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问他们居然还等着喝完牛奶收瓶子那当然了,有几个刀子精为了收瓶子,还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绕着阴阳寮跑了好几圈呢,活像是人家抢了他们的牛奶似的。
这就很不友好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一个连万屋都去不起的贫穷本丸,能凑出几箱子牛奶瓶都是谢天谢地了。
按照博多藤四郎的说法就是,这些牛奶瓶也是本丸的固定资产,万万不能少了。
查点清楚数目之后,刀子精们踏上了愉快的回家之旅。
因为心情很不错,故而大家在路上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讨论的内容自然和隔壁阴阳寮,以及阴阳师近卫辉映夜有关。
“咦,难道乱你之前说的那个主公喜欢的人妖,就是隔壁的阴阳师大人吗”一众刀剑忙寻着最早找到近卫辉映夜的乱藤四郎一探究竟,“可是你既然知道辉映大人才是阴阳师,为什么上次做客的时候不提醒我们,害得大家都把辉映大人的式神错当成她了。”想起已经快凉掉了的人妖梗之后,刀子精们纷纷向误导大家的乱藤四郎抱怨道。
讲道理,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什么人妖嘛
顺便他们的审神者大人眼光可真是好啊,看上了这么一位小公主,再也不用担心以后审神者大人的另一半看不见他们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乱藤四郎有些尴尬地捋了捋头发,抱歉地道,“其实,是辉映大人让我要保密的啦。不过,最初我确实不知道她阴阳师的身份,只当她是普通的人类。后来知道她是阴阳师之后,我才明白之前闻到的妖怪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说,主公他其实是不喜欢人妖的吗”理清楚事情全貌的鹤丸国永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就是个乌龙吗”
说实话,他还以为能搞出什么有趣的乱子呢,结果他们自己差点被这乌龙闹出乱子来。作弄到自己头上,就不那么有趣了。
“哇,所以你为什么要用遗憾的口气说出这种话啊,鹤丸。”狮子王咧了咧嘴,不可思议地嚷道,“这不是件好事嘛”
这个人有时候真搞不懂啊,他那白乎乎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嗯,确实是件好事。”鹤丸国永眼珠子一转,仿佛又嗅到了有趣的事情一般点头道,“好事情好事情。”
“嘛,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鹤丸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陆奥守吉行跟着摇了摇头,一副面对头疼孩子的模样,“人生需要惊吓什么的,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就够让人惊吓了呢。”
“连为父都觉得,遇到鹤丸的赤司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小乌丸也凑过来说道,语气沉重得确实像是个熊孩子的爹。
“各位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对吧,小光。”鹤丸国永委屈地投靠到烛台切光忠身旁,眼巴巴地道,“我可是被围攻了呢。”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呢,这就叫善恶终有报,时候总会到啊。”烛台切光忠却是安慰他一般笑了笑,只不过那毫不留情的话,却是听不出半分安慰的意思在里面,只听他接着道,“所以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鹤先生”
“啧,小光真是的。”鹤丸国永轻啧了声,而后对着身旁的众刀剑道,“难道大家不觉得我们应该为赤司大人和辉映大人送去爱的助攻吗”
“抱歉,鹤丸殿,如果是关于姬君大人的事情,我可不能由着你们胡来呀。”长久未曾言语的小狐丸看着鹤丸国永,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素来温和有礼的人一旦严肃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这回可是认真的呢,鹤丸殿。”三日月宗近淡笑道,只是比起平日老爷子一般高高挂起的笑,这会子却是内敛了许多,“毕竟是曾经主家近卫家的姬君大人,无论如何也不可冒犯呢。”
“一下子都这么严肃,可是让人难以适从的哦。”鹤丸国永拉了拉手套,语气闲散随意地道,“不过你们可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次可是想给两位大人牵红线呢。不信你们看辉映大人身边的那些个式神,要是我们再不帮我们的审神者的话,他可就真孤军奋战了呢。”
他一如往常一般的不着调儿里,隐隐透着几分认真。
仿佛就跟真的上了心似的。
才怪吧
“我觉得鹤丸殿说得有道理呢。”老实人代表,敦厚青年石切丸赞同地点头道,“姬君大人身边的那些式神可都不容小觑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总感觉从哪里开始就不对了。”萤丸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再说,我们能做什么啊”
“比如帮赤司大人出谋划策,还可以利用附身在他身上的机会,制造些促进他们感情的小摩擦。”鹤丸国永对答如流,好似一早儿就打好了这样的算盘。
说白了,鹤球你还是不放过在小队长身上搞事的机会
这天上午第三节是需要到实验室进行的生物实验课。
洛山的中等部和高等部中间隔着一条小马路,马路以东是高等部,马路以西是中等部,因而也有“东高西中”这样的称呼。一条马路将小区齐齐整整地分开,两个学段的学生也相对独立,除了大型活动外,教育资源共用的情况其实并不多。不过好在近卫辉映夜在中等部的时候担任生徒会干事,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往返中等部和高等部之间,故而对两片校区都很熟悉。即便升上了高等部没多久,她已是早就熟悉了这块区域。
生物实验课在他们所在的教学楼后面的一幢楼里,两幢楼虽离得近,却并无共通的走廊,因而要到实验室,必须得要下了楼之后,方能到后楼的正门。
近卫辉映夜手里拿着课本和文具,随着人流往实验室走去。她刚刚趁着第二节课下课,去教室办公室交了份作业,等她再回到教室里拿上东西出来,发现已经有些晚了。
此时正值课间,往返各专用教室和普通教室的学生不在少数,这么来来回回的人汇聚在楼梯口,理所当然地就把楼梯给堵住了。
近卫辉映夜低头看了看堵在楼梯口行走缓慢的人流,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当机立断穿过身后还不算多的人群,转身朝旁边的走廊走去。
这么走的话,需要绕一圈路,但是胜在没什么人,不堵。兴许,还能把刚刚耽搁的时间给赶回来。
近卫辉映夜就这么在教学楼里七绕八绕绕到了另一边的楼梯口,刚走了不过一层楼,就见那个红发的少年从这层的楼道里走了过来。
这边确实没什么人,近卫辉映夜这么一眼望过去,近前这块地方就他们两个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m.xiumb.com
她能看到他,他自然也能看到她。近卫辉映夜能明显感觉到,在看见她后,少年的步伐加快了些。
三步两步间,赤司征十郎也走到了这个楼梯口,他在近卫辉映夜面前站定,道“辉映,我看你一下课就出去了,就当你已经去实验室了呢。”
“啊,我刚刚是去办公室那里了。”近卫辉映夜朝他点了点头,道,“然后发现东楼梯那边人实在太多了,怕赶不及,就绕到这里来了。”
“嗯,那边下课期间确实会有些堵。”赤司征十郎回道,“我也是绕到这边拿份材料。离上课开始也没多久了,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好。”近卫辉映夜道。
因为这是个设在教学楼内部的楼梯,故而周边的照明除了楼梯间顶上的天窗和顶灯,再无其他。不过由于这儿人们不常走,所以顶灯处于白天常闭的状态。而此时外面又是半阴不晴的,天窗就跟摆设似的。
现下这个楼梯间里,光线晦暗不明,唯一的光源就是离这儿有段距离的走廊上的光。这不过这光已经折射过很多次的,待到了楼梯间里,已是几不可见了。
近卫辉映夜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拿着课本,一级一级地下着,而赤司征十郎则顺着另一边的墙往下走。两人之间,空出了半米多的距离。
这段距离,如同那晦暗的光线一般,悄然而寂静地恒定存在着,不近也不短。
“小征。”
她的声音,划破这层浓重而稠密的寂静与昏暗。
“什么”少年应声回道。
“昨天的牛奶,很好喝哦。”少女的手指在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寻思自己这算不算是没话找话。
“是嘛,那就好。”少年清浅的声音从前方传了回来,近卫辉映夜才发现她愣神之间,两人已是错开了两三级台阶的距离。
“唔”近卫辉映夜的手指触摸着漆了层清漆的木扶手上,那光滑细腻的触感,伴着许久未曾有人抚摸的凉意,在她的指尖慢慢打转。
感觉,稍不留神就做得有些过火了呢,直接把他坑到她的阴阳寮什么的。
其实是在欺负完这个人之后,近卫辉映夜才稍微有点良心地想起,这样折腾他,他该是要生气的。更何况,赤司征十郎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断不是那种任人捏扁揉圆的性子。
你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沉吟了半晌,少女还是说出了那句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诚意的万用句型“谢谢你。”
红发少年的轮廓似是融在了这长久的昏暗中,不甚清晰的模样甚至让少女一时无法辨别他所在何处。
就好像,在梦里一样,虚无缥缈着。
却只见他那双晶亮莹润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而后渐渐的,近卫辉映夜就发现,他的五官正一点点与周围的黯淡剥离。
似乎是长久沉寂在厚重云层后的太阳,终于舍得向世人露出它引以为傲的真颜,楼梯间最顶上的那个仿佛装饰品一般的天窗的缝隙里,终于洒下一线阳光。浓稠的暗正逐渐稀薄,而少年的容貌也逐渐清晰。
他看着她,眼睛眨了眨。
那速度不快不慢,时机刚好踩准了近卫辉映夜的脉搏和心跳。
“呵。”他的脖子微微往后仰了仰,后颈刚好靠上制服衬衫的领子,唇畔一直紧绷着的曲线似乎有微微松懈的痕迹,“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嗯,好像用不着。
那就可以再毫无愧疚感地继续欺负欺负了咩
喂
见几阶之上的小姑娘的小脑袋低了下来,状似认真思考的模样,赤司征十郎的眸间也染上了一层笑意。
“他们很喜欢你呢。”赤司征十郎有意无意地抬眸朝上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就挂在楼梯扶手上的浦岛虎彻便应声向近卫辉映夜招了招手。
近卫辉映夜便顺着少年的目光抬起头来,在看到坐在她斜上方楼梯扶手上的浦岛虎彻时,向他微微颔首。
“您看得见我啊”浦岛虎彻情不自禁地出了声,而后意识到不能随便乱说话之后赶紧捂住嘴,待确认周围确实没人之后,才舒了口气。
“看得见呢。”近卫辉映夜朝他歪了歪头,而后待看向赤司征十郎时,唇角的笑意便更浓了,“小征穿裙子那次,我也看到了哦。”
这种黑历史集不要说出来了吧
赤司征十郎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好似认命了般,道“看见了就看见了吧。”
被她看了,应该也不算吃亏,应该
“我保证”近卫辉映夜的手指划过木扶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停了一秒,而后又落了下来,“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这态度,可谓是表达得相当明确了,语气听起来也甚是真诚。
然而,一点都不值得人高兴。
不过到底是赤司征十郎,不会让自己永远落于下风“呐,既然我已经过去了,辉映是不是也可以过来了呢”
近卫辉映夜一愣,一时参不透他意欲何为。
少年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蓬松的红色短发顺着他头部轻微的晃动而起伏。
他那头红发可真漂亮,近卫辉映夜这样想道。
即便光线不甚明亮,他的头发的颜色也依然好看得仿佛在发光。
“生徒会,欢迎你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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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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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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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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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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