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着从自己脸颊上划过的那种湿润感,齐云飞的心中,不由苦涩地想道。
旋即,却又仅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喃喃道。
“爹,也请您多保重!”
“云儿,难道你……”
蓦地,齐万富忽有所感,猛地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早已没有了齐云飞的身影。
……
夜已深。
血斧帮总坛的内厅中。
送走了各大家族的家主之后,王老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血斧帮的内厅之中,默默地站到了一边,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到来一般。
“王帮主,如何?这【南溪城一霸】的位置,坐得可还舒服?”
蓦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王老虎的耳中。
“扑通!”
顿时,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王老虎便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恭敬地大喊道。
“属下,恭迎主上圣驾!”
齐云飞迈步走入了这内厅之中,缓步走到了王老虎的身边,随意地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起来吧!”
“是!”
王老虎当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站到了一旁,一言不发,就跟一个即将等候发落的犯人一般。
“过来坐吧!”
然而,齐云飞却依旧面平无波,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是一脸平静地指着自己旁边的另一张座椅,示意王老虎坐下来。
“属下……”
王老虎不由愣了愣,犹豫了一下。
然而,想起齐云飞那种种骇人的杀人手段,愣了半天后,王老虎还是如坐针毡一般地将自己的半边屁股坐到了齐云飞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齐云飞轻轻地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小茶壶,一边缓缓地给自己倒着香茶,一边轻声开口说道。
“属……属下罪该万死!”
当即,王老虎的那半边屁股便坐不住了,立即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拼命地叩起头来。
“属……属下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主上,求主上饶恕属下这一回吧!”
“我又没说要怪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齐云飞仅是缓缓地拿起了小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香茶,方才接着开口说道。
“帮派想要发展壮大,必要的开销定然是少不了的!你去找城中的富商们要一点,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在这一点上,你做得很不错!”
“可是,可是,属下……”
王老虎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还望主上恕罪,属下真的没有对主上您不敬之意,若是属下知晓,主上便是齐家的人,您就是给属下十个胆子,属下也定然不敢去找齐家的麻烦啊!”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王老虎!
毕竟,是齐云飞这厮隐藏得也实在太深了!
谁又能想到,半个多月前,还在床上病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的齐家大公子,竟然会是自己眼前的这尊杀人不眨眼的凶神。
“罢了!罢了!我都说了,我不怪你!”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齐云飞倒是一改常态,不仅没有追究王老虎的过失,反而是轻轻地将王老虎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我说过了!凡是帮派里面的事情,我都不会去过问!”
旋即,齐云飞又问道。
“不过,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谢过主上不杀之恩!”
王老虎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先是拱了拱手,深深地给齐云飞躹了一躬之后,方才认真地回答道。
“主上交待给属下的事情,属下不敢怠慢,属下已经按照主上您的吩咐,在各城中都暗中设下了百晓堂的分部。”
百晓堂,它既不是帮派,也不是门派!
仅是一个,专门用来收集江湖上各种各样情报的据点而已!
齐云飞之所以让王老虎在各城中秘密组建这样的据点,便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收集情报用的。
毕竟,如果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所能够收集到的情报是很有限的。
想要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情报,一个专门用来收集情报的情报网,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嗯!”
齐云飞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便又开口说道。
“既然,现在你也已经知道,我是齐家的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是的!”
王老虎连想都没有想,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属下一切听从主上的吩咐!”
……
次日,清晨。
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照在布满露水的草地上,显得闪闪发亮,晶莹透亮。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蓦地,一个少女轻脆的叫喊声,却是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小娟,我不是让你去叫少爷起来的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啊?”
看着正快步跑来的小娟,齐万富不由眉头一紧,便责骂着说道。
“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少爷他……少爷他不见了……”
小娟好不容易才跑到了齐万富的面前,还还缓过气来,便连忙开口说道。
“刚才奴婢去到少爷房间的时候,便发现少爷已经不在房中,奴婢在少爷的桌案上却发现了这个!”
说着,小娟便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一张纸呈到了齐万富的面前。
“什么?”
听罢,齐万富便是大吃一惊,连忙夺过了小娟手中的那张书信,打了开来。
“见信如晤,爹,娘,孩儿走了,切勿挂念,云儿字!”
看着信中那简洁的内容,齐万富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走了,他真的走了……”
他终于明白,齐云飞昨晚对他说的那一句“暂时不能回家”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他却是早就已经作好了要离去的准备!
……
而此时,齐家的庭院中。
“淫贼……”
傅月池提着新买的一柄细剑,便按着往常一样,冲入了庭院之中,并大声地喊道。
然而,等她冲到了院中时,却是并没有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傅小姐……”
蓦地,傅月池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的叫唤声。
“小娟姐姐!”
看着小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傅月池连忙便将手中的细剑收了起来,急忙朝小娟问道。
“小娟姐姐,那个家伙呢?那个大坏蛋今天怎么没有来?”
“傅小姐,少爷他……”
小娟哽咽了一声,紧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不忍地开口说道。
“少爷他……他走了!”
“走了?他走去哪里了?”
听罢,傅月池不由愣了愣,旋即便急切地问道。
“奴……奴婢也不知道!呜呜……”
说着说着,小娟脸上的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捂着脸,低声哭泣了起来。
“走了?他走了?为什么……”
傅月池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口很痛,一阵阵的刺痛,仿佛要撕裂开来一般。
“哐当!”
傅月池的手一松,手中那新买的细剑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傅月池不由呆呆地望着摆放在庭院中,那张齐云飞经常坐着的滕椅,一阵出神。
“滴答!”
蓦地,一抹晶莹的泪珠划过傅月池那俏丽的脸颊,轻轻地滴打在了一根小草上。
明明,我是那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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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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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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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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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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