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小康只觉得肩头一松,接着就是一阵风而过,眼前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呆呆地感叹一"厉害"后,他就转身回屋里,不料,转身的刹那肩膀又被搭上一只手。
"村长家在哪儿?!"
就在景风呼哧呼哧地赶去村长家拿银子砸出信息的时候,村长的牛车刚好停在城镇上的迎春楼后门前。
他贼眉鼠眼地观望几眼周围,确定没人后立刻上去拍门醢。
"开门开门,送货上门了,上等的货!"
这个时候正是迎春楼生意红火的时刻,没多会儿,看门的小厮就把门打开了,一看见村长也没有什么问的,因为行里人都明白,这个时辰来敲后门的指定就是来"送货"的,这时妈妈规定的时间。
"来了,快进来,妈妈在楼上等着呢。缇"
牛车上的菜一件件被卸下来,也就是在这时候,紧挨着白菜的沐罗骁才后知后觉地从刚才城门口的那个声音中抽离出来。
一个大袋子挪开,她也暴露在空气中,眼观四周,这布局很临城里边的怡情楼都差不多,当下了然,这家丧尽天良的,真把她卖给妓院了!
"唔……唔……"
村长一脸得意地走上前跟她说"别叫了,也别挣扎了,你是拗不过我这麻绳的,还是老实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小厮不耐烦了,站在楼梯口吆喝村长"还说什么,快点抱她上去,妈妈等急了!"
"哎哎!"
说完,村长立马狗腿地把沐罗骁抱上去,余下的两个小厮也没有浪费那车菜的意思,跟着就上去把剩下的菜卸下来。
"呦!这块怎么这么湿啊?什么东西啊?"一人‘刚碰到一筐白菜就弹出手,好像碰到什么异物一般。
另一人也没在意,一边卸货一边回答他"还能是什么,指定是那姑娘的眼泪,谁被卖不得哭一哭啊。"
沐罗骁被抱上楼,进了一间厢房,迎面就看见一个姿态摇曳的女人坐在前面摇晃着扇子,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看见他们后也没多大惊喜,就说了一句"可算有人了。pbtxt"
沐罗骁一听,就知道她就是在等着货上门。
村长也不客气,手一松就给她放落在地,生生地碰上鞭子上的伤,让她疼痛难忍地哼叫了几声。
老鸨放下扇子扭着身子走过来,一股浓重的脂粉味让沐罗骁被熏地直翻白眼。
"怎么还蒙着面呢?"老鸨嫌弃地伸手去揭沐罗骁的面纱,村长立马眼疾手快地拦下她。
"妈妈想看也不打紧,我这姑娘指定是上等货,您瞧瞧这身材,不看脸都能甩您这楼里的任何一位姑娘,这脸蛋更不用说了,指定地倾国倾城,保准妈妈喜欢,只是,妈妈要想看,还是先把银子付了再说。"村长摸着翘出来的胡须说完这句话,这老鸨也没有反驳他,反而收回手打量起沐罗骁来。
她点点头"不错,是看身材是上等货,眉眼也水灵,这样,我给你这个价。"
沐罗骁静静地看着两人讨价还价,也没有多着急,反正她身上的绳子总会被解开,到时候再走也不迟,这银子就当是她是给这家人报恩了。
一番折腾后,村长的身影已经麻溜地不见,老鸨走过来一把揭开她脸上的面纱,出乎她的意料,这老鸨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惊怕,眼睛里出了赞叹就是见钱眼开的光,毕竟,现在的沐罗骁就是她的摇钱树。
想着,心里也疑惑,难道小康看错了,那告示上的人不是她?
"果然是国色天香,听着,姑娘,打今儿起你就是我容妈妈的人了,你的命和身子都是我的,别想着逃走,我能开这个院,就有这个本事去留住姑娘,记住,你的名字就叫天香,放心,好好给我做活儿,少不了你的好处,来人,去给她松绑。"
说完,就是一阵让人犯呕的笑,沐罗骁忍不住腹诽,还天香?咋不叫国色呢?
她正给老鸨翻着白眼呢,就等着人过来松绑,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人过来就反手给她一指,她一愣,只感觉身体上一股麻劲传来,这身体就动不了了,心里急,也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只能祈祷它快点自动解开。
老鸨呵呵笑着说"我呀,最讨厌不安分的姑娘,所以就花高价儿请来这个点穴高手,没想到还真不赖,你们这些个不听话的角儿就别想挣扎了,好好陪那些大爷一晚上就改主意了,来,你们几个,把她给我好好打扮打扮,今儿晚给我送知县老爷家去。"
说完,老鸨就扭着身子离开了,剩下的人利索地给沐罗骁梳妆打扮,半个时辰后,她已经被架上轿子,鼻子一吸就可以闻到那厚重的廉价脂粉味,刚才出门前她看了一眼镜子,她的脸上至少涂了三层粉,头上的饰物俗不可耐,身上这件艳红色的长裙让她看起来就跟牛粪里长出的一朵花一样,她的白眼已经翻疼了。
轿子咯吱响,也不知过了多久,转了几个弯,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帘子没有揭开,就听到外头有人讲话。
"这位官爷,小人死迎春楼的,奉命给老爷送姑娘来。"
"你等着。"
人声静默了一下,沐罗骁使劲动了动身子,还是没有感觉,不过好像没有先前那般僵硬,心里只能告诉自己要镇定。
不多会儿,一双手就掀开了轿子,接着就看见一个女人将她背进府内。
沐罗骁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张肥头大耳的脸了,让她诧异的是,那奴婢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就关门离开了,连她脸上的面纱都没有给她揭开。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继续试着去动身体的时候,门外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动静。
"王爷能光临寒舍,实在让下官蓬荜生辉,这是下官精心准备的房间,还要委屈王爷了。"Χiυmъ.cοΜ
"退下。"
"是是是,王爷安睡,下官告退了。"
狗腿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沐罗骁的耳朵里,她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猛地跳动起来。
原本略微平静的脸渐渐被恨扭曲,双眼似乎在颤抖,抖出了泪水,也就在这时,她发现双手跟着颤抖,稍稍一动,她身上的穴已经解开了,她立即一个翻身起来把被子弄好后躲到床底。
她身上没有武器,武功更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现在被他发现,肯定难逃一死。
吱嘎一声,门打开了。
她躲在床底,眼睛盯着那双鞋子慢慢走到桌子旁边,虽看不见他的脸,看动作也知道他在很悠哉地倒茶喝。
沐罗骁攥指成拳,发出轻微的嘎嘎响,下唇已经被她咬出血来,泪珠滴到下巴上,惹了一些痒意。
她曾经多么天真地听信了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那么听话地守在家里等他回来,结果却换来他的一手绝情,残忍地把她摔下断崖!
她恨!恨啊!
恨他,也恨自己的能力不足,不是他的对手,否则她现在就想送他魂归西天!
模糊之间,那双鞋子又有了动静,正缓步向屏风一边而去,她看见他脱了鞋子,衣服,等到水声一响,他已经坐在浴桶里边。
沐罗骁收拾了一下心情,心里暗暗下决定,等他睡着了她就动手,不管生死,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要亲手把他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躺到床上,一如既往地,他睡觉还是那么安静,没有什么动作,让沐罗骁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睡着。
这时候不知怎的,明明繁星满天的夜空竟然一下子全被乌云覆盖住,让黑夜名副其实成了黑夜,还是与从前一样,闪电率先起范儿,把整个房间一下一下地照亮。
临近走廊的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床上也没有什么动静,她极力让自己维持着平稳的呼吸,慢慢将身子挪出床底。
她举着一支长簪站在床边,闪电一阵一阵,明明暗暗地照亮床上那人的脸,他眉头紧紧的锁着,放在小腹上面的手也没有放松,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头似乎还在紧张的微微摇了几下。
"骁……骁……"
她不禁发出无声的冷笑,是梦到她来向他索命了么?那我就让你美梦成真!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缓缓靠近他,对准他的脖子而去,这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响雷,她下意识地"嗬!"了一声,手中的簪子也应声落地。
男人的眼皮唿地睁开!
沐罗骁保持着那个动作愣在原地,在这一瞬间,她傻住了,大脑陷入了混乱,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雨随着雷声哗啦啦地下,闪电还在给这个房间带来忽明忽暗,狂风从那扇窗户里吹进来,把沐罗骁一头青丝吹起,乍一看有一股凌乱之美。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
古祺圳的眼睛闪过一瞬的茫然,接着就是深不见底的思念,这种温柔的眼神曾一度让她心疼和痴恋。
她做好了准备去跟他生死一博,可是,她只看见古祺圳露出一个笑容,那样的笑纯洁又美好,让她鼻子止不住的酸。
他说"沐罗骁,我又梦到你了,可是,你不要只出现在我的梦里,好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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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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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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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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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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