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一戴,进门时助理看到他,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笑道:
“谢总,新婚快乐啊。”
谢寅在工作上很严格,但私下并不特别严肃,说不上平易近人吧,至少也不是一板一眼很凶的那种(这里沈宁自动领下功劳),偶尔助理也能跟他开个玩笑。谢寅今天的确心情不错,点点头算是答应。
助理品味着他这个点头,发消息给群里的小伙伴。
“今天老板心情不错,有什么要汇报的趁早吧。”
群里立刻一水的“来了”,“来了”。
然而谢老板虽然心情不错,但对工作还是一丝不苟,那冷肃的眼神激得下面经理一个个噤若寒蝉。好不容易结束早上的会议,有个下面办公室的女生拿着一包东西在总经办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怎么了?”
其中一个助理起身问道。
“邵经理托人带过来的喜糖,说分给公司的大家吃。”
现在总经办的人大多是邵正觉带出来的,大家对这个老前辈都很有好感,闻言纷纷表示了感谢和恭喜。助理主管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道:
“谢总,邵经理让人带了喜糖过来,要不要给沈先生带一点。”
会说话的助理是不一样啊,不愧是邵正觉带出来的。谢寅闻言抬起头道:
“拿过来吧。”
“好的,谢总。”
助理把两袋包扎着红色丝带的糖果盒子给谢寅,里面的糖果还真不少,软糖硬糖巧克力都有,都是国内较高档次的品牌。
谢寅看着桌上红色的包装纸,忽然心有所感,他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戒指。
过了一会,他拿起右上方电话,道:“张助理,进来下。”
......
......
第二天,一个合作公司的销售来拜访,看到办公室里大家又在分糖果,他惊讶道:
“怎么又有了,这次是谁结婚啊?”
办公室里的人哈哈笑道:“是我们老板啦。”
“谢总?”来人反而更惊讶了:“谢总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都没收到通知?”
像谢氏总裁结婚这么大的事,不说媒体报道吧,至少他们这些合作伙伴都是应该收到消息的,就算不邀请他们,好歹得随份礼吧?
谢寅有个稳定男朋友的事情虽然公司上下都知道,也没刻意瞒着人,但也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他们自然不会大嘴巴地往外说,闻言就含糊道:
“我们谢总好些年前就结婚了,只是比较低调罢了,这次看到邵经理分糖,才想起来了还没给我们分过糖果,就补上了。”
来人感叹道:“那想来你们谢总跟他妻子关系也非常好吧,否则怎么会想补办呢。”
这种不是出于形式的事情只有真心的人才会想做。
几个谢氏的人哈哈地说:“那是当然的了。”
虽然谢寅打算低调行事,但他几个或作伙伴还是知道了谢氏总裁英年早婚的事情,虽然吧,这礼都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成了,但他今天重新分喜糖,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把这个事当件大事的,几个合作公司老板纷纷打电话来恭喜他,还调侃道他们认识得太晚了,错过了结婚仪式,需不需要把礼补上。
这是人情方面关系,言谈欢笑间,谢寅趁机把几个手头僵持着得合作方案给谈了,到了下班得时候,竟然超额完成了工作,让谢寅都感到几分奇妙。
沈宁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谢氏总裁夫人”出道了,他现在正嚼着邵正觉送过来的糖果,觉得味道倍儿棒,尤其是话梅糖,哇,他好久没有吃这个糖果了。
沈宁低着头鼓着一张嘴吧唧吧唧地啃糖果,他屈着两条腿脚底板放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平板看文物鉴赏。宽松的长裤裤脚温顺地伏在他纤细的脚踝上,□□的脚掌十个脚趾微微蜷缩,圆领的针织衫贴着他的上半身,弯曲的背脊像小猫咪一样柔软。
谢寅看着他盯着屏幕时而睁大时而深思的瞳孔,回忆着今天不断收到得“结婚快乐”的祝词以及切实的新婚贺礼,竟然真的从中品味出了几分“他的新婚小娇妻”的甜美。
这可能是仪式感带来的自我感动,让人的内心因道德的束缚而产生异样的情愫。然而,人的理智往往不能抵抗这些因社会道德,人伦纲常带来的或美好或激动的感觉,就譬如此刻,谢寅的眼中,就只看到了一个带着他标记的“小娇妻”。
男人的目光逐渐深沉。
沈宁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糖果,没注意到一边人看着他眼神的变化,直至一个声音传出:
“沈宁,过来。”
沈宁茫然地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坐到他边上的男人。沈宁放下手上的平板,膝盖一弯跪在沙发上,向男人的方向爬出去了几步,坐下来的时候一只小腿晃荡在沙发外边。
“谢先生?”
谢寅伸手抚摸着他的眉眼。谢寅的体温常年比沈宁热,手指也是经常性得滚烫,指尖抚过眼角,划出一道灼热的弧度。沈宁不觉闭了闭眼,轻声道:
“谢先生你干什么?”
谢寅指尖摩挲着他的眼尾,心里回味着“小娇妻”三个字。上半身微微挺起上前,脸庞贴近,在青年左脸一侧轻轻地落下一个吻。www.xiumb.com
沈宁微一恍惚,如果说额头代表着珍惜,那脸侧又代表着什么呢?
“谢先生......”
谢寅大拇指抚着他的脸颊,嗓音低沉:“沈宁......”
沈宁微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我是。”
“你今天非常可爱。”又一个轻若羽翼般的吻落在青年的眉心,他的唇角,发际,小揪揪的顶上......
“你今天好可爱,我好喜欢。”
沈宁:等等,等等!!
无视青年内心的嚎叫,男人依旧用最温柔的嗓音说着:
“我爱你,你是属于我的。”
沈宁心脏剧烈鼓动,整张脸都爆红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
“谢,谢先生你在说什么啊,你等,等等......”
你冷静点啊,你不要崩人设啊,温柔直球男友不是你的设定啊!
沈宁简直欲哭无泪,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不要说来就来啊!
沈宁连手带脚四肢并用,用尽浑身力气抵抗着变异的谢寅。
“谢先生,你先冷静一下,你好像哪里不对......”
谢寅看着满脸通红,浑身上下都好像一只红大虾的沈宁,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舒爽感,叫你平时老是撩拨我吧。
他压着沈宁的手脚不让他逃走。
口中继续输出道:“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可爱,今天格外地喜欢你。当然每天也喜欢你,但是今天特别喜欢,好喜欢,可爱......”
沈宁:四道泼四道泼啊!
我真的会承受不来啊!
沈宁内心嚎叫,捂着脸喊:
“谢先生你要干我就直接干,麻烦不要吓我。”
谢寅努力地忍着笑,道:“那好吧。”
他一把抱起沈宁,公主抱地把他往床上放,沈宁已经完全放弃了,捂着脸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谢寅把他放到床上后也没有脱掉他的衣服,而是顺着额角不断地吻着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沈宁身上,他不由向后仰起脖颈,才让谢寅能不间断地从他的喉口一路往下。
“谢先生,不要亲了。”
“那可不行。”谢寅握着他的手掌轻吻过白玉般的指骨。
“你今天,什么都听我的不是么?”
“......”今天的谢寅真的不对劲。
许久之后,在男人握住他脚掌的时候,青年终于忍不住哭着求道:
“谢先生,你放过我吧,我承认我败了。”
“......”
......
......
这一个晚上的谢寅给沈宁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以至于第二天他都坐在床头瑟瑟发抖。
谢寅:“......我上班去了。”
沈宁:“谢,谢先生慢走?”
“......”
谢寅走后,沈宁立刻扑到床边拿起柜子上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沈宁?”
沈宁瑟瑟发抖:“喂,云琢,你有空么?”
......
当天下午,庄云琢在自己开的一家咖啡店里接待了沈宁,当听完沈宁手舞足蹈的描述后,他:
你就是来向我秀恩爱的??
沈宁一脸认真地说:“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烦恼啊。”
庄云琢不理解了:“你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如果你说,你烦恼谢寅对你太好,太爱你了给你造成了压力,我TM直接去厨房拿刀劈了你。
庄云琢双手抱肩,就冷眼听他陈述。
沈宁说道:“从前谢先生之所以没有恋人,是因为他脾气差不耐烦,冷漠又工作狂不懂情趣不会表达......”
庄云琢内心OS:谢寅知道你是这么看待他的么?
“所以即使他是谢氏总裁也没有男朋友.......”
庄云琢:那是他不想找男朋友好么?你以为以他的条件,就算他脾气差不耐烦,冷漠又工作狂不懂情趣不会表达就会找不到男朋友么?我看你还是来秀恩爱的吧。
“但如果谢先生突然开窍了会温柔地对待他人了,我真的好担心会有人看到他的好。”
庄云琢:你以为现在就没人看到么?你知道他多会挣钱么?
“我偶尔也会想,如果谢先生一直这么笨笨的,不会普通人的情感表达就好了,这样就没有哪个人会不长眼地看上他了(庄云琢:别骂了别骂了),毕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除了会画画......人善良,年入百万,乐观坚强以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等等——”庄云琢终于从不断地被扎心中抓住了什么重要词汇,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青年,问道:
“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沈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
庄云琢试探着说:“你觉得自己长得怎么样?”
沈宁思考了一瞬:“还行?”
庄云琢沉默了一下,道:“你觉得我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沈宁立刻道:“那怎么能比呢,你是群星的中心,是万物之长最精心打造的神之子,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庄云琢:“......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但我觉得你对自己的长相有很严重的误解。”
接下来,庄云琢就花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给他讲解他自己的美貌值有多高,当他站在人群中央的时候,有多么得耀眼。
沈宁稀里糊涂地听完,最后问道:
“所以我长得很好看。”
庄云琢又沉默了一次,他开口道:“是的,所以你最好对人有点戒心,尤其是男人,你这一款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还有破坏欲。
沈宁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怪不得上次晚宴上那个男人向我搭讪,原来是我长得太漂亮了啊。”
庄云琢:“......”
他心累地说:“你知道了就好。”
“所以叫我不要乱跑,要待在他能看到的视野里也是害怕我会被人拐走。”
虽然拐走这个词哪里怪怪的,但是:
“是的。”
“嗯。”沈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有趣。”
庄云琢:?!!
......
......
这一天到中午还是大晴天,下午时候,突然阴云密布,天空黑沉沉的,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
初始是骤雨连绵,下了一个多小时后看一眼窗外,已经是绵绵细雨了。都说春雨还寒,但已经五月的时节了,再冷也就十来度,反而显出几分清凉,还能穿个外套,更显风度翩翩。
谢氏大楼里,上上下下的灯将地面都反射着雪白光芒。这一天,有个合作公司的老板过来谈项目,两方高层在会议室里关了半天,时而开启时而紧闭的大门漏出一星半点的光斑,咖啡的清香伴随着笑语声时时飘出,在这样深而暗淡的下午分外与人暖意。
最后一个工作词汇落下,站起来的合作方老板看了看窗外,笑道:
“时间不早了啊,今天下雨,大家就早点回家吧。”
他身旁副总笑道:“刘总您是夫人交代了今晚必须回家吃饭吧,否则怎么这么好机会不跟大家吃个饭。”
刘总年纪五十六岁,长得和蔼可亲,听了话乐呵呵笑道:
“我是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老婆叫我回家吃饭,我总得回家吧,这我也没办法啊。”
几人齐声笑起来。刘总又看向谢寅:
“谢总啊,我听说你也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年轻,怎么也结婚了啊,我还想把我们公司的漂亮小姑娘介绍给你呢。”
谢寅身旁的助理正低头收拾着文件,身后总监经理站了一排,每个人脸上都是完全了一项重大工作后的轻松笑容。
谢寅抬起头道:
“我和我爱人在海城的时候就认识了,刚来京海的时候还在事业上升期,就没有大办,改天请张总吃饭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但是是得吃个饭,下次我把我老婆也叫上,大家认识认识。”
几个人边说边往外走去,两个经理眼疾手快地开门,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一刻左右。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市场部办公室有几个人站在在聊天,一个背靠着复印机的人被众人围在里面,只听到简单几句词汇。
他说话间转过脸,白皙似雪的脸颊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脑袋后面的一个小马尾甩过,留下一道令人心痒痒的曲线。
谢寅心中一动,口中已经喊出:“沈宁。”
看到老板出来,一群人连忙让出一条道,人群中青年朝着他看过来。他今天的打扮异于寻常,浑身上下每一个颜色搭配,服饰的细节都恰到好处地衬托着他的气质。黑色半长头发微微蜷曲,几许发丝勾着一张纯洁而侬丽的脸,唇如涂丹,而一双眼珠却格外乌黑澄清,让人一眼就望到尽头。
那种感觉,就好像春笋被剥开最外层的壳,露出里面鲜嫩可口的果肉,每一寸都惹人怜爱。又仿佛蒙纱的明珠被擦拭干净,显出了它本真的风姿。
他是那么耀眼,青年从众人中间抬头看过来时,谢寅意识也断开了两秒,直至传来身旁人的窃语声才反应过来,高声道:
“过来,向你介绍下刘总。”
沈宁走过去,谢寅极其自然地扶着他的肩膀,对着刘总道:“刘总,这是沈宁,我的爱人。”
“宁宁,这是刘总,我的好朋友。”
沈宁脸上带着笑,盈盈地抬起脸,道:“你好,刘总,我是沈宁。”
他神情清明如雨后晴天,五官同时糅合着性感和纯情的美,那并不是一种会让人产生性别误区的美,却又让人仿佛看到传说中美神走进了人世。
刘总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人,历经大风大浪,对于世间百态格外看得开。他看着谢寅呈庇护姿势护着的青年,已经从满脑子都是卧槽谢总的老婆是个男人,变成了谢总的老婆好漂亮,真他娘得赚大发了。
他一脸和煦慈爱地说:“你好啊,沈宁是吧,这是来得突然没带见面礼,下次让谢总带你来我家吃饭,给你补上。”
“谢谢刘总。”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谢寅把人送进电梯后看向沈宁:
“走吧,我们去办公室。”
沈宁跟着他离开,等两个人走得背影都瞧不见了,余下的人才开始疯狂八卦:
“卧槽沈宁长这么漂亮的么?以前只觉得他好看,很有气质但没想到这么好看,这不比明星漂亮!”
“卧槽老板好有福气啊!”
“有人拍照了么?谁给我传一个!”
“......”
沈宁走进办公室才道:“谢先生,我突然过来,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谢寅停顿了下,道:
“你今天穿得很好看,这衣服我好像没见过。”
“是么?”沈宁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看,笑道:“是庄云琢的品牌方送他的衣服,也就随便帮我挑了几件。”
谢寅看着青年仿佛毫无自觉的脸,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化妆也是?”
“对啊。”沈宁一脸坦诚地说:“谢先生,好看么?”
谢寅低头闪过一个极浅的笑,道:“好看。”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差不多下班了,整理了一下东西时间很快到了下班时候,两人准点出门。谢寅的隔壁是总经办,沈宁一只脚已经踏出办公室门,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叫住张助理,眉眼弯弯地说:
“张助理,谢谢你,之前的糖果很好吃。”
张助理陡然间被美人清纯百分百的笑颜攻击,整个大脑都卡机了,过了一会道:“小,小事。”
谢寅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听见里头女生满怀激动的尖叫声。谢寅微微垂下眼,转头道:
“是上次邵助理的糖果么?”
“对啊,不过她还贴心地多分了几颗巧克力球给我,特别好吃。”
“嗯,是么。”男人笑容浅淡。
外面依旧在下雨,蒙蒙细雨中,一辆车子缓缓从停车场开出,驶入川流不息的街道中。
“我跟丽姨说过了,今晚不回去吃饭。”青年俏皮道:
“因为要约会,才穿这么好看的啊。”
谢寅点头表示赞同:“是要穿的好看点。”
两个人去了一家常去的西餐厅,餐厅内音乐舒缓动人,室内一年四季都是最佳温度,让人心情愉悦。沈宁和谢寅顺着一位服务生的引导坐进位置里,沈宁拿着菜单,抬头望向服务生道:
“麻烦给我一份炖牛肉,香煎龙利鱼,海鲜酥皮......”
“好的,我再重复一遍,您点了......”
年轻的服务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宁,态度恭谨到了温柔,每一个向沈宁确认点单的字词都带着超出工作范围的轻柔,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几乎是一个人谈完了一场恋爱!
沈宁点点头,又对他笑了笑,说道:“是的,就这些,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
“对了,您甜点要点什么......”
沈宁正要回答,对面男人用菜单敲击了一下桌面,道:
“甜点最后再点,先把刚才点单的拿上来。”
“好的,客人。”
或许是错觉,服务生带了几分留恋不舍离开了桌子。沈宁望着被雨淋湿的窗外,忽然道:
“谢先生,你能帮我绑一下头发么?前面的掉下来好不适合吃饭啊。”
谢寅走出上前两步,沈宁背对着他,谢寅的手指从他弯曲的头发中梳过。
“头发也卷过了。”
“嗯,造型师说这样比较好看。”
“的确是很好看。”
“真的么?”青年似乎很开心地说:“谢先生喜欢就好了!”
谢寅坐下后用湿巾擦干净手,他对面的青年依旧是一副乐天又无忧的模样,只是纯真的表情混合在那样风情的面孔里,就像是将一颗浑圆澄清的白珠抛入血玉之中,鲜明的对比更容易撩拨他人的目光。
谢寅敛下眼底神色。
这顿饭吃得不久,结账的时候,服务生换了个女生,她用更加克制的目光看着沈宁,直到送他们出去才用对营业态度来说稍显欢快的声音说:
“欢迎下次再光临啊!”
沈宁回头笑道:“会的。”
他看向谢寅道:“这家餐厅蛮好吃的。”
谢寅语气平淡而克制:
“是么。”
沈宁目光从谢寅脸上扫过,提出道:“谢先生,我的画笔快用完了,我们去书店重新买吧。”
……
细雨之中,两个人撑着一把伞,慢慢地往街对面的书店走去。
路人偶尔有行人走过,视线飞快地从两人脸上,尤其是青年脸上扫过,眼底带着惊艳。谢寅不声不响地撑着伞,脚步和沈宁一致,在雨中近似漫步。
沈宁正兴味津津地和谢寅说着工作上发生的事,包括他们那天偶然遇到的小画家。谢寅一直沉默地听着,偶尔回声几句。
从表现上来看,两人一如往常,毫无异样。
快走到人行横道的时候,身旁的青年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的一侧是绿化植被,另一侧是非机动车道,汽车从大路中央驶过,溅起一泼水花。
谢寅没有出声,脸庞宁静而阴沉,沈宁仰着脸望着他:
“谢先生,可以接吻么?”
密密麻麻的雨哗啦啦地砸在伞上,隔绝了伞外的世界。天地像是一场黑白电影,只有眼前的青年是带着色彩的。
谢寅驻步凝视着他,过了会他低下头,在一边雨伞的遮挡下隔着风和雨和他的男孩亲吻。
一吻闭,沈宁嘴角翘了起来:
“谢先生,我看到你吃醋了。原来你吃醋是这个表情,我很喜欢。”
谢寅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却很难说有笑意:“所以,你今天是故意过来让我吃醋的么?”
“你说呢。”
当然是为了还你让我既心动又不安的仇了。
谢寅多金英俊,工作雷厉风行,对待其他人也算温雅有礼,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了,沈宁自然知道他的恋人的魅力。
沈宁对庄云琢说的不全是假话,但那些看似缺点的小问题并不是坏毛病,而是沈宁眼中,独属于谢寅的可爱的地方。
脾气差不耐烦的地方可爱,冷漠又工作狂的地方更可爱,不懂情趣的话自己可以吻他,没有关系。
不过谢先生的这些小缺点,这些任性又可爱的部分,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
沈宁望着男人:
“其实是因为谢先生太有魅力,让我吃醋了,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让谢先生吃下醋。”
青年眼中闪烁莹莹光芒,还有几分恶劣姿态。
把话说开了,故事就好继续下去了。谢寅低笑了一声,道:
“那为什么不继续?不是要去书店么?”
沈宁吐了吐舌:“不告诉你。”
所有的不忍和不舍都隐藏在名为“爱”的柔软当中,谢寅胸膛满满地化开,他沉吟稍许,道:
“那我们现在是平局?”
沈宁笑了起来:“嗯,算是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还和平时一样,一样可爱。这份可爱沉入心底,将躁动了一晚上的的火苗轻易地熄灭。
谢寅温柔地看着他:“好啊,那我们下一局再比。”
沈宁充满自信地说:“比就比,我是不会怕谢先生的。”
固然现在看起来是他处于劣势,但将来会怎么样呢。他们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谁知道哪天情况会反转呢。再说了,美貌本就是人重大的资本之一,他用美貌值扳回一局有什么不对,比如他,就是看中了谢先生的“颜值腹肌值”。
呜,或许今年,再迟明年,可以让谢寅感受一下“油画届天才大师内人”的荣誉称号。
沈宁抬起脸说:“谢先生,你可以再亲我一次,不过这一次只能亲鼻子,亲完我们就走了,挡在路上很羞耻的!”
谢寅微笑着说:
“遵命!”
......
......
沈宁第二天就恢复了原样,当一个美丽男性太累了,放弃了。还是吃饱穿暖(当咸鱼)最快乐了。
不过虽然他的完美只维持了一天,但依然给谢先生乃至整个谢氏都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谢氏员工深切地发现,他们老板工作积极性更高了,侵略性更强了,公司的业绩蹭蹭蹭往上涨了!
谢寅在那一天后深有所感:看来他还是要继续努力挣钱,才能防止有不长眼的人觊觎他的男孩。
只有钱(还有权),能永远留住你想要的东西。
那件事之后又过了一个礼拜,就是沈宁的生日。而在生日当天,沈宁收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只猫:全新科技模拟的足以以假乱真的猫。
沈宁摸着这只全世界只有一只的猫,一脸嫌弃:“假猫怎么能和真猫比,完全没有撸猫的快感嘛。”
十分钟后:
呜,真香。
沈宁深深地爱上了这只“叮当猫”,以至于他晚上睡觉都只要猫咪不要男人了。为此,沈宁和谢寅之间还发生了一番激烈的战斗。
一个星期后,沈宁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新动态:
“有猫了。”
【配图】
而一天之后,谢寅的私人号也发了一条朋友可见的动态:
“有猫了。”
图片上一个青年侧对着镜头呆呆地坐着,蜷曲的头发间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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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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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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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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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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