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说是谁来了,竟是叫方才还闹得和花果山猴子似的士卒俱数安静下来,却原来来人是青洛,只站在那里,便是宣威将军也不能请轻举妄动,
“青将军,这孟小统领仗着自己如今临时得来的任命,对众将士几般磋磨。”宣威将军很知道这军营里头最叫人讨厌的手段是什么,自然便将孟明际本属于正常的立威往报复上靠去。
“末将也能理解孟小统领如今心里想的。”宣威说着瞟了一眼青洛,却没看出后者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
见青洛没说什么反驳的,宣威遂是继续说到:“谁人没有年轻过,自然是受不得旁人言语的,便是孟小统领无意报复……想来心里头也是不舒服的。”
“如此一来,想必无论将士们有什么表现,不由自主的便会多想。”
“所以,宣威将军的意思是?”想起之前自家兄长提起宣威将军时那一闪而过的嫌恶表情,青洛也大概有了些猜测……人老了,可能确实对权势和金钱重视的紧。
至于宣威口中说的‘多想’,青洛心底里笑笑不语——军营里的事儿还有她不明白的?这群生死都不怕的,只要是认准了一件事儿,除非能把他们说通,任你随意罚,也不会变的。
更何况如今本就有宣威请命无果在前,后又有自己任命孟明际这么个不招待见的,彻底叫宣威没了面子,要说这些将士不闹些什么出来,逼孟明际自己放弃,那都是做梦。
“末将的意思是,今日这事恐怕影响不小,孟小统领确实不适合负责这秋猎一事了。”宣威将军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青洛想要听听此番之事宣威到底想做什么,一直未曾表态。
“若是孟小统领一直这样我行我素,意气用事,想来是要人心不和,最后这行伍便成了一盘散沙。”同为将军,宣威每句话可谓都是说在裉节儿上的。
若是置身事外,或许当真是能说通青洛的。
可且不说这宣威方才做了什么,早就被应了孟明际要求在远处驻足的青洛知道個一清二楚,便是如今宣威的表现,也并非是单纯为了秋猎,更多还是因为同孟明际之间那些过节。
宣威要说的估计也已经说了个差不离,青洛笑笑,伸手招呼孟明际也站过来:“本将如今倒是没看出什么一盘散沙。”
“本将看你们团结的很。”欠下身子捡起地上那麻绳儿,青洛拿在手里甩了甩,“军令不守,却搞些对旁人的针对和偏听偏信。”
麻绳平扫出去,兜起呼呼的风声来,青洛盯着那些闹事儿的士卒道:“你们以为你们这样是义气么?”
“你们义气,叫他在这边看着你们站在太阳底下,打心里有愧。”
“你们义气,叫宣威将军也跟着你们一错再错?”
“将军,我们如何就叫宣威将军随着我们一错再错了?宣威将军本就是看不过去这孟明际不守军纪的毛病……”
“不服气?”青洛没有回应这士卒说的。同是年轻人,军中又多是些糙汉子,便是如今有些姑娘家来参军,也暂时轮不到负责秋猎。
这些人自己那脾气轻易便上了头,还当做是满腔热血无所付,在这等事儿上,若是不同他们讲个清楚明白,定然是要死活钻这牛角尖的。xǐυmь.℃òm
虽然众士卒没应,但是青洛明白的紧。从自己一开始任命孟明际之时,众人便起了不满的心思。便是碍于对于自己的敬仰,不好说什么罢了。
如今宣威将军也在孟明际这里吃了瘪,自然要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
“好,本将知道你们定然是不会服气的。”众将士的心理可以理解,青洛也并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该说明白的要说明白,该按军法惩治的,青洛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去。
“将军,真不是我等不肯听命。”那在树底下歇了几个时辰的,自然不敢乱说话,说话的皆是站了这几个时辰,如今已然口干舌燥的,沙哑的嗓音,依旧是难掩倔强。
“将军,实在是这孟明际,他,他可是有名的京兆城纨绔。”军营里的,最烦的便是这些不靠自己本事,只靠着背后家势的人。
那种奢靡误国,儿戏军纪的,在拼死拼活的将士们眼里更是罪加一等。
至于孟明际这种全都占全,就差没干出什么杀人越货之事的,别说是当个小统领,负责秋猎这等大事了,便是借着关系,直接进到军营里来,已经足够引起众将士不满。
“家国面前,纨绔亦可战沙场。”青洛又不是没脑子,这些将士闹归闹,敢这么有恃无恐,无非是以为站出来给宣威将军说话,自己便念着后者的情,不好做什么惩处。
“平日是平日,战场是战场,秋猎是秋猎,本将下的命令,若是你们不满,大可和本将陈述理由。如今这般作为,难为统领,难道便不是儿戏军纪?”
打蛇打七寸,宣威能知道什么话说进众将士和青洛的心坎里,青洛家中世代为将,哪里可能不懂这些道理。
“况且,你们也曾看不上女子参军。”
“且不说鸿朝旧事,便谈谈现下里本将带军,你们可有什么不满?”
“有或是那些方才入军营不足几月的姑娘们,如今骑马射箭,又比你们差了几分?”
“可他孟明际还祸害过人家清清白白的歌女,这般目无法纪之人,岂不是要乱了大郦的法度?”宣威将军知道众士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要是叫孟明际继续做这个秋猎统领,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如此,他孟明际怎能同青小将军您来作比较?”
便是再能理解宣威将军心里的落差,青洛也着实是不满的。这军中到底是自己来说话,可如今宣威将军多少有些仗着自己对其的敬重,在军中肆意了……
“既然如此,半旬后做一场比武,持续三日。”
青洛倒也不辩驳什么,也想趁着这机会看看孟明际到底有多少本事,“每日你们自行选出三人来同孟明际比试,到时候若是孟明际能胜到最后,想来不会你们也能心服口服。”
“好,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是自然……”叫孟明际拿出真本事的要求应了,也合该清算一下违了军纪者了,“既然此事已经有了结果,方才之事也该做个了结。”
“带头闹事者责二十军棍,参与者减半,宣威将军坐视不管,更是身为高阶将领,合该双倍领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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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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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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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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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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