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理不帮亲,我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刚才的卦象也显示,要当机立断,否则必受其乱。卦象还说,儿子坚持正确的立场,可以弥补父亲的过失……所以,即便是我父亲来了,我也不会妥协的。”
“天赐,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你的父亲……”金思羽纠结万分。
“兵来将挡,不用担心。”张天赐打断了金思羽的话,带着她一起出门散步,顺便散散心。
刚才分析了这个卦象,张天赐反倒安心了一些。
甚至,在张天赐的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盼,盼望着父亲的到来。
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亲,见一面,总可以满足自己心里的愿望。自从十二岁那年,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之后,张天赐就无数次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子,是好是坏?
如果真的打起来,张天赐也不会留情,男儿好战,古来如此。更何况,父亲现在是魔,而自己是天师大真人,不说大义灭亲,伏魔卫道则是必须的。
素素也走了过来,询问情况。
听了刚才算卦的事,素素皱眉,建议道:“表哥表嫂,不行我们先躲一躲吧,假如真的父子相逢,生死关头,只怕表哥下不了手,反被所害啊。”
“该来的,躲不过。至于下不了手的话,是过于担心了。”张天赐摇摇头,说道:“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
素素和金思羽只好点头,各自小心。
第一天。
第二天。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一直都平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张天赐这几天,也一直守在金思羽的身边,深居简出,寸步不离。
素素更是尽责,每晚都睡在板房的屋顶上,带着三个鬼童子,严防死守。
金思羽松了一口气,说道:“天赐,凶兆一直没有应验,是不是我们……大惊小怪了?”xǐυmь.℃òm
“但愿是我们大惊小怪了,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再有天没动静,那就真的没事了。”张天赐说道。
素素也点头,说道:“继续防备,没事最好,有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只是太辛苦你了素素,还有三个鬼童子。等我入主天师府以后,再论功行赏吧。”张天赐说道。
“职责所在,万死不辞!”素素和三个鬼童子一起说道。
当晚,张天赐夫妻二人洗漱完毕,回房里休息。素素依旧带着鬼童子,在外面守卫。
张天赐没有睡,靠坐着床头,说道:“思羽你先睡吧,我坐一会儿。”
“我也不困,陪你一起坐。”金思羽依偎在张天赐的身边,说道。
张天赐点点头,拥着金思羽,闭目养神。
夫妻俩一直坐到深夜十二点多,才有了一丝困意,和衣而睡。
张天赐终究心里有事睡不踏实,拥着金思羽,又坚持到深夜两点,还是不敢睡去。
然而眼皮一沉,张天赐突然觉得困意袭来,强大得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迅速地将自己残存的意识淹没了。
而且,金思羽在此刻也发出了梦呓之声,说道:“天赐……我好冷,抱紧我……”
张天赐身在梦中,梦中的模糊意识支配着自己,伸手将金思羽抱紧,一边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
可是就在这时候,张天赐依稀看见怀里的金思羽抬起了头,面对自己的,正是金思羽背后的鬼王嘴脸!
“思羽!”张天赐大吃一惊,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地推开金思羽,叫道:“思羽,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金思羽几乎在同时醒来,稍稍一愣,随后抱住张天赐,大叫道:“鬼王来了!”
“什么?”张天赐更是彻底清醒了,一扭身下了床,抓起床头的百宝囊背在身上,一边叫道:“别怕,出去看看!”
门外,警示声也同时传来。
三才童子卷着风转动,啾啾作响。
素素更是直接撞门而入,叫道:“表哥表嫂,西边有黑气冲天,黑气中有几盏红灯,丝竹声敲敲打打,向这边急速逼近!”
“鬼王娶亲?他们还是来了!”金思羽一呆,喃喃地说道。
这些红灯和丝竹之声,就是为自己而来的,金思羽有这种直觉。
“不作死就不会死,来得好,省得我去找他们!素素,思羽,都跟着我!”张天赐又惊又怒,更是斗志勃发,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出。
金思羽和素素对视一眼,一起跟上张天赐,出了板房,穿过正殿,打开山门走了出去。
三才童子随后从屋顶越过,追到观门外,依旧布成一个三才阵,守护在外围。
张天赐缓步走到观门前的开阔地带,一边向西看去。
只见西侧的大片农田里,黑气滚滚逼来,已经近在咫尺。
黑气中,数点红灯时隐时现,喜庆而又诡异。
而且,阵阵丝竹敲打之声,从黑气中透出,传入耳中,让人觉得格外舒畅,心情愉快。
张天赐情知这丝竹之声古怪,担心自己被迷惑,急忙亮出镇狱刀,在胳膊上轻轻一扎,取了一点血抹在自己的两肩和额头上。
这是利用自己的血,来加强自己的命灯,抵抗外来侵扰。
可是三才童子却不由自主地偏了方向,被前方的黑气所逼,一起转到了张天赐等人的身后。
本来是三个鬼童子保护张天赐的,现在好了,他们变成了被保护者,躲在了张天赐的身后。当然,这也是修为高低问题,龚自贵等老鬼,实在是靠不上去,想卖命也不行。
“花轿,接我的花轿……来了……”金思羽的眼里荧光闪烁,痴痴地看着前方说道。
扑通一声,素素却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捂耳,大叫道:“表哥表嫂,这丝竹之声索命魔音,含有巨大的蛊惑之力,心神归一,不要被迷惑!”
可是金思羽听而不见,竟然跨步向前,迎着那黑气走去。
“思羽醒醒!”张天赐急忙一把抓住金思羽,手中镇狱刀挥过,在金思羽的胳膊上拉出一点伤口,然后取血抹在金思羽的额头和两肩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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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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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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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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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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