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先生?”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提前准备充足的厨具和食材,这是——”
“噶?”
王经理和身后几个手提肩扛各种厨具、食材、成品菜的工作人员惊骇欲绝的看着门里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厉蕾丝,完全失去了面部管理能力。
别看王经理昨天看见索栀绘和秦蓁蓁屁都没放一个自然得就像是手术室里递手术刀的十年老护士,可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今天乍一见到厉蕾丝,差点没直接给自己吓timi尿崩喽。
这这这.
这什么情况?
这不是给两个金丝雀准备的黄金笼吗?
这怎么他喵的正主也在?
以这位主儿的脾性,迁怒自己甚至整个铭溪小镇项目部恐怕都不能算是个新闻,吾狗命休矣!
“哪有在人家门外就开始说话的!说给门铃听呢?”厉蕾丝打量一下王经理,又扭头向后喊道:“小小姐?不是做好饭了嘛?是你让他们来送东西的?”
欸?!
王经理的眼神中一瞬间充满了智慧,大脑以冒烟的姿态高速运转:“是的是的,李沧先生早上的时候已经拿了些厨具和食材回来,可仓促之间.嗯.乔建新居总要多些烟火气和人气才好所以项目部那边准备了些成品菜.”www.xiumb.com
门关上之后,王经理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一公里之外。
某工作人员道:“这不愧是沧老师”
“非同凡响!”
“神通广大!”
“可她们好幸福哟!”
“是啊是啊,好羡慕她们,不过咱们也不差诶,至少以后可以就经常看到沧老师了诶!”
王经理的目光瞬间凌厉如刀:“今天的事,给我把嘴焊死了知道么,关于这栋别墅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传出去一点风声,否则唔.你们该好好想想,到时候肯定不会是项目部为保证顶格客户的隐私惩处你们,至于出面的会是哪种相关部门,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
索明远面前放着一杯茶水,喝一口茶,呲牙咧嘴的看几眼茶桌上的撕裂者颅骨雕塑,嘶一声,站起来来回踱步,然后坐下,呲牙咧嘴的看几眼撕裂者颅骨雕塑,喝一口茶,嘶一声.
从打李沧昨儿来过之后索明远就这样了,班也不去上,跟这个颅骨摆件耗上了似的。
索明远气沉丹田:“楠楠,我思来想去,咱还是跟那臭小子拼了吧,你觉得我有多少胜算?”
“这话你昨天跟我说就好了。”杨亦楠宝相庄严道:“我往茶水里下点药,麻翻之后你拿绳子把他捆好,我去厨房里给你磨把好刀!”
老索同志忽然泄了气:“臭小子皮糙肉厚,以咱家厨房的条件可能拍蒜都费劲,更别提宰猪了。”
“心疼了?”
“唉,绘绘进屋时候脸上笑得越开心,老子的心态甭的就越厉害,一想以后.”
“十年了,你女儿什么时候这么高兴过?”
“唉!”索明远跟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你说那臭小子是不是已经占了绘绘便宜?”
杨亦楠:“.”
老娘英明一世怎么就嫁了怎么个憨憨?当初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索明远再叹气:“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除了一身好皮相屁都不是连口饭都快吃不起的臭小子能变成现在这样,你说要是当初咱们信了绘绘,对他是另一个态度,绘绘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受苦,老祖宗说的还是对啊,一见钟情不可能发生在平庸之辈身上,别无所长,光靠一张脸可改变不了气场,我们的眼光,不如你女儿啊!”
“那你还真的是高估你女儿了,我打赌,她当初绝对只是单纯的被李沧的长相迷晕了。”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哪有这么编排自己女儿的!我索明远的女儿绝对不可能那么肤浅!绘绘那性子傲的很,会以貌取人?”
杨亦楠撇撇嘴,心道但凡咱俩的眼光和事业上任何一方面争点气,你女儿都未必会像现在这么卑微,当然了,这种想法其实还是埋怨自己居多:“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绘绘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晓得有多开心,绘绘他们的同学,就你们体制内的那个小吴不是都要和娇娇蔷蔷办酒了吗,基地现在不讲究这个。”
“这是两码事!”索明远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息:“现在是不比从前了,可咱俩.也不比从前了啊.以前那会儿我好歹还能用身份压一压这臭小子,现在,整个基地所有人归拢到一块儿,你问哪个敢给他甩个脸色看,长此以往,我是怕绘绘受欺负,成了那小子的附庸。”
“说什么胡话呢,以前那会儿就是没有蕾蕾那孩子,以你的心气儿,会让绘绘他们俩往一块凑?”
索明远:“.”
有个啥都能看清的老婆好也不好,心口被堵得生疼。
“行啦!”杨亦楠轻松道:“李沧那孩子的人品我早看明白了,绘绘不会受委屈的,况且——”
杨亦楠一想到那天房间里的动静,面色就格外古怪,嘴里的话也卡壳了,这几个孩子也真是,简直荒唐!
“况且什么?”
“况且你个头,别唉声叹气的了,炉子上的肘子要过火候了,赶紧去端下来!”杨亦楠说:“你那宝贝女儿一会儿准要喊我搓澡做保养,我去套套话,等她拾掇完估计就饿了,吃个饭,下午单位还有一摊子工作等着我呢!”
“哦”
“妈?妈!那个碘酒瓶子一样的精油你用完放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
“诶,来了来了!”
浴室中。
“绘绘,你的意思是?”
“铭溪小镇签的是我的名字,建业路的收租房蓁蓁是50%共有人。”
“蓁蓁?”
“嗯,很贵的,几百万命运硬币。”索栀绘拨弄着浴缸里的泡泡,“嘶,妈,疼!”
“哦哦,妈妈拿错了,没注意是搓澡巾。”神思无主的杨亦楠收回手,顿了片刻突然略显急切的问道:“装修了吗?绘绘你放心,一百多万命运硬币的房子,妈和你爸想办法凑一凑,都在装修上帮你找补回来,不会让你在李沧和饶其芳那边没面子的,装修装修至少至少照两百万往上走!咱什么都用最好的!”
“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给索栀绘都整不会了,害羞道:“妈你想什么呢,怎么还扯到饶教官身上了,李沧不在乎这个的,再说,房子是已经装修好了的。”
杨亦楠顿时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目光直直的注视着置物台上的粉钻颈环,总感觉这东西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绘绘,那你跟妈说实话,李沧他.有没有欺负你?”
索栀绘目光幽幽。
您女儿什么情况您心里真没点心理建设吗,如果您不是我亲妈,我都要怀疑您到底是不是我亲妈了。
“啊”杨亦楠意识到自己问了句不符合人设的傻话,单纯且扎心的傻话。“宝贝儿,妈不是那个意思,妈的意思是,你们俩”
索栀绘垂头丧气,视线随着头部活动下移,顿时再泄一口气,又有些咬牙切齿似的:“没有啦,他这个人很冷的,高中有个女孩子追了他七八个月连他的手都没摸到过,妈你知道吗,还有个超勇的学姐,趁运动会开场的时候直接从观众席上扑下来,结果李沧看都没看她一眼的,直接躲开了,那个学姐小臂骨折吊了三个月的绷带,后来整整三个月都没人敢打李沧的主意~”
杨亦楠面色古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姑且形容一个在外面可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男孩子吧,可,可这也保护的太好了吧?
“三个月,为什么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学姐不打绷带了啊,大家就都把这件事忘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杨亦楠以前从来没和女儿聊过这些,也从来不知道女儿有这么多话,而且讲起话来还那么眉飞色舞:“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骗你干嘛!”
“你们小年轻的世界妈看不懂,妈那个年代可没有这样的事。”
“妈?”
“嗯?”
只见索栀绘面色郑重道:“妈,你那个年代不是没有这样的事,而是没有李沧这样的人吧?”
杨亦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个好歹,一竿子砸翻一个时代的人,乖女儿,可真有你的。
“谁说的,你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好看的,不然我会上他这穷得裤子都穿不起的小赤佬的贼船?”杨亦楠身上有一种气势正在冉冉升起:“我跟你说,别看你爸现在人老珠黄还爱唠叨,年轻那会儿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小伙儿,我——”
“妈,你拍着良心说话,跟李沧比呢?”
“那当然当然还是略有差距的.不过”
“妈”索栀绘幽幽的低着头道:“可见您的良心是有的,但不多,而且还遗传给我了”
“?”
杨亦楠顺着乖女儿的目光看去,这才琢磨过味儿来,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这是埋怨我这个当妈的基因不好喽?你那脸!你那5:8的上下身比例!你那大长腿!你那腰臀比!这些你是只字不提啊!”
“当你娘是傻子忽悠呢,饶其芳还未必比你娘丰满呢,饶家那个大奈妹根本就不是天生的,那是药熟的,用你们的话说叫什么来着,什么细枝硕果科技狠活的!”
“退一万步说,大就好吗,顶着那么俩东西你还跳什么舞跳舞,干脆去练胸口碎大石得了,你能有现在的气质现在的体态吗?”
“妈?”
“说!”
“我是不是不小心戳到您痛处了?”
“.”
杨亦楠:平稳气场平稳气场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不管怎么说,看着自家乖宝贝儿走出愈发阴郁的心结一天开心过一天的变化,杨亦楠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这孩子从小就有一股常人所不具备的韧劲儿,这股韧劲支撑着她从一众少数民族考生中杀出一条血路奔向魔都,同时也让她深陷泥潭不可自拔,有些东西即使她这个当妈的也是无能为力的,单相思甚至都不能算是个正经的心理问题或者精神疾病,偏偏绘绘在这方面已经达到了药石难医的程度,只会越陷越深。
杨亦楠一丝不苟的向浴缸中加着精油和护肤保养品,不过仍然不放心:“绘绘啊,蓁蓁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杨亦楠担忧和难过的无非就是秦蓁蓁那个天真的丫头和自家女儿同等待遇,好歹,好歹绘绘还算是青梅竹马呢,李沧这小赤佬怎么能这样,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不一样的,算起来她和段梨才是基地嫡系哦,白花子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我和蓁蓁是战友,嗯!”
“妈只是担心。”杨亦楠说:“李沧那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实力已经强大到让基地亦惊亦喜亦忧的地步,这样的人出现在现在的大环境里,注定身边会有无数人飞蛾扑火,即使没有,你仔细想想,他这半年以来有多少时间是陪着你的?”
“妈总看到论坛上面说什么‘轨道线之下皆为蝼蚁’之类的话,他在外面经历的是我们在基地所难以想象的,我们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绘宝儿,你一定要明白,不论时间还是空间都可以冲淡包括感情在内的一切,你和厉蕾丝不一样,你和李沧之间终究隔着一层。”
“这一点,妈妈和爸爸帮不了你,无能为力,但妈妈真的很害怕你受到伤害,很害怕很害怕。”
“妈~”索栀绘抱着杨亦楠的脖颈,目光飘向置物台上的颈环:“妈,你知道——”
“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索栀绘垂下眼眸:“妈你再帮我擦擦背吧。”
索栀绘没说,杨亦楠也没敢继续问,转移话题道:“提起这个我就气,老娘真是欠你的,都多大了整天还要拉着妈妈给你当搓澡苦力,哎呀呀,真是的,一想到我这么漂亮当心肝宝贝伺候的女儿就要便宜了某个三心二意的臭小子,老娘真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拿把刀子把他割了!你都不知道你把刚才在外面那个架势,要么像要哭出来似的,要么就像想溅李沧一脸血似的。”
索栀绘犹豫再三,好奇道:“妈,你说.有多痛啊?”
“咳咳咳咳咳!”杨亦楠一阵剧烈咳嗽,到底还是脸色一黑,恶狠狠再次拷问:“死丫头,说,你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反正就是没有嘛。”
“那你跟妈说实话,那天你和厉蕾丝在房间里,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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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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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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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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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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