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天后他晚上回来突然对沈宁说:“你可以回学校了。”
“林从柏怎样了?”
“林家已经在安排他出国了,近期都会待在家里不会出来。”
直白点说,就是被送出国,还被关了禁闭。
沈宁皱眉道:“出国对林从柏有作用么?”
谢寅正在看一封邮件,闻言随口道:“他从前□□未成的一个外国女孩就在那个城市,他家是当地豪族。”
沈宁闭嘴了,很好,这很谢寅。
......
可能大家对习惯了沈宁的缺席,没有人问他这几天去哪了,连刘静都和陈用出双入对,无心再关心他这个前暗恋的人。
沈宁照常寝室,图书馆,教室三点一线,偶尔丽姨那边都会让司机下午的时候来送晚餐过来了,给与了沈宁极大便利。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午后,他忽然收到来自现任金主助理的电话:
“沈先生,请你空出明天晚上6点以后的时间,请在晚间七点整准时到达餐厅,谢总要和你共进晚餐。”
沈宁对这个姓陈的助理并无好感,对他话语之间隐约透露出来的傲慢也全当无视,淡淡道:
“我知道了。”
“那好,司机会在六点到学校门口接你,请你务必准时到达。”
“我会的。”
两人冷冷淡淡地结束了通话。
陈霖确认了行程,才回去向他的上司汇报。
——早二十分钟前。
一时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公司特意开辟的休闲咖啡厅内,他面前放着一杯醇黑的黑咖,对面妆容精致的女人慢悠悠地搅动着奶咖中的牛奶,姿态闲适优雅。
午后宁静的璀璨阳光被玻璃上的聚合膜给吸收了大半,进来时仿佛被驯服了的家宠,一丝灼人滚烫都不带。
谢母沐浴在舒适的日光之中,开口时语气是雍容高雅的劝诫:
“你喜欢那个孩子可以,但为了他跟林家闹不和就过了。你都这么大了,别做赌气吃味的小孩子事了。”
谢寅淡淡道:“是林家的人先欺负他的。”
“那也不至于闹到公司层面上去,说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你也别单听他说的话,林家也是上流人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他......”
谢寅神色冷漠,说道:“妈,现在受害者有罪论已经过时了。”
“你......”谢母强装冷静:
“就算是林家先动手,但从小你爷爷和爸爸就教你不要拘泥小情小爱,为一个小情人做到这种程度,说出去会让人误会我们谢家门风......”
谢寅忽然打断她:
“妈,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爱人,我男朋友,我很爱他,当然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
谢母喉头一哽,终于神色微怒。
“谢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他?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工作这么忙,你们哪来的时间相爱!”
“你说的对,妈。”
出乎意料的是,谢寅难得认可地点了点头,说:
“我们认识的时间的确很短,还需要经常的相处来巩固感情。我已经安排了明晚的约会,所以现在必须加快速度完成工作。”
“我先走了,妈。”他说完,就站起身。
谢母气极:“你……”
谢寅走到外头,对着等候在一旁的陈霖说:
“打电话给沈宁,让他把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
……
眨眼就到了第二天下午,这天沈宁下午只有两节课,晚上也没课,时间比较空。
他在图书馆悠悠地度过了闲散的两个小时,抱着一大堆书回了寝室,然后才到了约定的地点。
“嘉客”是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主打粤菜,还有各种海鲜。粤菜在沈宁的审美范围内,因此他欣然接受了邀请。
他到的时候7点差十几分钟,因有陈霖预约,直接进了小房间。一路景观宜人,风景趣味,餐厅设计师将古典和现代结合在一起,赋予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沈宁跟随服务员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到了7点谢寅还没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沈宁一抬眼,八点了。他看了眼被自己一个小时前发过去,孤零零被顶置到最上面的信息,抬手召开服务生。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么?”
“我可以先点单么?”男生舔了舔被茶水滋润得水滑的唇,用气声从喉咙里慢吞吞地挤出几个字:
“我饿了。”
服务生笑容周到,服务完美:“当然可以了。”
热菜上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沈宁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气,感受着与丽姨手艺不同的香味。
米其林星级餐厅的味道毋庸置疑,清爽前菜让人胃口大开,而主菜热菜也丝毫没有让人失望,沈宁筷子夹向一道烤乳猪的时候顿了顿,回首道:
“请问,你们这边可以打包带走么?”
服务生露出为难表情,吞吞吐吐地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本店没有外带服务......”沈宁抬头仰望着他,表情纯真,语气真挚:
“谢总这样的身份也不可以么?”
……
一个小时后,沈宁站在店门口,两个服务生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用最体贴的声音说着:
“欢迎您下次再次光临。”
沈宁挥了挥手,满意地拎着满满两大袋子上了车。
——
钟表发出滴答的声音,正对门落地窗外灯光如银河璀璨。谢寅抬眼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钟表时针过了“10”,连分针也转了大半圈了。
他这才松懈下绷紧的两肩,看向左边方向的人。
“辛苦你大晚上还要跟我加班了。”
杜铭舟摆了摆手,随口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改天好好请我吃个饭,别像今天这样,两盒便当就打发了我。”
谢寅嘴角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好。”
“不过你也真是——”杜铭舟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前不久刚给了陈家教训,这会又要和林家正面交锋,虽然相信你的本事,但你也太激进了。”
他忽然倾过上半身,面孔凑近谢寅,俊朗帅气的脸上流露出自然的亲昵,在无形中拉进了二人的关系:
“别仗着我关心你就胡来,小心下回不帮你。”
谢寅很自然地移开目光,视线落在桌子一叠文件上。
“都这个点了,我就不留你了,到家之后给我报个信。”
杜铭舟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当我小孩子啊。那行,有什么事情你再联系我。”
“没问题。”
谢寅安排了人送杜铭舟回去,这才走回自己办公室。总裁办有一般的人留下来加班,一个小助理起身道:
“谢总,那边来电话,说您的预约已经顺利完成了,希望您用餐愉快。”
她刚说完,就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个带些许迷茫的表情。
紧接着他猝然回神,走进办公室几步,才转身看向跟在他后头的助理。
“为什么不提醒我?”
陈霖眼神闪烁,低着头说:“对不起,谢总,我也忘了。”
谢寅面露不悦,但还是摆了摆手叫他离开了。他回到自己座位,打开手机,手机里有两条他的私人信息,分别来自于三个小时前的沈宁,和一个小时前的沈宁。
【沈宁:谢先生,你过来了么?】
隔了两个小时:
【沈宁:谢先生,你迟迟不来,我自己吃过饭就先回去了,谢谢先生的晚餐。】
谢寅看着屏幕上孤零零的两条信息,打电话叫邵正觉进来。
“谢总,您叫我?”
“给沈宁的卡里打五万块钱进去。”
“好的,谢总。”
......
沈宁去餐厅用了差不多一小时,回来只用半个小时。他在校门口下了车,拎着袋子悠哒哒地往寝室楼走。
夜晚十点,月朗星稀,校区还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宿舍楼下的操场还有男生在打球,被称为情侣圣地的小花园也隐约可见人影。
但路上行人并不算多,沈宁吃饱喝足心情畅快,口中轻轻哼着熟悉的曲调,走到楼下。一个男生从草坪的阴影中走出,朝着沈宁过来的方向走去,就仿佛是要特意拦下他。
沈宁在半分钟前注意到了这个人,虽然说林从柏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但他们有钱人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动手。沈宁下意识调动身上的肌肉细胞,做出警惕姿势。
男生径直走到沈宁面前,头上的帽子一掀,露出一张几位青葱年少的脸。
“哟,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
晚间十点半,学校后门的奶茶店。
面前的少年滋溜滋溜地吸着手上的奶茶。
对于这位便宜弟弟,沈宁是有印象的。按照书里的介绍,他是他爹二婚对象带来的孩子,比沈宁小了4岁,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读高中。
小说对这位弟弟着墨不多,当然也可能是被他翻过去了,不过沈宁对这个弟弟印象深刻,因为书里有一句话,大概是说沈大康又来向沈宁要钱,对着乖乖给钱的儿子咒骂了一句,说亲生儿子就是不一样,他动手揍了那个小兔崽子几下,竟然就敢还手。
沈宁看着眼前这个敢还手的“小兔崽子”,少年人长着一张个性鲜明的脸,眉宇间戾气十足,眼睛下面还有道疤,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果然与沈宁全然不同。
沈宁一张脸长的极其乖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小巧,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好孩子长相,加上性格原因,更是人见可欺。而这位弟弟,他颧骨突出五官尖锐,眉眼间一丝来自底层的痞气,朝人面前一站就是一副叛逆少年模样。
更别说他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疤,衣服也穿的吊儿郎当的,也可谓教科书级别的坏孩子样。
一个家庭出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孩子,沈大康还挺会养。
沈宁整理了下心绪,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么?”wWW.ΧìǔΜЬ.CǒΜ
少年放下手上的奶茶杯,喉间大力吞咽,发出咕咚的一声,再开口,还没完全变声的嗓音带着稚气:
“当然是向你要钱啊。”
“老头子找不见人影,我只能来找你了。”
说到这,沈宁不禁疑惑:
“沈大康会给你钱?”
“多多少少给点吧,不给我就不放他走,死缠着他跟他拼命,还会把警察叫过来,他烦我,好歹会给个两三百。”这就厉害了,沈大康是死缠着“沈宁”,这孩子是死缠着沈大康,家族传统后继有人。
怎么身为亲生儿子的“沈宁”就不会这一套呢?他要是会了,说不定能从谢寅身上刮出一层油。
沈宁盯着他脸上的青紫,问:“要多少?”
“一千。”
沈宁:“多少?”
“一千。”少年抬起头,一脸惊恐表情:“你不会连一千都没有吧?”
他用的“没有”,而不是“不给”,说明在他心里,他这个傻哥哥就是只要有钱就会给的大好人。
而沈宁惊讶的是,这孩子竟然只要一千。
一千,这还真是一个正常的数字。以防万一,沈宁还是问:
“是一千一个月么?”
“看情况吧,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
这孩子也太省了,出身于小康家庭的沈宁不禁发出感叹。
“两千,我给你两千,你再去看下你的脸。”
赵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己脸上的青紫,没有明确答应,只是说:“那行吧,你直接转我支付宝就行。”
沈宁拿出手机扫他的收款码,当下就输入“2000”金额,要付款的时候他手突然一收,抬起头:
“你把你每个月试卷拍照给我。”
赵珂:“啊?”
“还有你们老师的手机号码,微信号,别说你没有,我不信。”
赵珂一脸警惕:“不是吧,你想干嘛?”
沈宁冷然道:“我给你支付生活费,说不定以后学费也要我出,检查你的成绩怎么了?就算要我参加家长会,我也要知道是会被老师骂死还是还有可能听到夸奖。”
赵珂一下子蔫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地说:“行,行吧,都随便你。”
沈宁这才输入支付密码。赵珂确认了收款后忽然道:
“以后你给我付学费,那老头子去哪了?”
沈宁惊叹于他的敏锐,他低着头,随口道:
“人没了,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我们俩相依为命?”
少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慢慢地回味这句话。过了会,他重展笑颜,笑眯眯地说:
“听起来还真不错。”
沈宁和他重新交换了微信,他并不畏惧在赵珂面前表现出异常,这一家子人关系浅薄,相处极少,有任何变化都可以用“遭逢突变性情大变”解释。更何况他问心无愧,照顾赵珂只是出于道德。不管怎样,他都已经成为了“沈宁”,那么他就去当一个,他可以当的“沈宁”。
沈宁无视对面探究的目光,修改了备注名字,说道:“以后准时发成绩单给我。”
少年瞬间把目光收了回去,没精打采地说:“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对了,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随手把一个U盘塞进沈宁衣服口袋,沈宁正要去拿,他提起沈宁放在桌子上的一个袋子,挥挥手道:
“那我就先走了,拜,哥~”
少年一步一晃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道路十字路口。
沈宁怀着淡淡的疑惑回了寝室,把剩下的吃的交给还在奋战游戏第一线的舍友,爬上床打开电脑,把U盘插了进去。
是一大堆视频资料,名字都是乱码,沈宁随手点开一个——
“啊,啊,哦~~”
说时迟那时快,沈宁猛地把耳机摔了下来,右手飞快盖上屏幕!
那竟然是,竟然是一个男男钙片!
天可怜见,幸好他个人隐私感比较强,一般不会开公放。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宁震惊了——
如果,假设,是□□他也可以稍微理解一点,但为什么会是□□?
在那个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飞快地拿起手机点开今天新加的人的头像,那边有两条信息在几分钟前甩了过来。
【弟-赵珂:之前听老头子说,你榜上大款了?你这样的肯定是被男人干的,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给你一些学习资料,要好好学习,保护屁股了[坏笑][坏笑]】
【弟-赵珂:哦对了,我读的是职高,没有月考也没有期中考试的[吐舌][吐舌]】
沈宁:“......”
过了良久,沈宁才从口中吐出这句充满国粹的语言,陈用搂着一个同学的脖子嘻嘻哈哈地从门口进来,看到沈宁睁大眼睛一脸震撼的模样被吓了跳,下意识问:
“哇沈宁你怎么了?中邪了?”
手指下面的笔记本电脑在发烫,沈宁深吸了口气,把它推到边上:“没事。”
“好香,什么东西这么香?”他循着香气走过去,几个室友正在大快朵颐地品尝沈宁带回来的吃的,米其林餐厅服务一流,保鲜盒都是保温的,食物还热着,散发诱人香味。
“快快,让我来一口。”
“烦死了,陈用你不是跟刘静出去约会了么?没吃饱啊?”
“不敢多吃啊,万一打嗝怎么办?”
“草,你小子......”
陈用和刘静正式确认了关系,他们这群人也是看着陈用从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傻大个变成一个宠妻如命的憨憨的,又嫉妒又羡慕。
有人不解:“谈恋爱真这么爽么?其实我觉得挺浪费时间的,有这功夫,多打几把游戏不好么?”陈用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跟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每时每刻都是开心的,当然了,这种感觉你们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一群单身狗开始哭天抢地:“我好想谈恋爱,我也好想谈恋爱......”
“处罚陈用,一定要处罚这个叛教徒!”
“......”
陈用美滋滋地坐到沈宁对面的凳子上,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沈宁,他跟沈宁现在完全是“和好”了,抬了抬下巴问他:
“哎沈宁,你谈过恋爱没?”
沈宁摇头:“没有。”
“哦想起来了,你是……那你不想谈恋爱么?”
“跟女孩子讨那种。”
陈用疯狂暗示,过了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谨慎地说:
“当然了,是去找个单身的女孩子谈恋爱,不管男的女的,做小三都是不对的。”
沈宁没理睬他,他不怎么关注这个话题地随意道:“我应该不会吧,我......我现在挺好。”
“什么啊。”
“呜呜呜我不想单着啊,果然还是让人介绍介绍吧。”
“你这算相亲么?”
“滚,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算什么相亲......”
接下来的鬼哭狼嚎沈宁都没有参与,时间早过了他睡觉的点,他洗漱了下就睡了。朦朦胧胧,他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四面白色,就犹如医院病房的墙壁。
身材单薄的男生静静地坐在床头,风从窗户的缝隙打着旋钻进房间,掀起床头柜上一个小本子。
黑色方正的笔墨已经完全干了,字迹陈旧,歪歪斜斜地写着:我也想像爸爸妈妈一样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又过了不知多久,上面那行字重新被黑色墨水划开,略显潦草的字迹覆盖了原来的位置:
如果只能暂短的相爱,我希望从来没有人真心爱过我。
......
......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闹钟把寝室里几个人缓慢叫醒。沈宁不甘不愿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拿起床头的手机,他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梦,现在脑壳还有点嗡嗡的。
打开解锁屏幕,一条最新短信跳了上来。
沈宁真.垂死病中惊坐起!
“您尾号......存入人民币50000.00元整,可用余额......”
......
通往教学楼的某个过道上,枝头小鸟叽叽喳喳,湖水澄澈见底,观赏鱼从石头缝里钻出,露出一个无忧无虑的脑袋。
现在还不到早上八点,就算是谢寅,这时候大概率也还在车上。
几声响后电话就接通了。
“喂。”
沈宁开门见山,急促地问道:“谢先生,是你给我卡里转了五万块钱么?”
“是。”
预料之中的回答,沈宁深吸了气:
“为什么?”
“只是昨天没去约会的补偿而已。”谢寅语气平淡,五万块钱和没去约会在他脑中划了一个等式,作为他每日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很快被他抛在脑后。
一次失约就是五万,沈宁深邃的瞳孔中泛起感动的光芒,他压抑着内心激动,软绵绵地问:
“那谢先生,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约会?”
然后你再找个缘由不来可以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头的回复平稳得毫无波澜,仿佛只是从那张纤薄的嘴唇机械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空。”
沈宁一滞。
他按住心脏部位,重整心情,温柔地宛若一个体贴周到的情人,小声地说:
“那谢先生,我想见你,我们再约见面好么?”
舒适的商务奔驰内,男人勾了勾唇角,他对电话那头男生的财迷本质已有了解,他把全身家当都用来给他那个爹还债了,连每月”工资”都没了,估计正为钱发愁吧,不过——
“你是在约我?”
沈宁怔一怔:“啊,对。”
男人冷冰冰的质问道:
“我约你,你才有钱拿。你约我,我凭什么答应你?”
沈宁一时梗住了。
的确,在高不可攀的谢总面前,他只是毫不起眼的一颗路边小石子。
小石子怎么会有权力向谢氏总裁提出约会呢?沈宁本该认清现实,然而这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甘的情绪,这种情绪或许从那晚他在林从柏面前,只能向谢寅求救时就滋生了。
就算是再小的石头也有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湖边两岸草木叠翠,水面倒映曙光,粼粼波光圈起涟漪,涤荡着男生平静的侧脸。稍许后,他忽然轻笑一声,道:
“谢先生,这周一我们刚进行了期中考试,成绩大概这周末就出来了。上次你说我连顺利毕业都做不到,那如果这次期中考试我每门成绩都在八十分以上,你可以答应我的约会么?”
早晨潮湿的空气有一瞬仿佛停滞,沈宁避开空中腾升的尘埃,听到听筒里传出男人清晰的一句:
“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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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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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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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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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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