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米娅从未如此愤怒,数年来她努力生活,即便在饥荒和灾祸中都未曾想过依附于谁。如今,她已在贝斯特神庙有了安定的工作,却又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人剥夺——侍寝?!靠着献媚男人,出卖自己来换取更优越的生存环境——这对阿米尼娅来说简直是侮辱!
少女抓着士兵队长的领圈,命令他带路前往驻军营地,她整个人怒火中烧,已然丧失了所有理智。
“荷伦希布——!!!”
阿米尼娅径直冲入军营主帐,将领们正向荷伦希布汇报军务,几个大男人见少女气喘吁吁,怒容满面的模样皆是一愣。他们不动声色地打量少女,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绯闻女主角’,不得不说,美丽的女人即使生气也依旧美丽!只是不知美人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荷伦希布示意众人退下,将领们遗憾地歇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告退。
“阿米尼娅,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
少女的视若无睹令玛哈特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地看向座位上首——荷伦希布低头看向手中的军报——两人一言不发,气氛越发诡异,玛哈特深感自己格格不入,无法继续逗留,只得随着众人一同往外走。
所有人离开后,主帐一下宽敞许多,荷伦希布垂手将莎草纸卷归入案几,率先打破沉默。
“找我什么事?”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户籍文书!还给我!立刻!”
“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户籍文书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是贝斯特神庙的高级祭司,跟随女神的旨意前来朝圣,你没有权利随意拿走文书,更没有权利更改我的身份!”
阿米尼娅劈头盖脸地控诉道。
“迟了。”
“?!”
“昨日我已命人将你的户籍文书送回去,交还贝斯特神庙。”荷伦希布不紧不慢地说,“利比亚沙漠多有沙暴,朝圣之行万分凶险,各神庙的信徒命丧于此,确实令人惋惜。”
阿米尼娅被这番话惊得头皮发麻,“是你下令,让她们都……都去死吗?!”
“是黑沙暴杀死了她们——我和我的士兵只是侥幸生还。”
“可是她们分明还活着!”阿米尼娅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只是神庙中最底层的可怜人,好不容易在沙暴中死里逃生,现在就因为你一道命令,就要丢掉性命……你就不怕无法和众神庙交代吗?!”
荷伦希布闻言冷笑,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圣洁’的祭司们可不会在意奴隶的死活,全死了,还能从法老那里多讨要些赏赐来弥补,这不正好。”
荷伦希布目的话狂妄而轻蔑,众神庙派来的‘神妾’对于他来说,连个消遣都算不上,更不用提其中还有暗藏的探子——整个圣域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少了些装疯卖晒的人,反倒能清净些。
奴隶社会的黑暗令阿米尼娅心底发慌,她惊呼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也是贝斯特神庙的人,既然你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不把我也捆起来?!你,荷伦希布,空有一个好名声,下埃及的平民们歌颂你的战绩,却无人知晓你残暴的内心,你连柔弱的女子都不放过,与野兽又有什么差别!”
“嘭——!”
案几被重重地拍裂,断成两截倒在榻上,莎草纸卷滚落一地。
“说完了么?”
荷伦希布站起身,周遭的黑暗仿佛凝结于他高大健壮的身躯旁,他向她走来,强大凌厉的气势,几乎要将她吞噬得尸骨不剩。
“是谁给你了勇气,敢和我这样说话?”
“……”
阿米尼娅倔强地扬着头,浑身紧绷,一动不动。
“我统领北方的军队,整个埃及的军权有大半落在我手里,论权势地位,少有人能与我相提并论,就算是站在祭司阶层顶端的阿蒙第一先知,都不敢这样叫嚣——更何况是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祭司了。”
荷伦希布深沉的目光就像一把寒冷刺骨的刀刃,缓慢划过少女的脸庞。
“我说过,祭司的身份只能暂时给予你短暂的保障,就像现在,没有了户籍文书,又有谁能为你担保?你会成为黑户,处处遭受欺凌,还会给你的亲朋好友惹来祸端——就算户籍文书还在,往后若有人深究,迟早会发现你的来历不明,到时候无论你爬得多高,都会被剥夺一切,烙上奴隶的印记,从此是生是死再难翻身——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
对方说得是事实,阿米尼娅无法反驳,可她是那么惜命,根本说不出什么要死要活的话去威胁,一想到平淡的生活已然天翻地覆,自己从一个自食其力的普通人,转变为权贵圈养的玩物,禁脔……内心的悲愤便一齐涌了上来。
少女的眼眶通红,强忍泪意,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记住,不要再挑衅我,”荷伦希布冷声道,“没有下一次。”
青年的话仿佛是主人最后的仁慈,少女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的人,曾将她护在怀中挡住了漫天黄沙,他会在沙丘中放慢脚步等她,在绿洲的夜晚听她唱歌为她守夜,他找来充足的食物,偶尔还会为她讲解沙漠中特有的动植物,或是在经过某一处干枯的河床时,描述曾经的水草丰茂——那时候,天与地之间只留下他和他,她不得不依靠他,在他深邃而专注的目光中,她分明瞧见了什么……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这一切已如水中的月影般虚无——这才是真正的荷伦希布,下埃及的最高权力拥有者!
“我是自由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
阿米尼娅只觉得心灰意冷,咬牙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出了主帐,她飞快地一抹眼角,生怕脆弱的流泪模样落入旁人眼中——她要离他远远的,她要将所有不该存在的留恋都抹去,她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我不在乎。”
荷伦希布望着少女的背影,淡漠地回答。
··
一连数日,阿米尼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吉娜将门敲了又敲,无奈地将食物放在外面,她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要拒绝,能够被将军宠爱,这是多少人期盼不来的好事。女奴走远后,内室的门突然打开,一抹身影从中闪出——少女的面颊苍白消瘦,眼角的泪痕未干,她穿过一室浓郁至极的熏香,在莹莹的火苗中迈入黑夜。
昏暗的门廊内,数不清的立柱将影子投在地面,仿佛黑色的牢笼。
一路上,巡夜的士兵不见踪影,阿米尼娅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思绪杂乱……那日她从军营回来后,羞愤地砸了房中所有的东西,可未等入夜,便有仆从送来更多,更精美的赏赐——‘砸吧,尽可以砸得更多!’——仆从恭敬地传达了主人的话语,所有人已然将她视为荷伦希布的宠姬,而这讽刺的‘宠爱’,却令阿米尼娅更加难堪。
玛哈特悄悄来找过她,突如其来的身份变化令两人相顾无言,在青年看来,一切已成定局,除了接受之外别无选择,而对于少女来说,所有的不自愿无法回归平静,她的余生都将成为怨恨的囚徒。
“我和荷伦希布之间没有任何私情。”
“……与神庙相比,将军他能够给你更好的保障。”
“不!我不需要他的保障,我需要自由!”
“……”
“你会帮我吗?”
“……”
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无法给予她更多的支持,阿米尼娅的内心苦闷,而另一方面,理智不断提醒着她,这一切发生的实在蹊跷,她无法理解荷伦希布对于神庙人员的极端仇视,更不懂他这种既不算爱,又不是恨的冷漠,究竟是为了什么?
……
天幕深邃,新月黯淡无光。
阿米尼娅在圣湖畔停下脚步,她定定地看向水面,忽起了个念头——少女淌入水中,任由全身被湖水浸透,细密地白色砂砾在水波地带动下,翻滚,漫上她光洁地脚背,又缓缓沉淀。阿米尼娅不自觉地念诵起洗礼的咒语,短短的词组被重复提起三次,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不再是祭司了——那又如何?少女自嘲地笑了笑——她是来朝圣的!如果神灵对凡人有阶层的偏见,那么它又如何给人们带来光明与希望?
阿米尼娅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享受着神庙生活的,她想念赫奈斯·贝斯特神庙的“生命之屋”,那满墙镌刻的圣书体,小豆丁们在托特老祭司的教导下奋笔疾书,她想念唱诵班的小歌者们,也不知她们是否学唱新的曲谱,还有那只通身银白,黏人又优雅的圣猫,以及日夜跪在窗台前,向神像许愿的菲娜依尔……
【贝斯特女神啊,您已许久未降临在我的梦中,我必须向您忏悔,我本应用自己的一生侍奉您,可如今却身不由己,请您守护我所珍视的人与事,无论我身在何处,我依旧是您的信徒……】
阿米尼娅轻轻唱起了众神赞歌,这是一首古老的圣歌,因为流传的年代久远,音词晦涩难懂,许多神庙已将此圣歌排除于日常咏诵,转而用更通俗的后世颂曲代替——不过在贝斯特神庙,还保留着高级祭司必须学习古音的传统,这也是阿米尼娅学唱的最后一首完整的祭祀颂歌。她专注地唱完,每一个发音的颤抖,都能带起灵魂的共鸣,令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
湖面之下,一丝奇异地波动改变了水流的方向,湖水如同巨大的漩涡,缓慢地向圣湖中央涌去,轻柔的暗波中央仿佛有什么闪烁着光芒。
阿米尼娅从未见过如此异象,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迫切地想要探个究竟。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深湖安静得如同另一个世界,这里既没有水草,也没有鱼群,只有清澈的波浪与白色的砂砾。阿米尼娅舒展双臂,向着那道幽光游去——神秘的光点飘忽不定,游了许久也追不上——少女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淋漓尽致地畅游令她露出久违的笑意——再一瞧,自己竟然一口气游到了圣湖中央?!
阿米尼娅正对‘自己’极好的水性感到意外时,银色幽光再次出现,它像生灵般顽皮地围着她转,时而跳出水面,将清凉的小小水花拍在她的身上。阿米尼娅手捧水波,慢慢将银色幽光围拢在掌心,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光点的刹那,银光大盛,光点突然膨胀,竟从中升起一道光柱直指向中天的新月。Χiυmъ.cοΜ
阿米尼娅被这耀眼的光幕震撼,她瞪大眼睛,几乎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的身体徒然变轻,不断上升,璀璨的银白色光芒将她包围,带着她融入了光的洪流……
意识模糊前,她似乎听到一声轻叹……
……
-----------【番外I·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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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中的巨大宫殿,金碧辉煌,缠绕黄金花藤的石柱高耸,正中穹顶镶嵌璀璨的水晶,底下砌凿一方水池,池水幽深不见底。一位女子伫立于水池旁,她的秀发点缀星光仿佛天河垂落,金色的火焰头冠,银色的月光长裙,双目微敛,碧蓝眼眸如天空纯净。
叉铃沙沙作响,一道微弱浑浊的光出现在女子的掌心,她手一抬,光芒轻飘飘地落入水池,荡起一圈圈涟漪——池水变得清澈,随后浮现出各式各样的景象,宽阔的河流,绵延的城市,还有河岸边拥挤的人潮……
“凡界有什么可看的?”
不知何时,女子的身后出现了另一道人影——那人身材高挑,曲线丰满,血红色的战裙上系着金甲,腰间挂着寒光闪闪的镰状剑,一头浓密而卷曲的黑发高高束起,露出镶嵌五色宝石的额带,她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全身的皮肤绘满罗塞塔图案的彩纹,狂野而神秘。
两人面容相似,神态却各异。
“与神域相比,凡界很热闹,也很有趣……&"
“可他们太脆弱了。”
“塞赫美特,你掌管着战争与力量,凡人敬畏你,崇拜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又或者,令你感到不满意的人是我?”
“……”
短暂的沉默过后,红裙女子冷哼一声,“那日你将我支开,独自与黑暗之蛇阿佩普战斗,你赢了,却神魂大伤——世界不再陷入黑暗,可拉还是选择了永恒的沉睡……贝斯特,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吗?”
“拉是创世之神,它厌倦了无尽的生命,为我们留下广阔的世界,我们应该心怀感激——至于我,我的存在便是守护拉,与拉创造的世界。”
“你倾尽全力所守护的世界,正在将你遗忘——看看你的信仰之力,黯淡无光,远不如那些惯于吹嘘自己的家伙,它们什么都没做,反倒比你过得更滋润!”
水池中,凡人建造起高大雄伟的阿蒙神庙。
“再鼎盛的信仰之力,也有衰退的时候——只要拉创造的世界不灭,你我就要坚守自己的职责……”
“职责?当初,拉为了惩罚凡人所犯的罪孽,用眼中的火焰将我创造出来——它让我降临凡界,命我挑起战争,却又在此之后怜悯凡人的苦难,让我喝醉,封印了我的凶残……真论起来,杀戮才是我的职责!”
塞赫美特一提及此事,依旧怒气难消,贝斯特淡淡一笑。
“我记得,塞克曾说过,总有一日,我们将不再拥有信仰,也不再需要神力,到那时,我们就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塞克?光之神?它已经像其他远古的神灵一样陨落了!不过,整个神域,恐怕也只有它不惧怕失去神的身份。”
“塞克与我们不同,它是来自宇宙的星辰之光,来回往返无数世界,已有亿万年……”贝斯特眼中流露出一丝敬仰,“它想要留在这里,不惜以自己的一切作为代价,若不是它的慷慨,我又怎会继承星辰的光辉,拥有了新生……”
“塞克的神魂虽然消散,可它的凡体却烙下了弑神的罪,永世轮回不得解脱——这可是连拉都无法解开的诅咒,难道你还想……真是胡闹!”
“塞赫美特,我的姐姐,很多事总要尝试,与其为我担忧,还不如顾着些孩子,我刚才从水镜里看到了奈夫特姆……”
“什么,这小子又下界了?!普塔实在太宠他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就知道添乱!”
赛赫美特说完便化作一道红光,依附于白衣女神的体内,消失了。
贝斯特笑叹了口气,她与赛赫美特虽出自同源,却拥有独立的神格,各自守护着东方与西方。此时,水镜中浮现出一位裹着斗篷的凡界少女,她的脸上蒙着面纱,正跟随人潮向着巨大的神庙群前行。
“不断轮回,不断寻找,你比我更加执着呢,塞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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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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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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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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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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