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小孩子家的友谊,便是请霁宁山庄帮忙做些什么,也不至于上升到别的层次去。Χiυmъ.cοΜ
“自然。”青洛颔首应下,揖了一礼方才出了太极殿。
从宫里头出来,本该写信联络宁羽、宁轩姐弟二人的青洛连护国将军府都没回,反倒是直接奔着苏家的宅子而去。
月若在长宁征战沙场,月安照更是难寻踪迹,根本无人能有身份站出来护佑苏承漠。后者的生活自然是愈加不好过。
“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如今还在?”听了青洛的需求,宁轩还未回应,紧接着便抛出个新问题来。
“师姐又不是闲人,放心不下苏承漠,自然便要你在这里看着。”青洛如是说着,顺带将路上买来的吃食递给宁轩,叫后者晚些时候给苏承漠送下去。
“且不说这些了,方才你说的意思是皇帝怀疑有倭国或是东南那些小国的奸细隐藏在大郦,以至于近来发生了这许多事?”
对于皇帝的怀疑,宁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上都有了发现,若是朝廷还未有所察觉,方才是怪事一桩。
“正是如此。”青洛也没有隐瞒宁轩皇帝都说了些什么。本就是要旁人来帮忙,再支支吾吾的没有半点诚意,说出去都要叫人笑话。
说明了武凌闲人同武村的遭遇,青洛正欲说明所求,便听宁轩讶然道:“武村,你说的可是西南那边的武村?靠近边境那边的地方?”
还不等青洛回应,宁轩便一股脑的将那日宁羽遇到的,俱数讲给了前者听。
“那武村想必是已然被倭国用来埋伏在大郦内部了……只是依你所言,武村被屠,应当是南方诸国所为,倒是不知为何反倒是倭国得利。”
“若是按这般说,他们图谋当真不小。”言语衣着悉如大郦人,若不是那长时间养成习惯的改不掉的细节,甚至叫人根本没有发现的可能。
“这若是叫百姓知道了,岂不是将要草木皆兵?”本身皇帝说时,青洛还没意识到事情竟是能如此这般的严重,现下里听宁轩这么一说,愈发忧心起来。
“也莫说什么寻常百姓了,便是我们亦是不免恐慌罢!”
身边熟识了几十年的人,可能是外邦安插进来的奸细。至交好友、青梅竹马,那是要知道自己多少隐秘事的人?
便是朝廷里的要务,头疼烦恼之时,也免不了挚友共担。都不消那奸细辛辛苦苦进到朝廷里做事,只是这般,便能拿走多少属于大郦的消息。
又或许是边防的排兵布阵,又或许是安定民生的水利、车马……想到这里,无论是青洛,亦或是在墙头上一分神便被瓦烫了手的宁轩,都只觉得背后一凉,冷汗顺着脊梁往上爬。
“此等事当真是细思极恐,也难怪这两日母亲急急叫家姐回了霁宁山庄。”
便是平日里已然能够独当一面,到底二人的经验还是少的紧,一时间便是连半点详谈的心思皆没了,只靠在屋顶,仔细的琢磨着。
“这天气还不知早些将冰往公子屋里送?”由是酷暑,苏承漠方才扫了院子,便又被赶着去冰窖里给苏承海运冰来。
如今苏承海到了鸿胪寺只剩下夜熙一位少卿,自然不比之前那位本就是混日子的少卿手底下过的清闲。
前些日子,苏承漠又凑巧中了暑热,没有及时为苏承海做好打算。以至于后者到了需要将卷宗交上去的时候,半分东西也拿不出手,被罚了十大板和半年的俸禄,直接打回苏家来了。
这下倒好,苏泽荀便是再想借着这件事儿找苏承漠的茬儿,总也得把那只伤了皮肉都娇气到下不来床的儿子照顾清楚了,才有那个心情和苏承漠算账。
“怎么,使唤不动你了不成?”现在在苏家做工的,早都不是当年苏家里的老人儿,雇佣关系本就是来去自由,能看的惯苏泽荀的,自然脾气秉性不会好到哪里去。
“难怪苏老爷和公子那般对你,好心收留却是养出来这么個白眼儿狼。”苏承漠长的更像母亲些,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也没人察觉。
“就你这般不仁不义,连点儿小事尚且做不好的,恐怕就是个亲生父母都不愿意要的小畜生罢!”
对于这等人,苏承漠本是不会惯着的。能由着兄长和父亲肆意磋磨,皆是为这那份孝悌之心,加之母亲难产过世,打心里那份愧疚。
而苏承漠自己又没欠着苏家里做事之人,那份卑微自然也不是给他们准备着的,若是说什么污言秽语,苏承漠是绝不会隐忍不发的。
奈何这人不偏不倚,说的便是父母,苏承漠便只剩下垂眸不语。
“呵,果不其然如此,要我说,真是活该!”
“十几岁的年纪,只会做些打杂的工作,若我是你父母,我定然也不会要你的……”
对于旁人,苏承漠哦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若是这人继续说下去,也不可能讨到什么好处。
“你说这苏承漠也真是,怎生到了他那不负责任的父兄哪里便看不清了?”心里还念着武村的事,如今看着苏承漠这般憋屈,宁轩打心里觉得不舒服。
“走了走了,搭理他你也不觉得晦气?”在众人耐心都到了极限之前,终是有人将那口中无德的叫走了,尽管对苏承漠的言语依旧没有半个字是好话。
“我可听说,他是害死了他母亲,才被他爹卖到苏府里头来的……这种人你不离着远些?”
二人越走越远,对苏承漠的伤害却依旧没有停止。刚好能传进苏承漠耳中的声音,给后者留下的便只剩下满腔的悔意。
若是没有自己,老爷还能和母亲举案齐眉,公子的课业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不堪的地步——苏承漠的自卑来源于父兄,亦是来源于仅有接触到的那些只讲孝悌,却没讲过如何为父母的“经典”。
孝悌无错,可若是变成了旁人手里用来撒气的手段,便失去了本质的价值。
院子里这位不懂,更是摊上了这么对儿父兄。
房檐儿上的两位懂,却本就有着一双好父母。换而言之,若非是青墨铮、宁陌那般父亲,或是少了白兰苕、江清霁这般母亲,又怎可能有这对心如明镜的师兄妹。
命运弄人,可良善正直永远不会辜负时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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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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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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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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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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