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也没向他提过这件事。
不是不问，是没时间，也没精力。
她刚想问出口，男人就不动声色地加力，断断续续的话根本说不完整。
到最后，累到没力。
——
差不多出国玩了一个月的两人，这才回来。
到家整理好东西后，距离女儿放学还有三四十分钟，计划好的萧绥拿起车钥匙，换鞋准备出门。
“要去公司吗？”肚子隆起的沈璃坐在沙发上，拿着他刚洗的草莓，往嘴边送。
“不去公司，接倾璃放学，快到放学的点了。”萧绥应。
听闻，沈璃一个月没见女儿，也想着去。
想让她在家休息的萧绥也是没争过她，从卧室取了件风衣让她穿上，两人才出门。
“刚才不还嚷嚷着累？”遇红灯，萧绥平稳停车，握着她的手不忘在唇边亲。
沈璃垂眼一笑，“不累。”
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放学铃声一响，其他同学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书包，萧倾璃倒是不慌不忙，直到看到门外的身影才加快收拾速度。
“白白，我好了，走吧。”
季归白与她并排走，甚至步调还比她慢一点。
“白白，我给你讲，我等会儿和爷爷说去你家写作业，我们还能一块……”
话还没说完的萧倾璃，突然被不远处的熟悉嗓音吓退了后半句。
“萧倾璃，过来。”
她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缓神，过了几秒，看了眼季归白直接跑过去，“爸爸~”
“我都想你了。”
萧绥把她抱在怀里，扫了眼季归白，转身往车旁去，“想我？怎么想的？”
“去季叔叔住过几次？”
被问到死穴的萧倾璃先是不说话，再是捧着他的脸亲一口，转移话题，“爸爸，妈妈呢？”
萧绥看她一眼，父女俩的眼神对视，无声中透出了一切。
车里。
沈璃看着女儿兴致缺缺的样，再看眉头不松的男人，清楚地知道问题落在何处。xiumb.com
“家里一个月没开火了，今晚出去吃吧？”这话，她是对萧绥说的。
“嗯，你定。”
沈璃转过头看向后座的女儿，“宝贝儿，想吃什么，今晚爸爸请客。”
“想吃肯德基。”萧倾璃说着眼底还闪着光，像是馋了。
“不行，妈妈不能吃。”萧绥直接否决她的提议。
沈璃见父女俩这是又开始了，“不用，到时候你给她买一份套餐打包。”
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
萧绥又不放心她在外面吃，怕不卫生，给女儿买了份肯德基就开车回家了，还是亲自开火给她做。
次日。
萧倾璃刚到学校，就看到了季归白，给爸爸摆了摆手，接过书包背在身后，“爸爸，拜拜。”
笑容格外的灿烂。
也来送儿子上学的季斯珩看到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这是出国游玩回来了？”
“国外的环境怎么样？”
收回视线的萧绥瞥他一眼，像是还在记女儿奔他家的事，“想知道？”
“但我不想说。”
季斯珩压着笑轻点头，“行，正好我现在也不想听了。”
“那你刚才就多余问。”对方回怼。
有身份地位的两人站学校外学小孩拌嘴，也是怪招人观望。
不少来送孩子上学的年轻妈妈，时不时地瞥向两人，能把孩子送进这学校的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她们一眼就识他们浑身上下的气质和财力。
尤其，是那身材和脸。
“先生，能加下微信吗？”
还沉浸在拌嘴的两人听闻后面面相觑，同步往后撤一步。
暗自使坏的萧绥勾着唇往季斯珩的腿弯一踢，转身就是快步走，头也不回，单手插兜都止不住嘴角的笑。
按开车锁。
拉开车门还不忘给沈璃打电话，知道她今早要给白婳送东西，“回来了吗？”
正和白婳闲聊的沈璃顺手按了下免提，“我刚来，还没聊两句。”
“嗯，给你讲一件正经的事。”萧绥到现在那嘴角都没合上。
“你说。”她应。
“刚才送女儿去学校，在校门口看到季斯珩被女人当面要了联系方式，给没给我不知道，我没想看热闹。”
沈璃看了眼白婳，抿嘴，想去关免提好像晚了，再去关就有点欲盖弥彰了，“看清楚了吗就瞎说，挂了！”
被挂电话的萧绥笑着收了手机，发动车，转方向盘，往公司去。
心情彻底舒畅了。
那头的季斯珩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尾，咬牙切齿。
当时为了给儿子遮一道才主动找他聊，这可倒好，帮了儿子害了自己。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见那西装革履的主走了，也没收手，想着能加一位是一位，“先生，能加微信吗？以后要是方便……”
“不能，已婚。”晃了眼指间的戒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校园和萧倾璃慢步走的季归白倒是不知道他老爸此时为他承受了什么。
“白白，妈妈回来给我带了牛奶，我今天带了两瓶在书包里，给你一瓶。”萧倾璃站在他面前，让他拉开自己的书包。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归白没动，见到她转头看他才去拉开书包拉链。
国外的品牌。
“超好喝。”
萧倾璃那夸张的小表情闪着光，还不忘退一步和他并排走，“我昨晚还吃了肯德基，爸爸买的。”
“作业写完了吗？”紧握牛奶的季归白问她。
“嗯，写完了。”
送她到班门口后，季归白看到了于洋，眉头微皱，“还有一瓶牛奶也给我。”
萧倾璃不解地看着他，“嗯？可我还想喝……”
“我不喝，先帮你保管，第二节下课我再给你送来。”季归白解释。
“哦，好吧。”说着，让他把第二瓶牛奶也拿走了。
“白白，你别忘了给我。”
“不会，下课我就来。”
“好，拜拜。”萧倾璃挥着小手向他说再见。
两人不同班，但相隔的班级也不远，都在同一层楼。
开车回去的季斯珩刚到家，打开指纹锁拉开门，就见没去画室的白婳正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搜索。
换上拖鞋走过去。
他刚一坐下，白婳就把遥控器扔在一边，“手机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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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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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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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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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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