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四个少年并不是傻子,确实一开始看到夏希出现在教廷学校的时候以为只是个巧合。
之后被她背叛也以为这家伙只是单纯的自作主张被骗而已。
可既然对方重伤之际都要带着她这么一个累赘逃跑,虽然祝央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这方两个才是明显毫无人性底线的恶棍。
这样的人会在因为担心一个女生留在那里危险,而特意冒着被拦截的风险一定要带她走吗?
可想而知对方即将要做的事,夏希和他们一样是必要的因素,而种种事情牵扯在一起,不明就里的几个人还以为这会儿是自己连累到了对方。
只是之前的背叛让几人突然意识到夏希竟然是个难以沟通的人,无论他们自己的意志如何,在这家伙眼里居然都敌不上她自己的判断。
然而她又知道些什么?
所以几个少年打从心里面对她有些疲惫,在这种叫天天不应的时间内,竟然完全不像把精力浪费在从头到尾的解释上。
他们怕说着话会忍不住对女生发起火来,这就太难看了,毕竟即便没有夏希,他们至始至终也是出于危险的境地之中的。
只是他们心里知道,对于这个真心相待过的女孩儿,他们是没有之前那样的耐心了。
那女人来到夏希面前,倒是没有急着动手,反倒是重重的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
看着这清纯可爱的脸蛋,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扭曲。
她冷笑:“长得不怎么样的丑八怪,倒是成天妄想着男人围着自己转,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配得到这么多关照了。”
“丑八怪就缩在角落里一个人自卑到死吧。”
说着女人看到夏希疼得皱眉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露出一副讥讽的姿态:“哈哈哈!连哭都哭得这么丑,就算你再惺惺作态,长得丑就是长得丑,丑八怪待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碍手碍脚,得到的就是被人嫌弃的下场。”
“不是,这位大妈。”四个少年开口道。
女人原本的长相身材都普通,还是有点土的那种,目测实际年龄三十几岁,但打扮没品味,乍一眼看起来四十几的中年人一样。
几个少年这才十六七的年纪,叫人家大妈——倒也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琇書網
他们虽然对夏希失望,但也看不惯这女人尖酸刻薄的大放厥词。
于是道:“这家伙就是再一般,至少是年轻美貌的少女。鄙视链是从上而下的吧?有资格说她丑的至少也是我们或者祝央那家伙的颜值级别。”
“您顶着个三角眼大蒜鼻还有干裂起皮厚嘴唇,哪里来的自信口口声声嘲讽别人?”
女人表情一僵,一巴掌就扇在了开口说话的皇甫亘脸上。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丑?没有人能抵挡我的魅力,没有。”
四个少年简直都斯巴达了,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铁蹄之下掀起阵阵尘埃久久无法平息。
这大妈刚刚一副少女骄横般的神态给他们巴掌是吧?这种姿态如果让祝央那种跋扈美貌的女人来做,确实即便蛮横也让人轻易的因为她的美貌原谅。
可你个大妈干嘛呀?合着精神攻击呢?
还有听听这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人能抵挡她的魅力?这大妈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她有什么魅力可言吗?他们都快不认识魅力这两个字了。
四个少年这会儿倒是宁可跟自己父亲们一样□□控了,省得拥有自己的意识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一切。
但别说他们几个,就连跟女人一伙儿的大汉还有教廷那边的人都有些懵。
大汉开口道:“你怎么了?刚受刺激了?干嘛跟几个小鬼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女人却不信邪,回过头,看着大汉道:“难道你也觉得我没有魅力吗?”
大汉正想敷衍,但突然一愣,觉得女人一贯普通的脸上,这会确实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人心里痒痒。
不过两人本来就是一对,大汉以为是心理因素。
却没有注意到教廷那边的人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过教廷的人自以为那是女人强大的心理暗示能力,只迅速警惕。
于是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异常。
女人仿佛也突然觉得无趣,自己对于一个小丫头没由来的敌意和嫉妒让她有些无语,不过也只当自己这会儿迁怒而已。
毕竟真正想要碎尸万段的人这会儿不在面前。
“行了,开始吧。”女人不耐的挥挥手,仿佛刚刚的异常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失调而已。
夏希被她揪着头发直接扔到祭台上。
那个祭台的周围是一个不下的水槽,原本是干的,但夏希往上一躺,便听到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
接着周围的凹槽溢出漆黑的液体来,慢慢的将整个凹槽灌满。
数分钟后,夏希就像是躺在一个湖心,她心里恐惧无比,甚至能闻到那些液体传来的真正腥味。
那是血液的味道。
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被浓血包围的感觉。
这浓郁的血腥味让四个少年的眼睛都呈现出了血红色,原本中午他们就没有吃饭被叫了出来,现在这么一番折腾,也不知道这血液里蕴藏了什么,让他们饥/渴/难/耐,尖牙都快掩藏不住了。
他们比压到血槽的边缘,夏希的视线正好能够看见他们身体的变化。
悚然一惊:“你们——怎么了?”
四个少年压根没有空隙回答她,因为他们的手腕已经被割开,血槽像是有吸力一样,将他们的血液疯狂的往里面吸。
短短的数十秒之内,四人的脸上就呈现了苍白之色。
被放干血的吸血鬼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不过血液是力量的来源,真让人抽完的话,估计也废了,没个十年八年别想恢复今天的状态。
好在那个主教并不想承担杀了他们的孽因,在几人失血到眼前发黑时。
开口道:“够了,开始唤醒仪式吧。”
他要说让两个玩家放过四人一马,两个玩家肯定不屑一顾。但仅仅是催促他们加快进度的话,两个玩家反倒比教廷的人更迫切。
因为那边可以也拥有空间传送能力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找上门来了。
于是两人将四个失血过多的蝙蝠扔一边:“开始吧。”
大主教和随行来的四个祭司站在血池周围,距离一致,对应五芒星的位置。
也是讽刺,身为神圣的教廷人员,却站在代表冥界的符号上,进行唤醒亡灵的禁忌仪式。
夏希原本据因为四个少年那突然的异变和被疯狂抽走血液而瑟瑟发抖,此时哪里不明白自己被选做邪教仪式的献祭品?
即便再没有常识,也知道作为祭品会是个什么下场。
周围的响起了空灵的吟唱生,那声音明明就从站在她不到两米外的人身上发出,但夏希却觉得远在天际又近在眼前。
血池里的浓稠血液开始翻腾,隐隐有图腾的光辉透过浓稠的血色显现出来。
接着那血液像是有生命力一样,起先是一小缕,接着越来越多,开始逆流而上,争先恐后的攀岩上石台,目标就是躺在上面的夏希。
夏希感觉到腥浓的液体包裹住自己,那些液体有生命一样还在蠕动。
恐惧将她淹没,她想要尖叫,无比的抗拒着那些血液。
但那女人却伸手往她额头一点,夏希惊恐的神色立刻平静了。
她看到了关于四个少年的事,看到自己的未来。
原来他们甚至不是普通的人类,是身怀强大力量的血族。而自己一个普通的人类,即便现在心意相通,也敌不过残酷的现实和时间。
她看到自己的先祖就是因为寿命的隔阂,无奈选择与爱人分离。
那么如果她也变成血族的话,是不是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拥有与他们同样的血液和寿命,甚至她体内的血液会直接来源于他们。
啊!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远在千年前就已经建立了,这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事。
所以为了长久的陪伴他们,夏希放松了神经,毫无保留的选择了接受这一切。
女人的能力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她控制对方做出的决定很多时候甚至当事人自己都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意志。
不少高级玩家都无法察觉的陷阱,更何况夏希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那能力就像恶魔的诱惑,但凡她心里有一点可趁之机,便会沦陷。
接着四个虚弱的少年就眼睁睁的看着满池子的血液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附身于夏希体内。
“原来如此,她是最关键的容器。”不知道谁喃喃道。
他们即便不知道始祖将自己的灵魂密钥放进人类女子体内的事,单凭自己家族流传下来的术法种类也大致推测得出眼前的情况。
突然一阵强悍的气压出现,接着所有人就看到那将夏希包围的血茧寸寸碎裂。
明明是液态的水,这会儿却凝聚得像红得发黑的蛋壳一样。
待血茧碎裂之后,里面显露的人却不再是夏希的容貌。
对方赤/裸着身体,拥有着惊人的美貌和强大的气息,那气息与四个少年同源,但却处于绝对压到的强势。
要不是四人现在快被吸成蝙蝠干,都快忍不住给对方跪下了。
只是看着被唤醒的始祖他们脸色有点扭曲:“咱,咱们的始祖不是男的吗?怎么——”
那边很快回答了他们的疑惑,那惊人美貌的女子高傲的笑了笑,里面透着些许温柔:“我很高兴和深爱的人合二为一。”
“你可拉倒吧。”四人就不满了:“深爱人家也没妨碍你娶这么多老婆生这么多孩子,再说这都不知道第几十代后代了,你个千年老妖怪对十几岁的女生耍什么流氓呢?”
对于眼前这位复活的始祖,四个少年虽然在血脉上被压制,有着臣服的本能,可他们的内心却极力对抗这一点。
加上自家的老祖宗什么尿性自己清楚,对于眼前这货是绝对产生不良半点好感的。
却见始祖女看了他们一眼,傲慢得就像是在看不甚满意的传承品,道:“延续到这一代,血脉已经这么低劣了吗?”
“算了,毕竟是我的传承,过来!允许你们侍奉我左右。”
“呸!也不问问咱们愿不愿意,谁要听已经入土上千年的死人的话?死了就乖乖待在地狱里,别上来作妖,一把年纪给后代添麻烦,也不觉得讨人嫌。”
始祖(现在性别女)估计生前唯我独尊说一不二惯了,对于后代的怠慢和无礼很是不满。
抬手一捞,四人就飘到了她面前,几人脖子仿佛被人掐住,窒息感不断传来。
始祖女冷漠的笑了:“我从这孩子的记忆力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全貌,看来高傲的血族也被世间无聊的规则给侵蚀了。从来都是强者说什么弱者听从便是,哪里来的商量余地?”
“我是在征求你们同意吗?我只是在命令你们而已。”
这时大主教开口了:“今次唤醒你不为别的,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敌人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
“教廷的人?”始祖女对于几个少年的桎梏稍稍一松,让对方得以喘息。
“你们打什么主意我清楚,不过算了,正好我也对现在的子孙感到失望。”
教廷既然敢唤醒他,自然有把握让他与现在的吸血鬼为敌。
这是包含进仪式里的主意识,即便始祖再厉害,思维再明晰,也是被唤醒的傀儡,会天然对自己后代带有敌意。
更何况对方本身对自己后代就没什么温情可言。
黑皮大汉见状松了口气,他感知得到这始祖的强大,至少不逊于他。
这样一来,就算正面对上另一方的玩家,他们的胜算也比较多了。
谁知这时候女人突然掉了链子。
她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刀,抬手就是刀冲着始祖女的脸划过去。
始祖女刚刚才复活,注意力又在几个少年这边,居然没能躲过。
狰狞的一刀伤口出现在脸上,破坏了她让人惊叹的美貌。
始祖女的脸被刀子划得一偏,她维持了那个姿势好几秒,接着那伤口迅速愈合,数秒之类光洁如新,仿佛刚才那道创口只是众人的幻觉。
始祖女冷漠的看了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无法理解女人突然发什么疯,但回过头看她,却发现原本长相普通的女人,这会儿虽然五官还是那五官,可不知为何,竟然多了一股难以忽视的摄人魅力。
女人看着始祖女的脸,满眼的嫉妒,扭曲的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划花丑八怪的脸而已,丑八怪只批了层壳子就敢得意忘形,我很好奇剥开这张皮,下面是什么丑样。”
始祖女冷笑一声:“现在的世道真不得了,你这种出现在我面前就在自尽谢罪的丑女,也有勇气张狂了。”
“你说谁是丑女?”
“找死——”
眼看两人就快打起来,黑皮大汉眼疾手快的拦住女人。
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脸震惊道:“你到底怎么了?”
女人一愣,接着脸色变得尤为难看:“不好,着了道了。”
黑皮大汉骇然,正要说谁能够让你的精神变得不正常?
女人的精神力是他起劲见过的玩家之最,很多比他们高等的玩家都没有这么强劲的精神力。
而与之前那小丫头对战,也证明了对方虽然有一定的对抗能力,假以时日应该也是精神力强大的好手,但就目前为止,并不能与女人相提并论。
即便对方相处邪门的办法规避女人的杀招,但这也侧面证明了对方并不敢在这一点上和他们硬拼。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入侵女人的精神,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如此不正常?
可没有来得及说话,石室内就想起了一个声音:“可终于发现啦?”
屋内一种人顿时骇人,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扭曲的空间通道里出来几个人。
祝央,约书亚,裴疆,还有四位家主。
看到自家的崽这会儿凄惨的样子,四个家主脸色铁青。
而另外两个玩家和始祖女却没注意他们,别说两个玩家,就连始祖女仿佛也冥冥之中感知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夏希残余的意识影响,方一见她心里就饱含敌意。
祝央笑了:“你们真的以为,都把人炸成渣了,我还能缺心眼到让你们逃走吗?还正巧带了复活仪式需要的人。”
“怎么样?还满意我送你们的料吗?”
祝央话音刚落,女人那边就传来一声尖叫。
黑皮大汉回头,就看见她整张脸开始扭曲,暗黄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洁白皙,干枯的头发变得丝绸般油亮顺滑,五官也在渐渐开始变化。
整个人一脸狼狈,但却不断溢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甚至眼角下渐渐长出了一颗泪痣。
“这是什么?”黑皮大汉骇然。
以高等玩家的心智自然不至于就这么被迷惑,可也对眼前的状况感到不可思议。
他能判断出女人正在逐渐的变成另一个人,而如果真的完成转变,很可能女人也会成为对方的傀儡。
就跟他们控制吸血鬼家主一样。
“快想点办法。”黑皮大汉赶紧道。
“诶?原来你还有空担心别人吗?”约书亚拔/出十字剑冲黑皮大汉砍去。
凌厉的攻势和刁钻的路数,让黑皮大汉一对上就知道这家伙不是自己能在断臂形态下打发的。
也是,这一场的对抗赛,就没有哪个玩家是简单的。
于是即便心疼,他也只能动用最后一个稻草人,将自己的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
谁知对方居然给他这个空隙,还有空指着教廷一方的人——
约书亚笑眯眯的看着大主教和祭司们:“千万别跑哦,背叛主的荣光,死在我的剑下总比出去成为通缉犯体面吧?”
“等我砍了这个人就来清理你们。”
裴疆也舔着嘴唇,这次都不用祝央吩咐就展现出了极大的干活儿热情,瞬间冲着始祖女攻了过去。
“你的血闻起来好香,给我尝尝吧。”他僵尸牙都露出来了。
始祖女一惊,裴疆的气息太过强大,几乎与她全盛时期不相上下。
并且红眸尖牙渴血,怎么看都是血族,可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么强大的血族?居然还传承至今,也是被别人唤醒的吗?
不过到底见识和力量都比自己后背高深,很快就注意道裴疆只是形似而已。
对方根本就是一具身体停止了运营的尸体——
“僵尸?”始祖女沉声道。
但裴疆却没有兴趣边打边聊天,看着对方的眼神也纯粹如同看一样可口的食物。
生于食物链顶端的始祖哪里被这么无礼的对待过?当即怒从心起,僵尸与吸血鬼的大战顿时爆发。
石台蹦碎,山洞坍塌,原本要帮忙打始祖的四个爹,见此连忙把自己儿子先救回来。
感知了一下他们身体里剩下的血液,松了口气:“还好,回去修养一阵应该没问题了。”
说着不满的回头看着祝央:“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哪儿对吧?故意等始祖复活才过来的?”
祝央理所当然道:“那不然?我放了他们好玩呢?”
几个少年更是不可置信:“你拿我们当诱饵?我们可差点被杀死。”
祝央不耐的摆摆手:“咱们关系很好吗?不说好了相互利用的吗?”
“再说你们也不会死的,我早在昨天就给主教下了暗示,暗示他在复活仪式的时候尽量保全受害人的性命。”
不然主教怎么会这么灵活的反应?
大主教一听都有些懵:“你——”
他全然无从得知这个女孩儿是什么时候接近他,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暗示。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完全都以为是自己的意志。
“不可能,你的暗示怎么可能瞒得过她?”黑皮大汉与约书亚争斗的同时大喊。
“单纯的这女人当然瞒不过,可如果对方一半是脑子里只有嫉妒虚荣贪欲的蠢货,就再简单不过了。”
说罢女人的转换更深了,变化已经从脸部蔓延到了身材。
可听了祝央的话,对方仿佛抓到了线索,她嘿嘿一笑:“原来如此,你让别的生命体入侵了我,就在我被炸成肉泥的时候吧?”
稻草人虽然可以让人复活,但复活原理是修复,那贱丫头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攻击中动了手脚,将什么玩意儿留在她的肉泥里,然后她就不知不觉着道了。
想明白一切后,女人眼神一厉:“以为这样就能轻松搞掉我?小丫头你还嫩了点。”
然后祝央就看见她青筋暴突,浑身用力,抬手往身体里一抓,一大团血肉被她生生的拉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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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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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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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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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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