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如一座冰雕般僵硬无比,鼻子几乎已经没了呼吸。
但这尊无神无力的身体,却是手里紧紧抓着身前的一件白色毛衣。
没人不知道那件白色毛衣是为何出现在苏河身边的。
就连张翠都不清楚,因为她从没有见过那东西。
母亲的哭喊声被周围的邻居听到,大家伙看到这幕。
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将不知道是何原因变成这样惨状的苏河送往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今年这场春节对别人来说,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团团圆圆的过年。
而对于古河镇的苏长照一家,却宛如一场突然降临的噩耗。
将一家人的希望全部摧毁!
救护车上,母亲张翠为了不打扰医生,捂着嘴早已经哭的眼睛发痛。
奄奄一息的苏河紧微微睁着双眼,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
“器材都用上了没有?!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救护车上的护士看了看心电图,对主治医生说:
“脉搏血压都很低!再这样下去肯定就不行了!”
“上起搏器!先把病人的生命体征稳住,等到了医院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来不及,已经降到最低了!”
“来不及也得再撑一会,马上就到了!”
救护车到达医院后,一群在门口等待的护士赶紧推着苏河进了急救室。
对于医生来说,今天这个病人的症状实在有些奇怪,明明呼吸已经感受不到。
眼中也已经失去了光彩,按照常理,这样的人你一看到几乎就已经可以判断是一具死尸了!
可奈何这个年轻人,他的心脏却宛如一座坚硬的城墙一般。www.xiumb.com
无论脉搏血压如何降低,却总是含着那最后的一口气,迟迟没有咽下。
父亲苏长照接到消息后,马上让村里人开车带着自己来了医院。
妻子坐在等候区,早已经哭到喉咙沙哑没有声音,她红肿的眼睛看到丈夫来了,想要起身。
却被丈夫走过去一把抱住。
张翠声音沙哑:“儿子他..他..”
“我知道,我知道.”
一把年纪的老人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病房里无数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这场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五个小时。
急救室的门三番五次的打开,医生都因为过度劳累换了一批又一批。
窗外的大雪停了,但寒风却依旧将地面没有结冰的雪花重新飘到空中。
医院外的干枯树干啪啪的拍打着玻璃,发出令人烦躁的刺耳声音。
老两口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
终于有一个大夫从急救室里出来。
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夫妻俩赶紧站起来。
医生道:“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情况已经稳住了,就是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你们先去交住院费,我们给安排病房,待会再进去探望。”
苏长照紧紧握着张翠的手,两人欣喜点点头:“好好,我们这就去!”
医生离开后,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儿子没事!儿子没事!”
苏河的手术费有些贵,但老两口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却也足够。
真正让他们绝望的是在一周之后,当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老两口也在病床前照顾苏河照顾了一星期。
正当一切就要编号,却是病床上这个闭着眼的少年,仍然未有半点苏醒的意思。
医生经过专家检测后,特意找到夫妻两人。
“你们的儿子的情况经过鉴定,专家总结出来是因为长期服用违禁药物倒是伤到了脑部神经组织,所以以后还能苏醒的概率不太乐观..”
苏长照看看妻子已经崩溃的脸,违禁药物?什么违禁药物。
他根本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自己儿子从小还算懂事,根本就不可能会碰什么违禁药物!
“医生你说我儿子怎么了?违禁药物是什么东西?!”
医生让身后的护士拿出了一个白色小袋子,里面有三颗白色的药片安静的躺着。
“这三粒药是那天你们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我们从他身上找到的,经过医院的检测,确定这是一种用于麻痹人体神经的特效睡眠药,这种药你儿子应该从是那种违法场所购买的,
偶尔吃一次还好,只会造成大脑麻木,可从手术的结果来看,你儿子拿这东西几乎当饭吃了,每天都按时服用,最终结果是导致脑细胞神经细胞受损,变成了现在这样。”
张翠听着医生的解释,腿脚差点失力摔倒,好在丈夫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张翠带着恐惧看向医生。
“那..那我儿子以后还能醒过来吗?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医生眼神带着惭愧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
“几乎没有,人脑一旦收到伤害,这一辈子基本就会一直维持植物人状态了。”
夫妻俩可能早就想到了这句话,但当真正亲耳听到,却还是脑袋里传来一声巨响。
宛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他们身上。
苏长照道:“假如我儿子一直醒不过来,那他的进食,他..”
医生:“只能用营养液续着命,如果二位不想放弃,可以一直住在我院,但我个人..”
他抿了抿嘴:“个人建议吧,住院费加营养费的钱凭你们二老的经济实力肯定承担不起,主要还是病人苏醒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于零,要是苏醒几率大我们肯定建议救,但现在..”
苏长照声音颤抖:“医生您的意思是?”
医生看鬓角早已经发白的老人,在医院工作,他虽看惯了这些生生死死。
却每次在传递这种消息时,也会莫名的感同身受,觉得心酸。
“我个人建议出院,以后二老的日子还长,但具体怎么选择,最终是看你们家属意见。”
说完后,医生跟护士便离开了病房。
夫妻两人扶着对方,如果不是对方这最后一点点的力气,他们可能早就站不住了。
张翠的哭声很低,却听得丈夫心里如像针扎。
他望着病床上安详睡着的儿子,紧紧的攥着拳头。
无声的选择,夫妻俩今年已经接近六十岁,家里只有苏河这个独子,就算还有一点点的希望。
他们也要救!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村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这对并不怎么富裕的农村夫妇,几乎将这个家所有一切全部掏空。
他们卖掉了家里的一切,只剩下那栋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犹豫再犹豫。
因为苏河的住院费跟营养药实在太贵,这个病人跟其他的病人又不一样,他是永久性的。
每天在住院跟营养费的花费至少要有五六百。
借亲戚没接到多少,反而获得了一些早就听了无数遍的建议。
“长照,我知道这事是个刺激,但还是放弃吧,这种病没有头的!苏河也醒不过来!”
人人都知道拖着一个半死的儿子日子会过成什么样,但张翠跟苏长照却全当听不见。
他们相信自己儿子会醒过来,坚定不移。
所以春节还没结束,劳累了一年的夫妻俩远本打算趁着过节在家休息几天。
却从初七开始就早早找地方赚钱上班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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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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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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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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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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