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已经没事了。”
沈宁“啊”了一声,说:“可是我明天还要上学,你安排司机送我回学校了。”
谢寅:“明天不用去学校,我有事情,你在家随时待命。”
沈宁早已不是顺从的乙方,他为难地说:“我本来学习就不好,这样下去不一定能顺利毕业......”
谢寅眉心一跳,简短地说:“五万。”
男生迅速比了个OK的手势。
谢寅和邵正觉是两辆车来的,他给邵正觉打了招呼就自行先走了。回去路上道路畅通,夜景迷人,沈宁坐在后坐望着床外,望着望着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直接睡到第二天。
他起了床,脑子迷迷糊糊地回忆昨天到家后的事情,好像谢寅是有叫过他,不过他太困了,应了声就又睡过去了。
虽然是这样,但谢寅也该强硬地把他叫起来的呀,都不刷牙就睡觉,好脏的啊。
他穿戴整理后下楼,丽姨在楼下打扫,见到他下楼就高兴地说:
“沈先生,来,做好早餐了,快趁热吃吧。”
沈宁看了看左右,道:“谢先生已经出去了么?”
“没,先生下午才出去,他用过早餐就去书房了。”
“这样啊。”
沈宁自己用了早餐,散步消食了会,正好看到丽姨在打扫客厅。这里别墅每天有固定的人来打扫,但比较重要的地方,比如书房,谢寅的卧室是不会让人随意进去的。这些地方都是丽姨负责整理的。
沈宁看她忙碌,也不好意思偷懒,就跑去整理自己房间了。
他只有周末回来住,又不喜欢购物,房间干净整洁,不一会就弄好了。弄完自己卧室后,他又跑到书房里去,书房侧边通往阳台的门开着,两扇窗户也拉起了帘子,阳光像金秋稻谷般洒进来,在地面落下一道倾斜的影子。
谢寅坐在桌子后面,不知道与谁在打视频电话,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语气低沉而坚定,时而尾音微微下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是上位者特有的习惯。
谢寅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沈宁在打扫房间。
他打第三个电话的时候,沈宁还在打扫房间。
甚至连丽姨都进来了,一家子都动了起来,只有他孤身一人,宛若孤高的帝王般坐在权座上。
谢寅按了按脑袋,起身走出。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沈宁:“要要要,麻烦你抬下书架!”m.χIùmЬ.CǒM
丽姨:“角落的灰尘要拖到了要拖到了,先生抬稳啊!”
谢寅:“......”
经过一个小时的大扫除后,空气如若换新,微风拂起纱质的帐子,像是浮云缥缥缈缈。
沈宁又换了一件衣服,自从谢老板表现出对连帽卫衣的格外偏好后,他的助理就买了一堆宽松的卫衣。沈宁身上套了件天蓝色的针织卫衣,圆领带帽,鼓鼓涨涨,把他的脖子都埋不见了。
他躺在屋顶阳台的躺椅上,双臂大张,头顶一杆太阳伞,再戴一副墨镜,简直胜过神仙。耳边听到动静,沈宁半睁开眼,看到一个在家也穿着衬衫的男人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躺了下来。
闲暇的中午,真舒畅啊。
......
沈宁和谢寅两人并排躺着,在屋顶沐浴了大半个小时的阳光。
到了下午,吃过饭,其中一人忽然发起了低烧,起初他只是晕乎乎的,因为他晕乎乎的情况太多了,他自己都没在意。只是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胃口,众人这才觉得奇怪。
这不应该啊。
测了温度发现是低烧,医生过来后,检查了一遍,道:
“是因为晒得太多了,体表皮肤无法吸收热量,内外热度差异导致内分泌混乱,就发烧了。”
谢寅听着医生的诊断,整个人都陷入了淡淡疑惑中。
真的有人晒太阳也能晒出低烧的么?
真的么?
但不管真相如何,沈宁就是发烧了,那头丽姨听着医生的叮嘱,和医生商量着怎么给小可怜补身体。谢寅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男生,他倒是落得轻松,病了就睡,醒了就吃,完全不知道他人为他多么担心。
谢寅伸出手,手指在他热乎乎的脸蛋上掐了一把,那片原本就发红的肌肤又被捏出了一个浅浅指印,男生在睡梦中不安地皱眉,晃着脑袋含糊地咕哝了两句,又偏着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脸的心事无忧。
谢寅收回手,朝着门外走去。
......
下午时分,沈宁就退烧了。
他就是还困倦的很,一直打哈欠,幸好也没人逼他起床,他就睡了个人事不知。直到三点多的时候,他实在躺不下去到楼下客厅玩游戏。正好此时客人上门,沈宁意外地发现,竟然是昨天在宴会上见到过的美人。
美人,姓俞的少爷丝毫没把这别人家,一把坐在最近的沙发上,眼神轻嘲地看着对面的男生: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住进了他家里,也算挺有本事的。”
沈宁从看到他起就握着手机,闻言怯生生地抬起头,抿唇笑了下。
他手上还未完全暗下去的微信屏幕上:
【沈宁:谢先生你在哪?有客人来了。】
【沈宁:俞姓少爷,昨天邵助理见过的,问他。】
而就在刚刚:
【沈宁:他对我很不客气,谢先生,回来救我!】
谢寅的回复姗姗来迟:
【老板:拖半个小时,叫人过来救你。】
而此时此刻,谢寅的回复还没有到,沈宁只能发挥智慧,随口应对。
“谢先生出去了,要打电话问他在哪么?”
美人挑眉:
“我不找他,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沈宁疑惑道,他们是只见过一面吧?根本就不熟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美人冷笑道:“你不要明知故问。”
沈宁的确是不太明白。他能理解这位俞少喜欢谢寅的事,但他喜欢谢寅为什么要找自己?
把谢寅解决了——不管是敲闷棍拖入暗巷,还是下药锁在酒店,哪怕是打断腿囚禁起来直到对方认命都行,搞定了谢寅不就万事解决了么?
沈宁没法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只好温顺地笑着,满脸纯真又懵懂地看着他。
美人显然不喜欢这样的表情,他脸色愈发冷淡,甚至还有点发怒的征兆,说道:
“我听说谢寅和你是在酒吧认识的。”
哦,沈宁心中一叹,这个人做了很多准备了。
“是的。”他回答道。
“我不相信谢寅会随便喜欢上一个人,如果他对你有好感,我可以接受,但要说到真爱,以谢寅的性格,绝不可能。”
而此时,手机震动,谢寅的回复也到了:“拖半个小时,叫人过来救你。”
沈宁稍一低头,很快按下锁屏键,继续听对面的人说:
“我不知道谢寅是什么打算,但你们表现得越亲密,只会越让我怀疑你们的关系。”
俞静雁语气笃定地发表了一大堆意见,自觉抓住了对方的命门。他刚饮了口水,就听到对面男生讷讷地说:
“我,我不知道,不管谢先生有什么打算,只要他愿意留下我就好。”
俞静雁一口水差点喷出,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谢寅心里的想法么?他是怎么想你的,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还有我之前提到过得那个人,这些你都不在意么?”
对面的男生不安地挪了下脚步,小声道:
“没关系的,只要谢先生愿意让我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计较。”
他卑微地说:“我爱谢先生。”
俞静雁一脸三观收到冲击的震撼模样,他现在就想摇着男生的肩膀大声告诉他要更自尊自爱一点才行啊。
“那要是谢寅结婚了呢?他总要和别人结婚的吧?你不会以为他会和你结婚吧?”
俞静雁灵魂质问三连发,男生缩着肩膀,一脸卑微到极致的表情。
“没有,没有关系的。我会一直等谢先生......”
“啪嗒”一声,原来是俞静雁气得拍沙发站起来了。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管谢寅有多么好,你有多么爱他,都要保持自我,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要爱自己!”
沙发上男生迷茫地抬着头,一脸不解。
俞静雁被气得眼前发黑,他严重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看错人,眼前这个人哪里有什么锋芒,简直就是呆板木讷到了极致,可以说一点自我都没有。
对着这样自我轻贱的人,连跟他说话都是浪费口舌。
“你真是......”他面露厌恶。
沈宁挑眉,怎么,要被自己气走了?
俞静雁连呼了两口气,才重新坐下,他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扭过头快速道: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累了,休息一会再走。”
沈宁:“......”也行吧。
俞静雁休息的时候,沈宁就低头摆弄手机。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谢寅所谓的“救星”到了,庭院里炫丽银保时捷上下来的,是老熟人展白。
俞静雁看到是展白,脸上也露出些许诧异,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要笑不笑地看着沈宁,道:
“没想到他倒是把你看的挺紧的。”
沈宁低着头不说话。
俞静雁对他毫无兴趣,在院子里和展白说了会话就走了,展白走向沈宁,道:
“谢哥让我带你出去,你换身衣服我们就走吧。”
展白带沈宁去的是在他家酒店附近举办的一个展会,规模颇大,据说是国外来的,谢寅作为东道主协力举办,今天一下午就在这里忙活。
把人送到酒店,展白道:
“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谢哥和我会联系你的。”
对沈宁来说,这就是换个地方看书的事情,他当然没有意见,这里有谢寅常年预约的房间,沈宁拿了房卡之后直接上楼了。
夜幕逐渐降临,夜色深沉,站在酒店顶楼眺望夜景,又是一番新的感受。
房间有客房服务,但沈宁想下楼透透气,就下去了。到了晚上,隔壁展会的商人也都到酒店休息,大厅一时人声嘈杂,夹带着各地方言的普通话不绝于耳。
沈宁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擦肩而过,刚要迈过大堂中央柱子,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沈宁?”
最近遇到熟人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沈宁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
“杜先生。”
杜铭舟迈着大步走向他,笑道:“你怎么也过来了,是谢寅叫你来的?”
沈宁对杜铭舟有着生物般的反射反应,即恐惧反应。
他脚步微微向后一退,目光快速地扫视全场,已经在找退路了。
“对。”
“我也是过来帮忙的,谢寅也是,有你在的话,就不要一大早就叫我过来了,明明就不关我的事嘛。”
他抱怨着说了两句,似乎是察觉到对象不对,歉意地向沈宁笑了笑,道:
“你现在是要去找他么?我带你一起过去吧......”
沈宁终于找到了“退路”,他快速地伸出手,说了一声抱歉,转身就朝着正进门的俞静雁跑过去:
“俞先生!”他唯恐有人听不到,大声喊:
“俞先生,是我,沈宁。”
俞静雁当然没有忘记沈宁,他只是不解沈宁跑向自己的原因。
沈宁站稳到他面前,开口道:
“俞先生,你白天跟我说的话振聋发聩,我重新想了一遍。”
俞静雁心中一喜,心想这个人还是有救的。
沈宁换了个角度,余光睨到杜铭舟已经朝别的方向去了,他胸口一松,快速道:
“我想过了,不管谢先生爱不爱我,我都会用真心感化他的。”
俞静雁:“……”
没救了!
俞静雁本着好心想要解救一个迷途羔羊,接过被羔羊气得魂都没了。他怒气冲冲地迈出大步,仿佛再晚一秒钟就会发生不可挽救的暴力行为。
沈宁也没想到下个楼会遇到这么多熟人,自觉今天运气不太好,随意买了点吃的就回去了。时间再度过去了两个小时,在沈宁几乎都要忘记今天的正事时,谢寅的短信终于到了:
【老板:来这个房间接我[位置]】
沈宁凝视了这条信息稍许,才缓缓地起身换衣服。
谢寅给他发的地方是个档次很高的娱乐场所,所谓销金窟,快活力,不外如是。沈宁对这些商界潜规则保留不评价,不参与的态度,而谢寅这一招让情人把他带回去的招式,在沈宁看来也非常合理。
上回和林家那个谁去的地方档次也很高,但凡这些自诩高级的场所,不管内在如何,外观上是竭力摆脱人们观念中对娱乐会所的印象的。
一进去,沈宁就仿佛回到了酒店,迎宾门童,大堂经理彬彬有礼,不卑不吭。
一身西装,看上去比沈宁还要正经。
直到越走越深,透过半掩着的门缝,才能察觉到一丝淫靡气息。经理在前头领路,他大约也知道那个房间里的客人背景不容小觑,因此态度格外谨慎。眼看着就要到了,一个服务生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
沈宁看了眼面露难色的经理,道:“你先去解决别的事吧,我就到了。”
经理这才道:“那就失礼了,客人。”
他跟着服务员匆匆跑开了,沈宁提步继续向前走,他转身的时候没注意,正好隔壁房间打开门,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里头踉跄着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杯酒。酒杯晃荡,一口香醇白酒从倾斜的酒杯见出,冲着沈宁胸口就是一泼。
“......”
后面一个女人扶住了男人,两人晃晃悠悠地朝走廊尽头走去,没有一个人多余看不幸路过的沈宁一眼。
“......”
还好是白酒。此情此景,沈宁只能苦中作乐。他脚步一转,没有打开前侧方的一个包厢的门,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明洁雅静,空气里飘着淡淡清新剂的味道,是柠檬味。
沈宁用清水沾湿被酒泼到的地方,白葡萄酒色泽纯正,是不会留下什么印记,除了酒味实在浓重。沈宁被这股仿佛沾在他身体上的酒气弄得浑身难受,忍不住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收到展白明示,出来时穿的比较隆重,是西装西裤加衬衫。脱掉外套后,里面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用料讲究,布料妥帖地顺着皮肤垂落下来,柔软地收紧在西裤里面。
从后头看,男生细窄的腰和纤细的四肢一览无余,甚至还有颈后沾了水的皮肤,在莹莹发光的镶嵌灯下透出诱人的色泽。
实在不行就脱了外套进去吧,反正里边温度高,衬衫也不算失礼。
沈宁正计较着进去接谢寅的事,镜子里一个人影靠近,一张醉醺醺的脸陡然凑上前,张开双臂就要抱住他。
沈宁猛地转身往旁边避了避,满脸通红眼神飘忽的男人见他躲闪了,不太高兴地说:
“别,别躲啊。你,是这里的人吧,叔叔喜欢你,叔叔带你走,以后都不用来,来上班了!”
沈宁神情警戒地看着他,或许是美人真的做什么表情都好看,那个男人越看他越喜欢,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好几次想要抱住他。
沈宁测量了下自己和门,以及和男人的距离,又思考了下如果自己竭尽全力跑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几秒后,他微微一笑,道:
“好啊,我跟你走。不过,我还有朋友在这里,我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好不好?”
男人皱着眉,似乎在用仅存的神智思考这件事。
沈宁加大筹码:“我朋友也都是店里的人,很年轻,我们一起玩啊。”
男人这回听懂了,他一挥手,高兴地说:“那行,我们走,走吧!”
沈宁谨慎地和他保持着距离,大约是他态度太过从容,实在是不像要逃走的样子,男人也没有太大反应。偶尔想要碰触沈宁,也被他躲过去了。
谢寅的房间就在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看到门牌号的时候,沈宁松了口气,用力推开!
——
房间里灯光暧昧不明,除了几个身着正装的人,还有其他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开酒瓶,摇骰子,哄着老板们喝酒。房间里充盈着年轻男女们的欢笑声,香水味混入高级香槟,格外让人迷醉。
谢寅在听到动静时就向着门口望过去,他身上穿着一件西装外套,衬衫纽扣都解开了两个,大衣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在给他倒酒,蹲跪在他旁边仰头妩媚地笑着。
房间门被打开,里头的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漂亮的男生快步走进房间,目光微一扫射,下一秒径直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身后一两米距离,还跟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谢寅眉宇微挑,似乎不解其意。沈宁在他面前站定,扭头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人,说道:
“谢先生,那个人说是要包养我,让我跟他走。”
谢寅的目光在沈宁身上扫过,又在他身后摇摇晃晃,满脸通红,一身赘肉的中年男人身上一扫,下一秒他像是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地移开视线,伸手将沈宁推到身后,一条腿当胸一脚,把体重远超于他的男人踹得差点飞出。
不过也相差无几,中年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眼前一黑,脚后跟连连倒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满室寂静。
谢寅缓缓地转过身,脱掉身上的西装披到沈宁肩上,然后对坐在沙发上,瞠目结舌的男人说道:
“不好意思,于老板,最后时刻动了粗,打搅你的兴致了。”
于老板疯狂摇头,一脸你好疯狂我好爱的表情。
谢寅拿起桌上的白葡萄酒,将余下液体一饮而尽,朝着众人道:“不好意思,家里人来接了,我先回去了。地上那个,麻烦几位处理了。”
“回去吧回去吧。”于老板连连道。
“这个我们来搞定就好。”
谢寅歉意地笑了笑,握住沈宁的手牵着他走出了房间门。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坐在于老板旁边的另一个年轻男人才喊了句:
“谢总原来是这样的人么?哇,酷。”
......
......
沈宁虽然把谢寅从房间里接了出来,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作对事情,只能等出了门上了车,挡板挂上去了才问:
“谢先生,你生气了么?”
谢寅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冷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宁一滞。
他现在对谢寅也算了解,谢寅真没生气的时候嗓音应该是平淡冷漠的,现在的是冰冷冷漠,更别说一张阴沉沉的脸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高兴”。
既然谢寅不想谈,他也就不再提了。直到回了酒店,沈宁看他依旧还是生气的模样,才又问了一句:
“谢先生,我刚才没打扰到你的生意吧?”
谢寅原本去拿柜子下面的拖鞋,闻言直起身,冷冷地看向他。
“我生意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要关心的是你自己。”
“大半夜跑到那种地方,连外套都不穿,衬衫还那么薄,你在想什么?”
沈宁所有或关心或只是出于单纯乙方职业道德的担忧都被这句话打散了,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
“谢先生,你知道你现在很像网络上随意点评女生的男人么?”
“出了事是因为你穿的太少,你化了妆,你喝了酒......我建议谢先生以后不要在网络发言,网友可不像你的下属,对你言听计从。”
谢寅冷声道:
“我现在说的不是网友,是你。”
“这有什么区别么?”沈宁睁大眼睛说:
“我们现在就是在说这类情况,谢先生你的言论,你的思维方式就是有问题,趁现在还能扭转过来......”
谢寅摁着太阳穴,不耐地说:
“别说了,你吵得我头疼。”
沈宁:“......”
他一瞬间有点怀疑人生,被声音吵得头疼的不一向都是自己么?如果这里有一个人生命值在平均水平之下,那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不过看在谢寅今晚喝了酒的份上,沈宁不愿继续与他争吵。他迅速冷静了下,再睁眼时道:
“那谢先生你去洗澡吧。”
“嗯。”
谢寅皱着眉往浴室走去,趁着谢寅洗澡的时候,沈宁看了下房间布置,套房虽然很大,床却只有一张,但是也足够大,只要谢寅不在意,他完全不介意和男人一起睡。
他简单铺了下床,又倒了杯水,等谢寅出来的时候把温水给他。
“谢先生,喝点水吧。”
谢寅接过水杯,阖着眼睛慢慢喝完,今夜他喝了不少,又陪着外地展商忙了一下午,疲惫在身体骤然歇息后忽地涌上。他按了按脑袋,道:
“给我按摩吧。”
“......”沈宁指向自己,道:“我么?”
“除了你还有谁。”谢寅走到一旁沙发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沈宁只得无奈坐了过去。谢寅把脑袋靠在沈宁大腿上,两只□□叠着横躺着。
俊美的脸上显出几分疲倦,连容色都有几分苍白,这种时候,沈宁也不好发火,只能伸出手,大拇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动。
谢寅眉头微皱,但没有叫停。
沈宁不善按摩,按了一会手指发酸,就偷懒用指关节按,谢寅也没有表示。
跟谢寅不同,沈宁今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反而不困了,他大脑发散思维,把上辈子这辈子接下去期末考,未来毕业时穿的学士服都想了一遍,越想大脑越清醒。
许是没注意按得重了,谢寅□□了一声,脑袋在他大腿不安地蹭了蹭,又偏过头,湿热的呼吸和脸颊的热度几乎是同一时间传递到男生大腿根部。
大腿那个位置又岂是能够随意碰触的,热度透过单薄的睡裤渗进柔软细嫩的皮肤,沈宁敏感地颤了颤,神色有点怪异。
沈宁又按了一会,力道说不清是重还是轻。他目光游离,视线飘在谢寅脸蛋上方,带着些许窘迫。过了一会谢寅也睁开了眼睛,同样也是神色怪异。
他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下颌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宁:
“你这算,职场性骚扰么?”
沈宁被他气笑了。
男生一只手忽地伸出,闪电般朝着谢寅大腿而去,眼看着手指就要碰触到他的身体。电光火石之间,谢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
“你做什么?!”
沈宁微笑道:“我只是想告诉谢先生,但凡男人被刺激大腿部位都会有反应,谢先生不用这么紧张,认为我对你有所企图。”
沈宁忽然想起之前谢寅几次三番刻意给自己施加的尴尬,一时间报复心突生。
他抬起头,眼神一片清明,柔柔软软地说:
“我对谢先生没有任何想法,请谢先生不要以为因为我是你的协议情人,就会对谢先生产生误会的想法。”
“毕竟,我也不喜欢男人。”
男生的脸在洁白无瑕的桌灯下散发着莹莹光芒,仿佛一块白璧无瑕的玉。
他眸光澄澈,脸上毫无阴霾,唯有一片赤诚之心。谢寅只觉得脑袋一片发胀,大脑一抽一抽地疼,他怒极反笑:
“当然,你都不喜欢男人,我会误会什么呢。”
沈宁乖巧地说:
“这样就最好了。”
谢寅咬着牙说:“你还没刷牙吧?去刷牙,睡觉了。”
“好的,先生。”
沈宁温顺地应了一声,直到转过身,他脸上儒软表情才倏忽一变。
做得好,沈宁,你大仇得报了。
沈宁愉悦地洗漱完成,他从接到谢寅信息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过手机,习惯性睡前确认,就看到了一条室友那里发来的消息。
【老三:沈宁,你PPT做好了没有,下周一要演讲,这周排练下。】
沈宁和寝室两个同学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在做一堂课用的演讲资料,沈宁不善言辞,所以制作PPT的任务就交给了他。房间里面有一台公用电脑,他拿出随身携带的U盘,插入电脑。
“在干什么,还不睡?”
带着未尽怒气的声音,沈宁回头喊道:“传下学习资料给同学。”
套房自带的电脑用的有线鼠标,鼠标过于灵敏,沈宁扭头的时候黑色的长线在空气中一甩,鼠标指针落在一个文件上,沈宁回头下意识点击左键——
“啊,哈,f**k!”
“Good,ohmyG*d!YouF**Kgreat!”
沈宁:“............”
“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男人?”
谢寅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不咸不淡地说:
“嗯,还是不喜欢国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宁:误会,国内的我也看的(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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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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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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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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