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子懒洋洋的倚着池边的斜坡,眼睛都不睁开,像是被拍上岸的河漂子。
离她不到三米的水面上其实就浮着两个硕大的橡木冰桶,里面镇了各种水果、葡萄酒、啤酒、果汁,哦,还有个或许需要降温的PSP来着。
“你倒是会享...又喝这么多??”
“葡萄酒和香槟而已!”
呵,酒蒙子,李沧鄙夷的腹诽。
然后砰的一下砸进水里,捞出瓶白葡萄酒,顺便给自己倒了杯小小姐拿手的青梅绿茶。
大雷子满意了,憨憨一笑,将白蟒似的长腿扔在李沧肚皮上:“你看我腿和腰,是不是又细了,每天练功后再加个节目,游满两小时,效果比单纯练功好好多的!”
“怪不得累成这样,嗯,其实已经很好了。”
再肉麻的话李沧算是说不大出来了,只能就这么着,不过态度还是相当诚恳的。
“当然是还想变得更好啊,比例协调才重要呢!”眼睛懒懒的眯开一条缝,“而且免得做噩梦都会梦见被某些人以三位数体重嘲讽支配的恐惧!”
她指的是体重秤上的三位数,单位是公斤的那种。
沧老师是个重情趣的人,以前那会经常会在某些奇怪节日的凌晨将一只体重秤打上蝴蝶结摆在大雷子房门口以收获青梅竹马热泪盈眶的感激。
李沧顿时如临大敌,咳嗽起来:“情况不一样,照这种体质强化的发展趋势,用以前的标准不合适,你看老王,以前他三百多斤那会儿简直就是个地缸,现在一看——”
“金刚?”
“嗯,金刚。”
李沧游了几圈,浑身舒畅,就听厉蕾丝说:“我饿了...”
沧老师瞅瞅桶里的众多果核,嫌弃的嗤了一声。
语气加重:“我饿了!”
李沧当即准备召唤只狗腿子前来投喂,忽然看见巢穴洞口斜对面的专门给熏腊火腿腌物弄出来的晾房的标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滋啦啦~”
一只火腿在炭火熏烘下泛着细密的油脂,晶莹剔透,像你嘴角的垂涎。
小小姐和蜂群配合得很妙,在温度湿度菌种都可控的环境下,低盐火腿不是难事,只可惜时候未到,距离真正产生完美风味的适品期还早。
大雷子循着香味飘一样走过来:“哇,小小姐知道会和咱俩拼命的,真的会弄死我们的,你见过她那把3阶异化骨骼和鸟嘴合金的斩骨刀没有?”
“嘘,别被听见...”李沧突然凶狠得像个浸淫家法多日的老父亲,一把拍掉厉蕾丝伸过来的爪子:“没熟呢,换衣服洗手去,湿漉漉的,你把水滴到火腿上了!!”
小小姐平时温婉柔顺的不像话,唯独在吃这件事上很严谨,也许是继承了一些她妈妈厨房暴君酷吏的性格也说不定,要是让她发现俩人偷吃不到时候的火腿,估计要被狠狠教训。
厉蕾丝一脸不情不愿,边走边嘟囔个不停:“明明刚洗完,真讨厌,不就是想吃你个火腿吗,长得帅很了不起吗,哪有一上来就让人家脱衣服的道理!”
“?”
这边刚把切好的馒头片也烘在炭火上,就见厉蕾丝素面朝天的穿着一身缃色的堪称情趣的内衣走过来,她很少穿这种素色的布料,头发半干,盛开如茶靡,敛去锋利甚至显得气质忧郁,忧郁且涩涩。
正在翻火腿的老父亲顿时凝固了,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么看我干嘛,你让我换衣服的啊!”
“是...不是...你不是饿了吗?”
“你不饿?”
就,就挺突然的。
火腿有点焦,准确的说是既焦且凉。
去皮,腿肉一片片的削成薄如蝉翼的片,这回也没馒头夹着吃了,但更香。
厉蕾丝吃得小嘴沁上了油脂,微微皱眉,抬手给自己一道治疗。
李沧愣了下,挠头道:“这...不用了吧...”
“你个变态还好意思假惺惺!”李沧片一片下来厉蕾丝就抢一片,弃疗似的嘟哝着:“反正下次复活还不是要重新来过?”
“呃...”
大雷子的语气豪放到充斥着先给兄弟爽爽的挥斥方遒:“瞧你内样!喜欢又不好意思说!虚伪!又不是不给你!”m.xiumb.com
李沧越发小心翼翼:“你今天...真没啥...别的事儿?”
“神经病吧你!肉!接着片啊!”
一头雾水的沧老师直到回到地面上还迷糊着呢,今天这状况就不对,画风太离奇了,按说大雷子也没到性雨犁耘的年岁啊,提前了?喝的是假酒?
总之有坑!
“球的麻袋...一五十五三五二十一...”李沧掰着手指头算得飞快,悚然一惊:“嘶...果然...”
砰~
老王和李沧在厨房门口撞出一声堪比米缸碎裂的巨响,里面的太筱漪人都看呆了:“你,你们这是...要干嘛?”
“你他妈再使点劲就能把我上巴蹭开线了!”老王居高临下道:“咦,你个小矬把子是不是又偷摸长个儿了?”
190对185的鄙夷有理有据,不屑尽显。
当然了,那都是灾难之前的节目,现在人家王师傅可是妥妥的两米挂零,一身混元一体的肥...肌肉,再加上55cm的臂围,往那一站气场至少两米八,瞅谁都是郭小四。
“我是长,你才是长,Language~”李沧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对太筱漪释放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小小姐你忙你的,我就熬个糖水。”
(注:Language,可译注意言辞)
太筱漪双重面色酡红,一是因为读音,二是因为糖水,说起来女人之间生理期互相趋近这件事现在都并不能算用来打趣直男的科普梗,但具体到个人身上...
沧老师煮抿姜糖水馋人是真的馋人,就是每次都蹭厉蕾丝的糖水总让她感觉很怪异,有种被人洞察了小秘密的不知所措和羞耻感。
李沧熬得很认真,力求注入满满的心意,女人的生理期情绪和情欲的波动幅度一样大,因为这种事被找茬可显得冤枉极了。
糖水虽好,需要的火候也不浅,临场发挥怎么都不如早有预谋。
正所谓你有滴水不漏的厉度我有有的放矢的沧促,可否?
“那你呢?”太筱漪看向老王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审视:“慌慌张张跑来干嘛?”
老王悄咪咪的把手里的红尾鲫鱼藏在背后,心里已经从李沧的寰椎问候到了尾椎,大家都TM是直男战友,为啥卷的比骶曲还厉害?
“我当然...来给你熬鱼汤啊!”
“鱼呢?”
“在这儿,红尾大鲫瓜子,炸过再熬,用炭火,保证奶白奶白喝下去热乎乎暖烘烘,糖水都是骗人的玩意,中看不中用!”
“所以,其实你两个半钟头就只钓到这么一条鱼...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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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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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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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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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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