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落梅的声音显得怯懦无力,仔细听还能听到里边儿的委屈,高善妍踌躇半会儿,还是背身说道“她是祺圳旧识的妹妹,五年前,她姐姐死后她便来找我,说是我与她姐姐有相同容貌,我于她,是慰藉。”
…………
一阵寒风扫落叶,深夜里,街上只剩下出来觅食的过街老鼠,爬上被收拾一空的包子摊,一个不稳,随着木盖子摔下来,发出吱吱的叫声,肚皮还没翻过来,整只鼠就被阴影覆盖,顿时也吓住了,四爪朝天,细目瞪圆,鼠须僵硬。
突然,一个削尖的利物旋转着飞过来,duang地砸在它肚皮上,分秒间,鼠生已完!
沐罗骁拍拍手上的尘土,只是一石仔儿扔去似乎并不能宣泄她心里的难过,刚想一脚踩上去,千钧一发之际,想到自己的鞋子,还是收回了脚,也渐渐看清,躺下地上的,只不过是一只老鼠,而非那个杀千刀的!
“而你心心念念的古祺圳早就知道了!”
她万刺穿心,三哥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一根针,不停地挑着她的刺,血珠不停地涌出来,有多疼,只有她知道。
到底还是她太蠢了,不止被古祺圳骗了,就连洛卿宁这个才出现的人也能把她骗的团团转,呵,她怎么说古祺圳的态度转变那么快,原来不过是为了打一记更响亮的巴掌准备罢了!
嗒,嗒。
鼻头不停地被打湿,她抬头一看,豆大的雨正好下起来,打在她充血的眼上,蓦地,她气地呼吸都急促起来,狠狠地对天比了个中指,“有本事就下大点!孬种!”
轰隆隆!劈!蹦啷!
绚亮的闪电差点闪瞎她的眼,双脚竟然不受控制地躲到铺子摊下,缩成一团,不禁气结,这该死的本能反应!
老天很给面子地下地更大了,她把头用双臂圈住头,死死地让黑暗隔绝亮光和滚滚雷声,即使并没有用。
袖子湿哒哒的,也不知是雨水惹的还是什么惹得,温温的,湿湿的,疼,疼的。
古祺圳,在你心里,我甚至没有她妹妹重要。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跑去质问他,甚至,狠狠地揍他一顿,也许,根本就是已经猜到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内心的脆弱不允许她再次承受更大的打击。
冷静想来,沐罗骁不就是被洛卿宁害死的么?可人家不怕啊,不管杀多少人,不管想杀谁,天塌了,人家有个比皇帝老子还牛的祺王顶着,她怕什么?
越想越恨,越恨,越想,如此反反复复,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双白玉马靴踏水靠近,直到,在她窝着的摊子前停下,她才后知后觉地露出红肿的杏眼,顺着修长的一双腿往上看,看清来人后,她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继续埋头。
那人看她如此,只得弯腰伸手拉起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从里面拉出来,活脱脱像拔鸵鸟的猎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嫌恶地用尽全力推开他,他往后退了几步,溅出的水花煞是好看。
“滚!!”
见他平静如水的脸没有任何反应,抬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她不由地又指了指巷尾,“滚啊!”
纵然声嘶力竭,也不能平静她满腔怒火。
雨水像看热闹般,在这漆黑的夜里来势汹汹,两人早已把落汤鸡比了下去。
“不滚是吧,你不滚,我走!”
喊着,转身甩甩头发,大步迈开,老天爷就是这么淘气,在她转身之际,迎面给她来了一道闪电,她“嗬!”地把脚缩回来,顿时,气势全无。
身后的男人不禁勾起嘴角,那轻微的声音愣是被她听到了,小宇宙彻底爆发了,左顾右盼,捞起一条扁担,混着雨水,带了死劲,狠狠地往后抡圆了打!
沉闷的声音咚地响起,因为有水,也混了一声啪,那根扁担,分毫不差地打在男人的头上,温热的液体顺着男人的脸颊滑落。
咚!扁担从她手上落入水中,双手惊地捂住了嘴巴,不让哽咽声发出,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他的身子有些摇晃,事实上,沐罗骁一棍过来,他就已经站不稳了,若不是内力支撑着,他此时已经倒在水泊里。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他伸手把傻住的她拉进臂弯里,声音略显缥缈,“沐罗骁,嫁衣很好看。”
温热的液体不停地流下,鲜红的色彩在她的脸颊,脖子上肆意渲染。
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她陡然醒过来,缩紧的瞳孔倒映出他带笑的俊脸,只是,那滩鲜红太过显眼,过分地多余!
然而,窒息般的心疼只仅仅维持了几秒,他的恶行,他的纵容,他的虚情假意,完完全全占据了她大脑。
用力挣开他的双臂,退离他几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别再来恶心我!”
嗒嗒嗒,纤瘦的身影已经跑远,他终是忍不住单膝跪下,落地刹那,花剑及时扶住他,快速扯了一条布子简单包住他的伤口。
“王爷,我们回府!”
“跟着她,去。”
花剑看他意识已经如此模糊,竟还说如此这般的话,第一次不顾尊卑,自作主张把他及时送回王府。
虚弱的声音飘出,“你竟然忤逆本王。”
“看着王爷出事不顾,属下做不到!”
“本王要将你发配边疆……”
“随便王爷。”
…………
沐罗骁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直到跑到城门,被守城侍卫拦下。
“活腻了吧,拦我?滚蛋!”
大手几挥,也把侍卫们弄地没了办法,清脆的拔剑声响起,沐罗骁威胁“再不开门,我就杀了他!”
说着把剑对准个头最小的一个侍卫。
众侍卫汗颜,气氛到了剑拔弩张之时,巧了,这时,城门开了,一辆马车悠悠遁入几人的视野。
众侍卫看见马车上的标志,纷纷抱拳行礼,“七皇子吉祥!”
沐罗骁呆愣地看着马车,只见穿着宫服的太监躬身下了马车,恭敬地把车门拉开,与此同时,一个斜躺在车上的男人背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黑发如丝,配以翡翠玉冠,一身清冷白衣,裹着不壮不瘦的身躯,单从后面看去,就能想到四个字,俊逸若仙。
他慵懒地回头,深刻的侧颜与某人有五分像,余光瞥到那个狼狈不堪却盛气凌人的女子,嘴角不自觉便噙了笑。
“带她回宫。”
题外话在这里要道个歉,七十四章由于当天迟迟没有审核,为了不断更,我当晚又重发了一遍,所以亲们订错的话请谅解哈,再有,昨晚看了看,六十七回,竟然有一段不见了,可能是我没有粘贴进去,弄得上下连接突兀,因为章节不能改动,所以此后会把完整的发在题外话这里,抱歉抱歉。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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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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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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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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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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