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郝书生这头话还没说完呢,陆远就冲着他气呼呼地骂了一句。
听到陆远的这句骂声,郝书生吓得一缩脖子,随即便有些颓丧地向门口走去了。
看着郝秀才那十分委屈地背影,陆远知道自己是骂得有点过了,陆远在心中暗道:“虽然自己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有点火气上冲,但人家郝书生也没做错什么呀,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陆远便赶紧冲着郝书生的背影又补上了一句:“那个,那个郝秀才,外面那些患者,发病总需要两三个时辰,回头等我忙完这里就会过去看的,你让他们先别着急。”
陆远这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瞬间便让郝书生舒服了许多,于是他转过头来,冲着陆远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郝书生那面带微笑的样子,也让陆远焦躁的情绪缓和下来不少,于是他又冲着郝书生缓缓说了一句:“那个小郝,一会儿,你再让李时珍熬两钱参汤给那位姑娘喝喝,她实在是太虚了,再加上今天又悲伤过度,我怕她会撑不住的。”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听到陆远地这句吩咐之后,郝书生心头的懊丧顿时一扫而空,接着他便一路小跑着往李时珍那边去了。
等到那碗药全部擦完以后。
趁着孔老大夫还没回来的当口,陆远又从药包里面掏出了两根银针,分别刺向了那位大婶儿的双手谷合穴。
虽然陆远很清楚这种泄热方式明显是力道不够的,但此时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他觉得,即便是能稍微清一点热邪也是好的呀。
就在陆远捻着银针等得心慌的时候,他一抬头,忽然发现这间棚子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围拢了不少的患者。
原来,刚刚陆远那一阵又一阵焦急地呼喊,不光喊来了郝书生,同时也把其他隔离棚里的患者喊得心慌慌的。www.xiumb.com
话说,这些人哪里懂得什么疟疾的类型啊,在他们的心里,这疟疾压根儿就是一种病啊,因此,当那个大婶儿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以后,他们一个个都变得心焦了起来,他们非常害怕自己将来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于是,为了看一看陆神医究竟能不能把那个大婶儿治好,他们便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围在了小隔离棚门口。
这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患者,刚刚已经把脑袋探到里面去了,其他人则仍旧躲在外面害怕得要命。
当那几个探头探脑的患者,看到陆远一脸懊丧的表情之后,他们顿时就慌了神儿,他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也瞬间感染到了周围的病人,于是,棚子外面的所有人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就在整个气氛都变得一片紧张的时候。
只听到人群中间一个瘦小的老头冲着他旁边另一个瘦小的老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说,老张,咱们将来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这我哪儿知道啊?”那个姓张的老头先是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又拄着门框哆哆嗦嗦地继续说道:“这几年,各个山寨里死于疟疾的人数都数不清了,哎,看来咱们怕是也难逃此劫了!”
“那难道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那个瘦小老头又哭丧着脸追问了一句。
“哎——”姓张的老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角,接着又用手向棚子里面指了指,同时还摇了摇头。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到底有没有希望,那不是明摆着吗?现在就连陆神医都没有办法了,咱们还能指望什么呢?看来,大伙儿也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听着他们俩这一段段令人绝望地对话,周围的人们一个个吓得是面如土色,其中有几个胆子小的人,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还有一些年龄不大的男女,此时也都靠着棚子边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们还在梦中梦见自己的心上人来着,可是这才没几天的工夫,自己就要面临死亡了,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甘心,这让他们如何能不痛苦,他们本来还在勾勒着自己的美好人生呢,可是转念之间,一切就都化成了泡影。
想着想着,他们的泪水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流了下来,他们那绵延不止的哭声也深深影响了其他隔离棚里的病人,于是整个隔离区都陷入了一片悲戚之中。
就在这一片悲悲切切的哀泣声中,外面的孔老大夫,端着整个药锅,疯了似的跑了进来。
他现在实在没工夫去搭理棚子外面的那些人了。
一进到棚子里面,他就和陆远又一次忙活了起来。
陆远先是把这锅白虎汤倒了一碗出来,然后便坐在旁边一勺接一勺地给那位大婶儿喂着药,而孔老大夫呢,他也没有闲着,他用另一个碗盛了一碗汤药,之后也开始为那位大婶擦起了腿来。
等到陆远把这碗药喂完之后,他便再一次拿起纱绢,一刻不停地为那位大婶擦起胳膊来了。
孔老大夫在擦药的空隙,心怀忐忑地向陆远问道:“陆先生,现在用药还来得及不?我咋感觉她这热象似乎又起来了呢,会不会她的脏腑已经烧坏了呀?”
听到孔老大夫如此一说,陆远赶紧伸出手摸了摸那位大婶儿的脉搏,随着一股洪大的感觉再度传来,陆远的心头一紧,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那位大婶儿刚刚下去的热势,此刻又重新复燃了!
见到这种情况,陆远牙关一咬,接着二话不说便加快了擦拭的进度,孔老大夫一见陆远并没有回答自己,他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于是,他也拼命地擦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遍又一遍地帮这位大婶儿擦拭着四肢,直到外面的好多病人都悄然钻了进来,他们竟然一点都有没察觉到。
周围的那些患者神情紧张地盯着陆远他们的一举一动,每当孔老大夫叹一口气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会跟着狂跳一下,每当陆远又去倒一碗药的时候,他们的冷汗便会再出一波。
那样子就好像是他们已经把自己的生死,都系在了这位大婶儿的身上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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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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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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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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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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