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帅哥哥,你在找什么?”
“呃,是我看错了嘛,最近确实经常疑神疑鬼,司阳你看,关于这次的任务。”
刘帅递出手机,司阳把整个游戏的目标和胜败条件一并看了一遍。xǐυmь.℃òm
咸井海凑过头来,勾着司阳的肩膀笑眯眯一起看。
王晓真还是一如既往靠在墙角东张西望,时不时朝并拢的手心哈气驱寒。
一楼走廊很长,也很黑,看不到尽头。
绝大多数人用手机照明,个别几个手持强光手电给附近的人提供光源。
大伙都停留在入口楼梯附近,聚成几堆,各自商量着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奇怪的大脸黑衣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自称大导演的卷发大叔领着他口中的女主角李伊倩率先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李伊倩足足比大导演高出一个头,一高一矮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B站三人组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所以灵异游戏忽然就变成了找凶手游戏?性质也差太多了,和剧本杀倒是非常接近,这我在行,只需要把整栋楼走一遍,再问一下每个NPC啊不是,每个遇到的人。”司阳把手机递还给刘帅,一手扶着右侧额头若有所思。
“你别忘了,我们所处的场地,可是随时会闹鬼的平江鬼楼,这次的主要任务是存活,像这种没有具体要求的任务反而最难,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就掉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我提议,隐藏任务咱们暂且先不管它,存活要紧,幸好这次来的人多,我们可以和别人组团合作,那边的两女一男就挺适合组队的,你们觉得呢?”
刘帅指了指不远处的B站主播们,一向贯彻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他,这次当然也不愿意节外生枝,找个毛线凶手,指认失败,可是会死的。
“我觉得可以,我刚听她们讲话,这群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特别是那个背着工具箱的男生,讲话的口音让我很出戏啊哈哈哈哈。”司阳把手机接上移动电源,以防忽然断电。
“我觉得不行,你们看,这栋楼这么大,五层,三十个房间,这得搜到什么时候,我提议,分头行动,一楼一起搜,然后剩下四层我们每人一层,在群里保持联络,消息互通,这样很快就能把整栋楼的秘密全部窥探个一干二净。”咸井海听了半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咸井海哥哥你是自动代入了恐怖片角色的视角了吗,一般这种智商不在线的角色啊我不是说你,这种角色提出分头行动之后,主角团们就开始被鬼怪逐个击破了,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司阳抱着肚子笑个不停,连不远处的B站三人组都纷纷回头观望。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分头行动,咦,她们好像要出发了,我赶紧过去问下能不能合作。”刘帅对咸井海的智障发言早就习以为常,他用余光瞄到B站三人组已经动身往前走,赶忙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你们好,我叫刘帅,我们也是来这里冒险的,难得有机会碰到一起,要不咱们组队行动吧,人多也好互相照应。”刘帅尴尬地笑着打招呼,他实在不太适应这种突兀的搭讪方式。
“噢,抱歉,我们很忙,不大方便。”似乎是她们发言代表的长头发妹子十分冷漠,说完头也不回继续朝前走。
“王妍茜,你太冷淡了!”杀马特发型男生回头望了一眼。
“孙国强,管好你自己。”被称呼为王妍茜的女生严肃地说。
孙国强不敢再吱声。
一行人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怎么办,她们走了。”司阳来到刘帅身旁。
“我们偷偷跟着,她们像是有什么阴谋的样子,还不方便,太神秘了。”刘帅嘀咕着,正准备回头叫另外两人。
但。
身后,只剩下站墙角的王晓真。
哪里还有什么咸井海。
“王晓真,他人呢?”
“谁?”
“咸井海啊,刚刚不是还站在这。”
“没注意。”
“行吧,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算了,来吧,王晓真,跟我们走。”
“我不。”
刘帅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难道真被咸井海说动了想要分头行动?
“怎么了,这里很危险,一起走吧,不然你一个人留在那干嘛,等着撞鬼吗。”
“我....我怕....”
“那,你想怎么样。”刘帅对王晓真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态度很是不爽,他的忍耐即将濒临极限。
“我...我本来就不想参加,也不想看见他,你们非要,非要拉我来。”
“不是,你现在,想怎么样。”刘帅有点生气,自己以前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生,真是瞎了眼。
“刘帅哥哥,她们走远了,再不跟上的话。”司阳小声嘀咕。
“这样,你先去,我马上就到,手机保持畅通。”刘帅简单嘱咐了一些细节,司阳朝黑暗的走廊加速前进。
“刘帅,你陪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王晓真扭扭捏捏,终于还是开了口。
“好吧。”刘帅转念一想,带着她一起行动,以她的性格极有可能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导致不可逆后果,甚至团灭,但把她扔这里也不太行,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安置好她,自己再跟上司阳一起,可行。
二人一同前行。
刘帅这时候才有空仔细打量起这栋鬼楼的第一层。
格局有点像那种老式大学宿舍。
刚刚他们从铁门进来之后看到的第一户房间,是101室。
101隔壁就是通向二楼的阶梯。
阶梯拐角处停了好几辆早就生锈的旧款自行车,其中一辆还被锁链绑在楼梯缝里。
拐角底部还有一处视线看不到的阴影覆盖区,被自行车挡住了去路。
继续朝前走。
地面堆满了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垃圾。
杂草,黄色砖头,玻璃碎片,用过的安全套?四分五裂的眼镜,被撕碎的白色纸张,自行车轱辘,脱落的墙皮,陶瓷盆子,断成两截的桃木剑,以及。
一只断手。
的模型。
“我靠,吓死我了,上来就这么猛。”刘帅踩着被砖头和玻璃碎片覆盖的地面艰难前行,很快102室入口出现在他面前。
不同于101,102室直接连大门都消失不见,直接以一个长方形黑窟窿取代,打着手电照进去扫了一下,屋内四四方方特别的正,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童子像,左右两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联工工整整,画的正下方是一个香台,贡品橙子和香蕉腐烂到只能透过形状来粗略辨识。
香台面前一张方桌,左右两侧各摆着一对碗筷,桌子中间摆着的三大盘残羹剩菜发出的臭味吸引了很多蚊虫,再看屋子左边,一张木板床,两个痰盂,右边是零零散散的一些破旧家具。
“确实很久没住人,但这间屋子太臭了,而且没门,咱们再看看下一间。”
王晓真敷衍似的嗯了一声。
他们继续朝前走。
楼上传来跑动的声音。
难道二楼出事了
刘帅打开手机,群聊里司阳发来讯息。
(我跟上他们了,现在在五楼中间,这里好大一间屋子,他们进去里面然后把门关上了,能听到说话声但听不清楚,我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刘帅回复。
他们继续前进了好一会儿,103,104,105的布局和102如出一辙,一样堆满了各种老式家具,发臭,腐烂,地面有坑,没有门。
105旁边又是一道通往二楼的阶梯,原来这楼有双楼梯,越来越像宿舍了是怎么回事,刘帅在心中默默吐槽。
楼梯后半段走廊还未到头,继续走了约莫十米,一楼的最后一间106室映入眼帘。
106室终于有门了。
一扇老式木门,里面还有插栓。
不同的是,屋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连把能坐的椅子都没有。
墙皮严重脱落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缝隙。
水泥地面上坑坑洼洼高低不平。
但有门。
“王晓真,这里还行,你可以躲在这里,锁上门,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等天亮我们找你再出来。”刘帅把王晓真留在屋内,作势要走。
“不嘛,刘帅,你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行么。”王晓真又开始用她一如既往撒娇的口吻向刘帅求情。
“啊这,不行,这次肯定不行,我,还有事要做。”刘帅似乎有些动摇。
“别嘛,你把我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合适嘛,不合适对不,这里这么黑,还可能闹鬼,不行不行不行太吓人了,你就留下来了呀。”王晓真仿佛吃定了刘帅。
但。
“真的不行了,王晓真,今晚的任务比较重要,没有回旋的余地。”刘帅咬咬牙,还是拒绝了王晓真的请求。
“...这样的话。”王晓真吞了吞口水,接着说:“刘帅,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啊???”刘帅一下手足无措,手电直接掉在了地上,大概是开关按钮被碰掉了,一下子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刘帅只感到自己被什么人给抱住,身体被一股暖流包围,好温暖,浑身上下都舒畅无比。
“留下来...我可以和你,试着交往看看。”王晓真在刘帅耳边呢喃。
“!!!!!!!!!!!!!!!!!!!”刘帅耳根红透了,心脏比见了鬼还要高频率地加速跳动,连懒叫都起了巨大反应。
“怎么样嘛,别走,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懂吗?”王晓真的长发散发出一股香味,刘帅沉浸其中,逐渐失去了他应该有的理智,他只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他整个人飘飘欲仙起来,他不愿意放开王晓真的身体,他甚至就要。
忽然,大脑像是通了电一样。
刘帅脑中响起一些不该有的声音。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是个女人声音。
(身高不够178,一张大众脸,抠抠搜搜,一点都不懂女孩子,说的话也都有够无聊,要不是这种情况,老娘怎么可能搭理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字一个字,吐字清晰,字正腔圆,透过某种神秘介质,传递到刘帅脑中。
这难道是,王晓真的心声
为什么能听到。
不。
她为什么这么想?
在她眼里,我就这么不值?
刘帅感到一阵寒意。
差点就被她骗了。
自己早该看明白的。
一会儿成昊,一会儿咸井海,这姑娘根本就把爱情当做儿戏,把所有人都当成她的棋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她的真面目吗。
“放,放开我。”
刘帅一把推开王晓真,用手机的灯找到了掉在地上的手电,准备离开。
“刘帅,你,你怎么了,不是说好留下来的吗?”王晓真满脸疑惑,但还是保持微笑,似乎没有放弃留住刘帅。
“我,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刘帅的心已经凉了。
“你,留下来,我,答应当你女朋友,真的。”王晓真匆忙跑上来,拉住刘帅的手。
“不,我不配。”刘帅用力松开手,冷冷地说。
“?”王晓真不明白。
“我没有178,不帅,不富有,也不渣,怎么配当你男朋友呢?”刘帅不顾王晓真阻拦,毅然拉开了门。
“你要去哪里?”王晓真感到奇怪但还是不死心。
“我洗澡去了。”刘帅头也不回,豪迈地迈着大步离开了。
*
扉页小故事
彭轶与薄如蝉翼的未来Vol.4
婚礼事件后的第三年。
彭轶从琴行下班,照例前往山塘街靠河边的廆济酒吧买醉。
酒吧今天罕见地没有播放嘈杂的电子音乐,却用周杰伦的中国风歌曲<发如雪>取而代之。
绝大多数客人表示满意,唯有靠大门那桌有一个纹身大汉去找经理吵闹着要换歌未果,于是砸碎了酒瓶当家伙威胁经理意图闹事,经理微微一笑,身后冲出的高瘦男子只是一拳,那一拳看似软绵无力,谁知道纹身大汉就这么被打飞出去,整个人瘫在地上,他的同伙们赶忙扶起人就走,高瘦男子随着音乐声遁入黑暗中去。
彭轶一如既往点了意式特浓马天尼,这种带有.咖.啡.因.的酒既能买醉又能提神,让人时而清醒时而麻醉,效果拔群。
偶然间朝隔壁卡座一瞥。
邻座的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堆了满满一桌。
再看沙发座上,那个穿灰色T恤的短发男生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梦话。
“...如果...没穿越的话...婉晴...你就不会...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
他在念台词吗。
总不可能,真的能穿越吧。
这可是现实世界啊。
彭轶笑笑没当回事,继续喝酒。
当天回家,她打开笔电登陆Google开始搜索。
————如何才能穿越时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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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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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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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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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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