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娘说着话,挽住了宋豫的胳膊,咯咯的笑着。
年轻时也曾是明月楼中的头牌花魁,徐三娘如今虽然年近四十,但也算不上是人老珠黄,反而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寻常男子也是抵抗不得。
手臂处传来的充实感,让宋豫无比享受。
眯着眼,宋豫动了动胳膊,满意道:“三娘啊,你可得好好的管教管教这帮子人,太不像话了。”
“宋公子说的是,奴家敬宋公子一杯”
徐三娘朝着宋豫妩媚笑着,接着先饮下了一杯酒,又亲自给宋豫捧上了一杯酒。
递上酒杯的时候,食指似是无意的蹭到了宋豫的手。
被徐三娘这一番举动下来,醉酒之后的宋豫早已是没了心智,呵呵傻笑着,一股男人豪迈顿时涌了上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喝下酒没过一会儿,宋豫便觉得两眼眼皮沉重,脑袋昏昏。
刚要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徐三娘的xiong脯上。
招来了两人,徐三娘把昏过去的宋豫推了过去,道:“宋公子喝醉了,去把宋公子扶到房间里去休息。”
明月楼是风月场所,尽管是朝廷的生意,但是难免会有不少闹事的出现。
或是喝醉酒的,或是在美人面前争风吃醋的。
总之,这地方,从来都不是什么安生地方。
而徐三娘能够安安稳稳的管着明月楼这些年没出事,靠的便是自己的口舌功夫以及一些用以辅佐的小手段。
“李公子,我们明月楼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奴家再给你敬杯酒,如何?”
“不必了。”李朋站起身,径自离去。
“妈妈,对不起,我······”那名挨打了的婢女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哭哭啼啼的站在徐三娘面前。ωωω.χΙυΜЬ.Cǒm
“好了,不要哭了,扣你半个月的工钱,下去休息半天。”
徐三娘是看到了是宋豫先对这婢女动手动脚在先,这婢女为了躲避宋豫的伸过来的手才不小心弄掉了酒杯的。
只不过这里是青楼,青楼里有青楼的规矩。
哪怕是成为花魁了的李娴儿,也有着诸多的限制,还未曾接客,也只是徐三娘想用李娴儿造势而已。
解决了宋豫这个麻烦,又送走了李朋。
徐三娘扭着腰肢,笑咯咯的走到了林安的跟前。
“林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明月楼了,莫不是背着我们娴儿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
眼见着徐三娘就要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林安连忙起身躲开。
一屁股坐到了硬硬的椅子上,徐三娘幽怨看着林安,抬头看见林安似是躲着洪水猛兽的神色,徐三娘不由怒从中来,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道:“林公子,三娘敬你一杯。”
早就打听到了曹家酒楼最近风靡全城的白酒是出自林安的手笔,徐三娘倒想看看,林安能和多少酒。
林安立刻推回了酒杯,“不了,徐妈妈,我待会儿还要回去上课呢,让夫子闻见了,不太好。”
徐妈妈?!
虽然青楼老鸨的身份地位不高,但是徐三娘毕竟是整个杭州风月场中的厉害人物,很少亲自敬酒的她如今却被林安想都没想的给推辞了,还拒绝的如此干脆。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叫自己妈妈?
刚才徐三娘给宋豫劝酒的时候,其他人或许被挡住了没有瞧见。
但林安的这个角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徐三娘明明就趁着倒酒的功夫,悄咪咪的往酒里撒了一点粉末状的东西。
林安丝毫不怀疑那粉末就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刚才还在撒酒疯的宋豫喝了杯酒之后就倒了下去。
不禁又回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在明月楼参加诗会的时候吃坏了肚子。
林安觉得自己以后再来这明月楼里,还是不要再吃这里面的东西了。
对了,酒也不能喝。
“妈妈,林公子。”
察觉到林安和徐三娘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躲在暗处偷看的李娴儿立刻走了出来。
林安微笑道:“娴儿。”
徐三娘一步冲到了林安的前头,拦住了林安和李娴儿。
她拉住李娴儿的手,不由分说的把她往回拉,“哎呦喂,娴儿啊,你的风寒还没好呢,怎么就跑出来了呢,再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林公子,回家的时候来一下,我有事情。”被徐三娘拉回去,李娴儿转过头提醒道。
“什么事情不事情的,你的风寒还没好呢,还想再染给林公子吗?”
“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哪也不准去,谁也不准见。”
纪来凑上前,问道:“林兄,还白piao吗?”
林安白了眼纪来,“你有钱吗?”
纪来摇着头,“没,而且可能还会持续半个月。”
“那不就得了,你没钱我也没钱。”
这个时代也没有割腰子或者卖血抵债的事情。
所以要么被明月楼里的打手给胖揍一顿,之后像死狗一样扔出去;要么就玩点花的。
······
“林公子和纪大人家的三公子吃了好多,没付钱,就是让婢子拿纸笔给他,然后就写了这首词,说是当作饭钱抵了。”
“拿来给我看看。”屋子里,徐三娘没好气的伸出了手。
她面前站着的一名婢女便将一张纸递了上去。
看到纸上的字,徐三娘骂道:“什么鸡爬的字,那帮子人还给当成宝一样争相临摹,都是瞎了眼的!”
看了许久之后,徐三娘才能勉强的辨认出来,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又将纸扔回给了那婢女,“拿出去,找人好好的传播一番。”
“是。”那婢女应声就要退了出去。
想了想,徐三娘又叫住了那婢女,“等一等,再把这张纸裱起来挂在楼里。”
“告诉在城里散布消息的人,顺便多宣传有些林安是杭州文坛青年才俊第一之类的话,越多越好。”
婢女有些意外的抬起头,问道:“妈妈,这林公子可是李姐姐的意中人啊?”
徐三娘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了,“他是她的,又不是老娘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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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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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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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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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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