,真的实在憋不住,就在防尿垫上嘘嘘了,还好不多。
别问他为什么不去卫生间,因为简老板大半个身子压着他。
陈又一动,简老板肯定醒,他一醒,呵呵,绝对有的玩。
这个点是人最瞌睡的时候,没有系统的强制闹钟提醒,陈又很难熬,他揪了几下眼皮,都揪红了,也架不住睡意,照样睡了过去。
后半夜,陈又做了个噩梦,梦里系统通知他,说任务失败了。
他哭啊喊啊的,凄惨的一逼,灵魂还是残忍无情地被踢出这个世界,一切努力和坚持都成了徒劳。
陈又惊醒时,天大亮。
“好可怕……”他自言自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的不假。”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在说什么?”
陈又一惊,男人站在床头,正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
“……”
“我没说什么啊。”
陈又抓抓蓬乱的头发,淡定地把防尿垫拽出来,往地上一丟。
简老板弯腰去捡,这事是每天必做的日常。
“去刷牙洗脸,我想吃面条。”
陈又哦了声,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间,完了又去隔壁的卫生间。
几秒后就传出他的喊声,“学长,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发炎了?”
简单正拿着防尿垫呢,他闻声进去一看,“是发炎了。”
陈又顿时无话可说。
简单给他清洗了一下,再消毒,“是你昨晚睡在垫子上才感染的。”
他皱眉,“为什么不叫醒我?”
陈又抿抿唇说,“怕影响你的睡眠。”
简单一怔,“你啊……”
陈又打着商量,“那我能不能拿掉第七个耳钉?”
简单问道,“不想戴?”
“不是,”陈又随口说,“我不喜欢耳钉的款式,太亮眼了。”
于是简单晚上下班回来,带了一百多个耳钉,“自己选。”
陈又,“……”
天气转凉,简单陪陈又在林子里转悠的时候多了,他跟郑泽碰面的时候少了。
郑泽忙的焦头烂额。
他们根据鞋印去排查符合的人选,目标选定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
皮鞋,鞋码,身高……一切都对上了。
根据暗查得知,中年人在酒桌上无意间跟人说漏嘴,皮鞋是他捡的。
中年人被问,他说是自己捡了鞋就跑回家了,没看到有其他人,也不知道水塘有人。
说的时候,目光躲闪,明显有隐瞒。
郑泽他们在中年人的房间里发现一块手表,确认后知道手表是水塘那个死者的。
中年人终于承认,说是看见死者躺在地上,就心生贪恋,扒了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
可他依旧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有杀人。
同样的,他还是目光躲闪,不敢跟人对视。
种种迹象表明,他有最大的嫌疑。
郑泽他们刚回队里没多久,就接到人报案,中年人在马路上发生了意外,当场身亡。
案子看起来是了了。
却又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
直到局里来了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她主动请求整理这几年的案件,蹦蹦跳跳的,话还多,人活跃的不行。
谁知道竟然就给她误打误撞的发觉到了一处共同点。
那些死者有的下岗,有的从事着不同的工作,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
但是,二十年前,他们在同一个厂里待过,包括水塘的死者,以及那个嫌疑人。
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么?
郑泽躺在椅子里抽烟,二十年前那个厂附近的村庄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五口都惨遭杀害。
当时震惊整个m市,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郑泽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独自开车去了那个村庄,发现只有几个老人。
他四处转了转,一无所获。
一天上午,郑泽对着一堆死者的照片发愣,桌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国外有个项目恰好研究的就是他爸的病情,顺利的话,近期就能安排一场手术。
郑泽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
那边说是的,“现在还没跟对方的负责人取得联系,需要郑先生的答复。”
郑泽立马表态说愿意,连连道谢之后问,“会有危险吗?”
那边说,“任何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郑先生,如果您做了选择,就要去相信。”
郑泽沉默了片刻,“大概要多久?”
“短的话,半个月,长的话,不一定,主要还是看病人的身体情况。”
郑泽的眉头紧锁,小弟开学了,而且年纪又小,他这手头上的事也很多,想顾一头,就必须搁下另一头。
队里人有所察觉,都上来关心,“郑哥,怎么了?”
郑泽说,“医院那边来电话,我爸的手术有希望了。”
大家提他和他爸高兴,说这么好的事,干嘛愁眉苦脸的。
郑泽闷闷的说,“要去国外。”
办公室静了下来,众人知道他发愁的原因了。
郑哥是个大孝子,局里无人不知。
为这事,郑泽烦的嘴上起泡,犹豫了几天,还是去找上头请假。
上头把郑泽批的一脸口水,说他关键时候掉链子,没有觉悟。
郑泽默默的受着,心说,老大,我就一个爸啊,不那么做,我妈在地底下都能气的背过去。
他出去的时候,相处不错的都在,“郑哥,放心吧,还有我们呢。”
郑泽扬扬眉,“有情况告诉我。”
他回去把喜讯告诉了父亲,老人家不停的抹眼泪,还问会不会耽误事。
郑泽说,“不耽误。”
跟医院交涉过后,他就带父亲离开了m市。
上飞机前,郑泽给简单打电话,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小弟。
“好,”简单答应了,“一路顺风。”
陈又在旁边剥芒果吃,耳朵动了动,心里猜测郑泽是去哪儿了。
简单凑近点,“给我吃一口。”
陈又于是就给男人一口,没有多的。
简单,“……”
他捏住青年的下巴,吃了对方嘴里的芒果。
香甜的汁||水在口腔弥漫,他把人按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
当晚,简单从林子里散步回来就发烧了。
陈又看他躺在床上,心里呵呵冷笑,让你出去散步不带我,活该!
简单哑着嗓子,“给我倒杯水。”
陈又去倒水,这人平时是很变态,小病小灾的随便招呼,但是不能真有事。
到了次日,简单烧的更厉害了,身上烫的吓人。
陈又在床前隔一会儿就拿毛巾给他擦擦。
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他知道简单的车就停在外面,可是……他没考过驾照。
第一个世界是在系统的帮助下才把车开到郊外的,第二个世界有机会考驾照,但是人不同意,第三个世界,车是天上飞的,考不了。
所以他混到今天,还是不会开车。
陈又在男人耳边说,“你有私人医生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m.xiumb.com
男人没回应。
陈又说,“你不打,那就把号码告诉我。”
还是没有回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陈又急躁的,他有种错觉,简单是在惩罚自己,找罪受。
“学长,你这样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
简单勾了一下唇角,嗓音模糊,“那不正好,跟你配上了。”
“……”操!
陈又知道生病的人很脆弱,容易伤感,他不知道,嘴巴还能这么毒的。
发高烧了,人会犯糊涂,前一刻做的事,下一刻就忘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简单睡在陈又的防尿垫上,还说很舒服。
陈又一脸血的看着他。
简单蹙眉,又笑起来,“小学弟,你傻站着干什么?”
陈又绷着脸说,“你真的要去医院。”
简单无所谓,又似是很有经验的样子,“没事,过两天就会好的。”
还过两天,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吧,陈又气的去拉简单,“给我起来!”
简单反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唇亲他的头发,“学长喜欢你乖。”
陈又被接触到的温度吓到了,他真怕简单就这么烧出大事。
刚要有动作,就听到男人说,“你如果不乖,学长就不喜欢你了。”
陈又心想,算了,还是乖着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脸上出现害怕,惊恐,可怜的哀求,胡言乱语着什么别打了。
陈又愣住了。
良久,他伸出双臂,将男人抱抱,用非常轻柔的声音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坏蛋都被我打跑了。”
简单渐渐地安静下来。
陈又对他挺同情的,原来也是个小可怜啊。
哎,都是有故事的人。
“444,我想我应该差不多知道简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了。”
系统,“说来听听。”
陈又哼哼,“不告诉你。”
系统,“……”越来越调皮了,看来七个耳钉都不是极限,潜力真是无穷大。
简单一直在持续发烧,就是不去医院,陈又说再多都不管用。
他这时候才知道,简单不止变态,还执拗的可怕。
陈又摸着简单的额头,脸,脖子,提心吊胆,他偷偷去拿对方的手机。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你在拿我的手机给谁打电话?”
陈又的后背刷地窜了一层寒意,他赶紧把手机扔回桌上,老总啊你别误会,我完全没有想搞事情的意思啊。
“你发高烧了,我想打给120。”
简单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因为发烧,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异常骇人。
“手机给我。”
陈又把手机递过去。
这次绝对是老天爷在玩他,好死不死的,刚才不小心拨给郑泽了。
简单按断通话,“这就是你说的120?”
陈又说是他按错了。
“按错了是吗?”简单低笑着柔声说,“你过来。”
陈又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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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啦,晚安么么,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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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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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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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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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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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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