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快起床。”林小宝害怕会伤到妹妹,不敢摇她,只好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
“妈妈,你这个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
江月睁开眼,迷迷糊糊,“小宝,怎么了?”
“妈妈,你昨晚答应我今天要带我玩的。”林小宝难过地看着她,“妈妈,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江月仔细想了会,她好像是有……说过。
“那你先去找奶奶,妈妈等会就起来。”
*
一开始江月不知道该跟孩子玩什么,直到看到角落堆着的竹篾,有了她知道玩什么了。江月挑了几根竹篾,又拿来纸和笔,她打算做一个最简单的十字形支架风筝。
首先,把两条竹篾绑成十字架,又加竹篾再从中间支点往两边捆绑起来,用绳子缠出一个风筝的框架来。又拿来白纸,打算画一个好看的图案。
江月想了想,打算画她最喜欢的东西。
先是圆柱形的弹头,再到弹身、弹尾,最后加上一点细节。江月不敢把它画得太详细,怕引人怀疑。只是这一简陋的甚至缺胳膊短腿的图足以让人好奇它的全貌,并被它震憾。
江月看着模型有点出神,她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并为之发光发热了。
现在是1976年9月,很快就到那一天了。
“林小宝。”江月喊人。
她喊了半天,林小宝都没给她一个回应,这孩子估计去找别的小伙伴玩了。
于是江月放弃了喊他,用胶水把纸和竹篾粘住,又在尾部绑了两条细线,这样才有了一点风筝的样子。
“妈妈,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音已到,还伴随着一群小孩的喊声。
江月失笑,这家伙……
江月拿着风筝招呼道,“小宝快过来看你的风筝。”又对其他的小孩子说:“你们要不要一起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玩游戏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江月阿姨,我要玩。”大壮率先开了口,他回家后被大壮妈捏着耳朵说要喊阿姨,大壮被捏怕了所以才改口,不过——
大壮踮起脚尖,凑到江月旁边,紧张兮兮,“姐姐我跟你说件事。”
江月配合地弯下腰,小孩子的声音传进耳里,“姐姐,我妈妈叫我喊阿姨,然后我偷偷喊你姐姐。”
江月揉了一把大壮的头发,“真乖,不过我们还是要听妈妈的话。”
林小宝小脸趴在桌上,“妈妈,我也要帮忙。”
“要不你们都过来帮阿姨?”江月想着那么多孩子,一个风筝肯定不够的,说不定还会为了玩而打架。
“好。”屋里的小孩齐声应道。
江月拿了两条竹篾,又给每个小孩分了几条,“首先把竹子这样放……再这样……最后这样……你们小心点,别割到手。”
江月教了几遍,小孩子终于学会了,成功做了一个出来。虽然框架有点怪怪的,但还是能用。
“你们在纸上画出你想要的图案,再把它贴在竹子上,风筝就做好了。”
“妈妈,是随便我们画吗?”
江月:“嗯,随便你们画,等你们画好了,那个就是你们的风筝了。”
这时候的小孩子哪画过画?急得挠头抓耳,一会看看旁边,一会站起来瞄对面的,然而每个小孩的纸都是空白的,又丧气地坐下来,看着白纸发呆。
最后还是林小宝先动笔,画了三个圆圈,又在下面加了几条杠,江月看着他的画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小伙伴问:“林小宝你这画得是什么?”
林小宝指着纸,分别解释道:“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站他们中间的就是我。”
小伙伴恍然大悟,“我会画了。”
于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学着林小宝的画法,只是他们力气一时没握住,圆圈有大有小,更有的直接画成了正方形,腿更是画的奇奇怪怪,还会弯曲。
江月心里安慰自己,林小宝画得已经很不错了,起码看得出来是个人。
风筝做好后,江月带他们去一片空地上。
现在是秋季,天气干燥又带着微风,很适合放风筝。
江月不敢放风筝,便站在原地跟小孩说风筝的原理,还小跑着示范,“你们试一下,看能不能成功。”
小孩子纷纷按照江月说的,一个人在后面拿着风筝、奔跑、拉线、放手,最后风筝成功上天。
“妈妈看,它飞了。”林小宝跑到江月旁边。
可是风力不够,风筝没有飞很高,天上一堆奇形怪状的风筝,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又飞到那边。
江月一眼就看出了林小宝的风筝,“画得很好看,快去跟小伙伴玩。”林小宝拉着线跑远了。
几个小孩想出了游戏,比赛谁的风筝飞得最高最快,并让江月来当裁判。
于是小孩子拉着风筝在空地上跑了起来,“飞啊,我的才是最高的。”
“明明是我的。”
小孩子胜负欲强,谁也不肯让谁,一时间就起了争执,到最后,牵着风筝来问江月,谁才是最高的。
江月一时语塞,她怕说出来,这群孩子就要“反目成仇”了,只是撒谎说自己没看到,让他们再放一次。
林小宝说,他也想赢,“那妈妈你要认真看哦。”
小孩也说话,“江月阿姨你要看。”
“我这次一定会看的。”江月向他们保证。
风筝又重新放起来,微风抚过,带动着风筝飞得更高更远,小孩子的脸上笑出花来。
这次江月看出来了,是一个小女孩放得更高。
凉风习习,江月有点困了,她差不多凌晨一两点才睡着,早上七八点又被林小宝喊醒,睡眠严重不足。
[小毛团,给我来点薄荷糖。]
[小月亮,你等等,我给你找找……找到了,这个吃一颗就会精神,而且对胎儿没有影响。]
糖果抵在嘴里,丝丝清凉顺着舌尖流进胃里,困意才少了那么一点,轻轻一咬,糖果咬成小块,更多的清凉涌进食道。Χiυmъ.cοΜ
[小毛团,再给我来一点奶糖。]
[好嘞,你的奶糖已到达,我这还有巧克力糖,你要吗?]小毛团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糖果,出名的不出名的都有。
[不用。]
空地的旁边就是水田,有村民在那干活。
“欸,你们看,上面的是什么东西?”
田里的人停下手中的活,看过去,“一、二……八,有八个。”
大壮奶说话了,“估计是江月在带他们玩,刚才大壮跟我说,江月要跟他们玩呢。”
“哦,是江月啊。”大娘听到是江月,就不奇怪了,继续干活。
一直干活难免有点枯燥,大娘大婶就聊起天,“你说,人的脑袋瓜子怎么都差那么多呢?”
“江月那不是正常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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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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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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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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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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