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是有些抗拒的,孟明际这件事,便是他并未出手,以郦崇现下里对他的不满,左右也要给安上个推波助澜的罪名。琇書網
奈何现下里郦岚便在一旁盯着,宣威左右是不敢开口,只得硬着头皮到了比试台上。
“青将军有何吩咐?只要是我帮得上的,自然尽力。”郦崇听见青洛的话,便明白后者的意思,从看台上一下来,当即是开了口,“若是需要,我现下便进宫去寻父皇亦不是什么难事。”
“青将军,依末将来看,此事恐怕不必闹得太大罢?”
“到时候便是众将士有心求情,留下孟明际,也成了难事。”
“那不正顺了宣威将军的意?”青洛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言相讥,可郦崇显然没有什么需要忌讳的,“再说此事本就是蹊跷的紧,依本皇子来看,定当彻查。”
到底是在一起被拘着学了一年有余,青洛和郦崇之间便是不常打交道,依旧有那份小时候培养出来的默契在——尽管在青洛心里,太原公主比郦崇更适合坐上那储位,却是不影响青洛还是信得过后者的。
趁着郦崇同宣威争执这档儿,青洛注视着比试台下众人的反应,果然看见那人正躲躲闪闪……
若是未曾记错,那人应当是今日准备比试台的一众士卒之一。这几天来,更是因为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叫众将士孤立起来。
确定了怀疑的对象,青洛自是半点儿也不耽搁:“方才我检查过孟明际的伤势,并未见到什么暗器留存,如此便也只能暂定孟明际此场比试为负。”
“只是战局之末,扭转的蹊跷,这比试台同孟明际都暂且留下……待查清再做打算。”
宣威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郦岚前后变化之快,比试台下那士卒倒是连眼尾都翘到天上去了——也不知孟明际是何时开始,叫这人心生恨意的。
“这几日同孟明际有过比试的众将士们留一下,其余众人可以去休息了。”
不着痕迹的同郦崇使了个眼色,青洛眼见着比试台下那人方才松了口气,想要迅速混入人群离开,便听郦崇开了口:“今日修整比试台的诸位将士也留下。”
那人可见的一抖,想来这等事也是不常做,否则现在也和该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了。
“将军,叫我们留下做什么?”之前同孟明际比试的人中有人开了口,“这输赢本就是常事,孟明际的本事如今我们也见过了,可即便是李老二不也能在枪上输给旁人么?”
之前那老将瞥了张嘴这人一眼,冷哼道:“这孟明际输的属实是蹊跷,青将军留我们自然有将军的道理。”
众人皆不言语了,孟明际靠在比试台旁,倒是将众人的嘴脸全数看了個清楚。
至于青洛的目的,孟明际亦是心知肚明,只可惜自己发现了那木刀的不对劲,却是没注意底下这双暗戳戳用手段的眼睛,到底还是棋差一招,给旁人添了麻烦。
“将军,孟明际自己都认了输,便是有什么蹊跷,也合该按之前所说处置过后,安定的军心,将秋猎处理明白,方才是最重要的罢?”
“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也会影响到秋猎的准备工作。”
“如今孟明际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本事,青将军惜才,倒不如就叫他留在军营中看看表现如何。”眼见郦崇不满的紧,宣威也干脆退而求其次。
“至于这统领之位,既然殿下来军营历练,倒不如就让陛下来做,或许是个更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这些天宣威对于孟明际的敌视,青洛看在眼里,前者能够做出这般让步,想来一者是因为孟明际的本事到底不假,便是靠着几分野路子,也是赢了军营中大部分将士。
而另一者,恐怕就是众将士对孟明际看法的改观,叫宣威也不能逆势而为。
“要是这般,倒成了我孟明际言而无信。”
对于宣威,孟明际也是半点好感全无,“若是我当真输了,只要是输的明明白白,我定不可能食言,否则也叫青将军难做。”
“可要是我这输里有门道,那我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认了,岂不是说明军中不分黑白,包庇违法乱纪,不守军规之人?”
孟明际这话说的很到位,又接住了宣威的话头,又叫后者不能站在所谓为军营和秋猎考虑的角度上,通过拿捏众将士的心理,达成自己的愿望。
“你,孟明际,你莫要得寸进尺!”
“我能做出这般退让,也不过是看重了你确实有几分本事。”宣威的性子很容易被激怒,和青洛面前能够压抑自己,恐怕也是看在青墨铮的面子上。
“便是你之前那些所做所为,能叫你进来军营,尚且是便宜了你!”
“宣威将军,这孟明际能不能进军营,恐怕不是您说了算罢?”郦崇可不想再听这俩人你来我往,话里有话的耗费时间,“这事可是孟中丞求的父皇,又是青将军允了的。”
宣威是不说话了,一直扫视着比试台下的青洛倒是发现了那可疑之人的异常之处——恐怕这梁子正是因为孟明际的家事才结下来的。
同是塞进军营里头来的,若是有个家事的高下,本事的大小,再加上一直以来的积怨,要是能不动手,恐怕这人也不消托关系只为了进这京郊大营了。
没本事的人,素来是最爱嫉妒旁人的,半分也见不得旁人比自己的好。
“我听闻早先有个法子,说是有那神奇的物件儿,能够判断一个人说的是真是假。”郦崇此话一出,大多将士皆是面面相觑,倒是惹得宣威一愣。
军中多是些糙人,少有读书精细的,更别提有时间去了解这些奇闻异事。
青洛眼见着那可疑之人亦是一愣,便明白后者平日里恐怕将时间全数用在了流连花柳,连些奇文甚至都不曾看,也难怪会用个如此没有思考的法子,只等着被捉。
“恰好青将军那里便有这么一件宝物,现下倒是要验验诸位。”郦崇自己手边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倒是毫无预兆的把难题抛给了青洛。
青洛应了,对着郦崇颔首一笑,那眸光中似有杀意,直叫后者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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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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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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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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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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