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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了睡梦中的男孩,他跳下床榻,飞快地洗漱完来到后院——厨房里,少女正将炖煮的蚕豆倒入盘中,她身旁的锥形烤炉内,饼状的面包微微鼓包,散发出浓郁的麦香。
“啊,好香啊!”
纳姆坐在矮桌边有些迫不及待,前几日他仗着力气大,主动揽下了碾麦子的活儿(主要是觉得好玩),石槌的份量不轻,他的胳膊到现在都有些发酸,不过这都是小事,他如今只想立刻吃下一大块热乎乎,香喷喷的面包,他实在太想念这滋味了。
烤熟的面包与蚕豆端上了矮桌,阿米尼娅撕下一块,尝了尝,她花了一整天时间用推磨将麦粒碾得更细,又挑去了碎石,可是面粉里还是残留了一些沙砾。
如果石磨能够更坚硬些就好了,她想。
纳姆三下两下将一个面包啃完,又取了第二个,他蘸了些炖蚕豆的汤汁塞入嘴里,嚼了几下,问道,“蚕豆里面加了什么?”
“芫荽籽,味道怎么样?”
“有些怪,不过……还不错。”
两人简单地吃完了早餐,调了味的炖蚕豆一扫而空,烤炉里余下的两个面包被当做点心,装进了书袋里。
“我走了!”xiumb.com
纳姆打着饱嗝走出排屋,开始了新一天的修习。
趁着日头尚未毒辣,阿米尼娅搬来大木盆,她先将换下的衣物洗净,随后从储物箱里取来那团皱巴巴的亚麻布匹,将褶皱处沾水压平整,与衣物一起晾在草绳上。接着,她又用湿布擦拭了矮桌,床榻,木枕架,并将新买的坐垫与草席拍打干净,晒在墙角底下,新编的灯心草微微发绿,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做完这些活儿,水缸已经见了底,少女捧着水罐出了门,没走多远就来到了蓄水井旁。
说是水井,其实是一处涌泉,泉眼的水流不急不缓,源头自然是来自圣湖——在水井旁,还挖凿了一道沟渠,能够将大部分泉水引流向果园,节约灌溉的劳力。
临近午时,取水的女人们围着小小的井口正闲聊,见阿米尼娅过来很热情地空出了一块树荫。她们大多是居住在内城的僧侣家眷,也有被贵族学徒雇佣的家仆,至于更低一等的奴隶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他们得等其他人取完水后才能靠近水井。
整个内城的人不多,每一日,虔诚的僧侣们与勤奋的学徒们乘坐小舟去往湖心岛,维持圣庙产业的工匠和农夫们各自忙碌,剩下的人,尤其是女人们便经常聚在一块儿解闷。阿米尼娅虽然不爱凑热闹,但因为住在蓄水井附近,又经常过来取水,来来回回便也与她们熟络了——当然,她那令人失神的容貌也成了女人们热议的话题——没几日,少女的美名便在内城传开了,以至于纳姆在圣庙时,就有人前来打听美人的来历,对此,纳姆烦不胜烦,索性宣称阿米尼娅是他的远房亲戚,是过来照顾他的。
帕特纳姆赫布,来自法尤姆绿洲赫奈斯古城的贵族氏族,驻守西奈的军队最高将领之子。世俗的身份并不能为他在圣庙的修习带来捷径,但人心却不同,在巨额的‘学费’和贵重的‘贡礼’下,圣庙对他的顽劣有着更多的包容,底下的使从也不敢得罪这位贵族少爷,哪怕是在他大闹圣庙工坊之后,一应吃喝用度更是不敢怠慢。至于同住排屋区的邻居们,也少有说闲话的,原因嘛,一是他所住排屋的位置太偏,私生活不为人所知,二是他出手特别大方,比如一大袋木薯就换几块腌肉……
所以,在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放言后,众人虽好奇倒也不会过多追问,又因阿米尼娅落落大方,很符合那种“贵族远亲的气度”,许多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居住在圣域的异族人本就不少,这为少女的身份打了很好的掩护,大家并不会觉得她有多么特殊,顶多就是发出诸如“异族人为什么能长得这么美”“我好羡慕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她的皮肤好白,怎么晒都晒不黑”的感叹。
当然,阿米尼娅这个当事人对此毫不知情,她已经尽可能的低调,并且努力地适应,融入圣域的生活。在她看来,圣域的居民不但心地纯朴,还非常地守礼,就算是并不狭窄的小道,也会有人在岔道口让路(青年甲:啊啊啊她好美,她对我笑了,我腿软走不动路了),人们热爱劳动,也愿意帮助他人,就连取水也不再是专属女人的活儿(青年乙:妈,以后每天都让我去取水成不,真的,我特别愿意……婶子,你家水缸我也包了),邻里之间特别要好,会分享家中的食物,也会互相照顾孩子(青年丙:我想给送点葡萄干过去搭讪,谁知半途遇到上司家的熊孩子,不给就哭,全吃完了还吵着让我背他回家,我……),总之,这样的人文环境确实难得,阿米尼娅偶尔也会串个门,与左邻右舍交流家务心得,或是讨论美容护肤的恒久命题,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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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的气候炎热干燥,进入季风时节,利比亚沙漠刮来酷热的沙尘,阿米尼娅取水回来只觉得脸上又干又痒,鼻子嘴里全是细沙,便扯了一些亚麻布准备包头蒙面。想了想,又给纳姆做了个头巾,他的发质偏硬,刚冒头的板寸摸起来有些扎手。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阿米尼娅发现男孩看起来瘦瘦小小,力气却很大,而且食量惊人——‘不想养胖雇主的厨娘,不是好厨娘’,眼见新一季的学徒口粮下发,阿米尼娅不得不捣鼓起木薯的各种做法,连带着厨艺精进不少。
她下意识地想要照顾纳姆,就像当初照顾菲娜依尔那样,可越接触,越发现男孩聪明机灵——埃及的社会阶层决定了受教育的程度,贵族的孩子比平民的孩子拥有更多的学习机会,这也是整个埃及所崇尚的“秩序”。纳姆以前在贵族学校上过课,尽管贪玩,可该打的基础一个不落,如今在圣庙里学习,除了圣书体的书写不太规范以外,计数,观星,推算历法等课程都学得不错,经常得到教习祭司的表扬,可见确实有天赋,他才八九岁……
“谁跟你说我才八九岁,我都十一了!”男孩气鼓鼓地喝光了碗里的木薯糊,“什么时候能再做点木薯饺子,我上回没吃够呢!”
“那得遇到猎人贩卖鲜肉才行。”
炎热的气候难以储存肉类,这里的居民通常将肉抹上盐烤成肉干,而居住在内城的大多是僧侣,吃得几乎都是素食,圣庙的食坊会供应一些鸵鸟肉,吃起来又柴又干,并不受欢迎……总之,想要畅快的吃肉,尤其是肥嫩可口的牛,羊,猪肉,就得看运气,而且不能太张扬。
“下次我们去外城吃顿烤全羊,再买上一头带回来养!”
纳姆馋肉馋的不行,都忘记内城不能饲养家畜的规定了,以后他若是当了祭司,也不知能不能戒了肉,阿米尼娅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说圣庙里还教武技,你学了吗?”
“当然!我早就能和侍从对招了!”
虽然只是初级武技,但他有基础学得快,圣域的侍从在人数上比不过驻守费拉法拉绿洲的军队,可胜在装备精良,又雇佣了许多努比亚人,他们高大强壮是天生的战士。
“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再挑食了,不但要吃饱还得营养均衡,喏,蔬菜——”阿米尼娅将凉拌莴苣推到纳姆面前,顿了顿,“你真的十一了?”还不等男孩反应过来,她又自言自语起来,“多喝牛奶会长高,最好再有蛋,不知道集市里有没有卖……”
纳姆不懂什么叫“营养均衡”,不过他比同龄人确实要矮一些(令人不爽的事实),于是老老实实地吃完莴苣,当然,是混着肉干一起嚼的。
吃了饭,纳姆拿出“塞尼特”棋盘,无所事事的傍晚总要靠游戏打发时间。阿米尼娅洗净碗盘,坐到了他的对面——为了更好地下棋,男孩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两把矮凳,棕榈丝编织的坐衬,硬木的椅腿,正好与矮桌搭成对。
“今天轮到我先来!”
纳姆率先掷出四根长斫,以正反计算点数后摆好了五个代表狮子的棋子,阿米尼娅紧随其后,也按照点数摆好了代表胡狼的棋子。
精致的象牙棋盘上,横三纵十,总共三十个格子,小巧地棋子在其中闯关走动,对战者互相攻占对方的领地,最先走遍对方所有的格子就获胜。男孩趁了先机,很快以五个狮子棋围剿了少女的一个胡狼棋,还不等得意,一只“胡狼”穿过纵行,将他摆出的阵型打散,“狮子们”不得不回到先前的位置。
就在两人互相围堵之际,屋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响,阿米尼娅起身去瞧,只见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少爷!少爷!”
来人扯着嗓门喊着,纳姆愣了愣,认出了这灰头土脸的人是自己忠心地仆从——老仆上前行礼,担心了大半个月,生怕自家小主人的衣食没有着落,可临近一瞧,小主人红光满面,看起来过得十分滋润。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陌生的异族少女,深蓝的眼眸,温和而平静,恍惚间,老仆以为自己见到了曾经的女主人。
“啊,这位是……”
“她是阿米尼娅,暂住在这里——”纳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信任她,她的身份特殊,你要视她如我一般对待。”老仆闻言连忙俯身,恭敬的态度令阿米尼娅往后退了退,差点撞到墙角。纳姆见此,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他又道,“……你这趟回去,父亲怎么说?”
“我回去时并没有见着老爷,管家说老爷又去了西奈,倒是克努姆少爷让我给您带了信。”
老仆从怀里掏出莎草纸卷递上前,又粗略说了些旁的事,纳姆面色不愉,摆手让他退下。阿米尼娅见老人风尘仆仆,询问他是否用过饭,老仆连连推却,最终还是抵不过腹内的空城计,端着温热的木薯糊,躲到了门外头。
阿米尼娅回身,见纳姆已将纸卷拆开,男孩瞪着信纸,没一会儿就将莎草纸卷摔在矮桌上,震得大小棋子滚落一地。对上少女无声地询问,他用干巴巴地语气道,“我父亲要续个继室,已经定下了日子,是个从西奈带回来的……”
话未说完,他已从矮凳上跳起,匆匆进了卧房。
涉及到纳姆的家事,阿米尼娅也不好评价什么,只能默默收拾好棋子,将棋盘放回原处。路过卧房,纳姆已经钻入了软塌——他整个人蒙在薄被里,缩成了一团——待到夜深人静阿米尼娅再去瞧,男孩已经恢复到平日里天马行空地睡姿,只是眉头仍旧皱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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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一回来,便揽下了取水洒扫的杂事,他从赫奈斯带回来的物产食材,诸如扁豆,绿豆,萝卜,葡萄,新收的大麦等等,极大地丰富了日常食谱,令阿米尼娅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并且为地窖放不下这么多东西,产生了幸福的烦恼。
可惜,时令餐点再怎么美味,都无法让纳姆展颜,一连好几天,男孩都是阴沉沉地模样,连往常爱玩的游戏都没有兴致。他整日早出晚归,偶尔身上还会带着伤,少女看在眼里,免不了担忧。
这日,斜阳西下,阿米尼娅从烤炉里夹出最后一块面包。老仆站在门外张望许久,还是不见小主人的踪影,愁得坐立不安。
“圣庙的祭司说下午早早放了课,少爷根本就没去,日日如此,这可怎么得了!”
“别急,我去找他。”
阿米尼娅掸了掸身上的柴火灰,出了门。
……
圣湖畔,一行脚印踩过小径,没入芦苇丛的深处——纳姆寻了一处厚实的草秆,仰躺着休息。天空中群鸟飞过,薄云横跨天际,如铺展开的鳞甲,又似一张拉开的弓弦。他将手枕在脑袋底下,思索着西奈半岛的战况,迷迷糊糊中眯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轻柔地风声,带着呼唤而来。
“纳姆……纳姆……”
男孩翻身坐起,见不远处的河滩旁,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得磕磕绊绊——少女踩了满脚的泥,终于来到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呀!”阿米尼娅示意他让出点位置,坐了下来,“这里可真舒服,难怪你这几天总是迟到早退。”
“我才没有。”
纳姆小声地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旁边。
“老仆去圣庙接你,教习祭司说你没去学堂,我就猜你会不会在这里——”阿米尼娅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你最近很不开心,是因为父亲的再婚吗?”
“不是的!”
男孩摇了摇头,“关于我父亲的再婚,我没有任何异议,那是他应有的权力,一个男人需要妻子,需要家庭……迟早会有这样人选出现,我早就知道,可是……”
纳姆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阿米尼娅静静地注视着他,深蓝色的眼眸,温柔而坚定,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被重视的感觉。终于,男孩倾诉了自己的困扰,原来,他父亲的新继室是一个从西奈带回来的游女。
游女,便是游妓,是最低等的妓\女,她们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只能一边流浪,一边以肉\体谋生。
“……若真是宠爱女人,可以豢养在家中,就像那些舞姬一样——可是父亲他不顾及家族,也不顾及母亲最后的一点体面……整个赫奈斯城都知道了这桩荒唐事!”
在公布的婚书礼单里,还包括了一座全新的棺椁,一想到众人议论纷纷就等着看笑话的模样,纳姆就忍不住恼火,这种出身的女人也配与自己的母亲相提并论!与正妻共入主墓,死后得以永生?!
痴心妄想!
纳姆双目通红,他宣泄出自己的情绪,许久才平静下来。
阿米尼娅微不可闻地轻叹,男孩维护着亡母,也在维护着自己,虽然心里埋怨,可他依旧在意着父亲,也希望父亲能够重视自己,这不仅仅是因为继室身份所产生的矛盾,更是因为他缺少家人的陪伴与关爱,他的成长太孤独了。
“也许,你可以和你的父亲谈谈。”
“我一年也见不了他几次,他去了西奈更是连信都难回……”
纳姆垂头,只觉得父亲是那么的陌生,他们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彼此,或许以后父亲会有更多的孩子,到时候也就会忘了他。可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悲观的想法,克努姆——他的堂兄在信中,强调了家庭中‘长子’的地位,以及‘事关家族名誉,不会让她任意妄为’的保证。
纳姆定了定神,不再自怨自艾,阿米尼娅也有心扯开话题。
“老仆说,你的母亲也有异族的血统,她长得什么样?”
“不知道,我没见过。”纳姆闷声道,“她有一双蓝眼睛,也许就像你这样。”
“她一定很美丽,也很温柔,她爱你的父亲,也非常爱你……说起来,我不记得我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了,我失去了很多记忆,连曾经认识的人也快要忘记了——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爱着他们。”
“为什么会忘记呢?”男孩疑惑,“我很久以前就想去三角洲看海,现在还记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在我身边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吧!”阿米尼娅笑了笑,“我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回忆再多,爱恨再强烈,到最后或许什么都不能留下……所以,与其纠结别扭,倒不如坦诚一些,不留遗憾。”
阿米尼娅并不是想说教,她是希望男孩能振作起来(当然这多少也是她自己的心声),少女再次建议男孩与父亲交流,“写信也好,带口信也行,总比你一昧地钻牛角尖来的强。”
纳姆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恨的人是谁?”
男孩的关注点偏了,可面对小兽般黑亮的眼眸,阿米尼娅忽然觉得对他吐槽一下之前的遭遇,也不是不行。
“那个人,我其实也谈不上恨,与其说是恨他,还不如恨自己的弱小,无法与之抗衡……”
阿米尼娅现在已能够站在客观地角度,去谈论这些不重要的往事,她甚至觉得,过几年说不定自己就会忘了这号人物。
两人静静地吹了会风,直到夜幕笼罩,昏星闪亮。
“回去吧。”
“嗯。”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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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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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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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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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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