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时刻,路过州学的一人对同伴说道。
同伴盯着那灯笼看了好一会儿,恍然道:“这不就是昨夜灯会上雩楼的那个灯笼吗。”
“就是那个让州学和西湖书院都丢了面子的那个?那怎么会在州学?”
“昨夜我是亲眼见到那灯笼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给赢走了的,难不成那人是州学的人?”
“听说,昨天先是州学的学生没猜出来,后来宋大家的孙子也过来凑热闹,结果连一个谜底都想不出来,可是真真的被人给笑话了一通。”
“还不是他活该,他也就生得好,有个爷爷是当世大儒,平时在城中嚣张跋扈的,哪里有一点书香门第的样子。”
“咳咳。”
那人扯了扯同伴的衣服,同时挤眉弄眼。
“怎么了?”同伴顺着那人的指的方向望去。
当看到了不远处一张无比阴沉的老脸之后,脸色一变,急匆匆的和同伴快步离开。
宋子义和西湖书院的山长马来看着州学匾额上挂着的灯笼,皱起了眉头。
一旁陪着的李谦毫不客气的哈哈一笑,“没想到这灯笼还有这趣闻啊,也不知道是州学里那个学生最后赢走了这灯笼。”
“二位,我们进去吧,大家可都久等了。”
州学,后院的园子中,包括刘余在内十几位书卷气颇浓的长者齐聚园中。
这些都是杭州城内九家书院的负责人。
这些人每年都会在州学里面相聚,一来是为了商讨下半年冬雪时节的辩论会该轮到哪一家书院了,二来则是为了商量一下各家书院接下来的发展。
今天州学里放学极早。
守在外面的秀儿看到林安出来时不解道:“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林安耸了耸肩,“州学里面今天有其他事。”
此时回家显然早了些,林安就带着秀儿在大街上逛了一阵之后。
小丫鬟就一个劲不停的喊着热,没办法,林安只能早早的就回了家。
在家里躺着无聊,林安啃了口黄瓜,问道:“秀儿,你家小姐现在在干嘛呢?”
“小姐啊,在忙生意上的事情呗。”
“走,我们去瞧瞧。”从摇椅上爬了起来,林安道:“是在城外还是城内啊?”
秀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今天应该是在老宅那里,小姐说过今天要去谈些事情来着。”
“那就去看看。”
大房和三房的对于姜婉二房一向都是联合起来打压的,林安担心姜婉会吃亏。
姜家老宅,书房内。
客座的姜婉悠闲的喝着茶,而主座上坐着的姜仲长与姜仲寿则是面色僵硬。
“婉儿,我和你三叔可都是你的长辈,你真的要这样步步紧逼吗!”
姜婉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正是因为大伯和三叔都是婉儿的长辈,婉儿才不能亲眼看着爷爷留下的书铺在大伯和三叔手里这样亏损下去。”
姜仲长冷哼一声,“那还不是你把持着那些资源,你若是肯将那些资源让一些给我们,我和你三叔的书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大伯这样说可就是冤枉婉儿了,当初爷爷去世后,分家的时候爷爷考虑到大伯和三叔家都有男丁,书铺的生意,婉儿和妹妹只是分到了书铺的一个空壳子而已,大伯和三叔分到的书铺可都要比婉儿的好多了。”
“后来婉儿的书铺遇到了些事情,大伯和三叔怎么做的婉儿就不说了,现在大伯和三叔家的书铺经营不善,亏损了,这似乎怪不到婉儿的头上来吧。”
姜仲长闻言脸色难堪,姜仲寿便对姜婉道:“这书铺亏损之事虽然不是你干的,但是长辈有难,你们做小辈难道不该帮衬一二?”
姜仲长咳嗽一声,“三弟,什么你家我家的,不都是咱们姜家吗,对吧,婉儿?”
姜婉低头不语,让姜仲长一阵尴尬,于是又给姜仲寿使了个眼色。
姜仲寿会意,继续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到时候传出去,多少人要戳你的脊梁骨。”
“况且你家那个明年也是要考科举的,朝廷科举取士,你家那位风评若是不好,怕是也很难被选上吧?”
姜婉闻言抬起头,温和的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寒意,“相公参加科举是得到陛下特许的,三叔觉得若是城内出现了污蔑相公的传闻,还可能会导致相公无法参加科举,知州大人会怎么处置造谣者。”
姜仲寿闻言,神情一滞,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姜仲长又道:“婉儿,你三叔也是担心侄女婿他平白受到一些诬蔑而已。”
“再者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赘婿招进来的,现在摇身一变,如此强势,婉儿你以后也得靠我们这些娘家不是,女儿家的,嫁给了别人也别太掏心掏肺。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
“这里外亲疏,婉儿你得分明白。”m.xiumb.com
姜婉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大伯说到这里,那婉儿就要问一问了,当初皇商一事,堂哥那样做是什么意思?”
“那件事情确实是海儿做得不对,再说了,林安当初指使皇城司的人将海儿抓去关了那么些天,你们家这气,怎么着也该消了吧。”
“大伯这话说得,我可指挥不了陛下的亲卫,你这话传出去,皇城司的王大人搞不好还会请大伯你到汴京一叙啊。”
说着话,林安走了进来,坐到了姜婉的身边。
“相公。”姜婉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安点了点头,“州学里今天没事,我就过来看看。”
姜仲寿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声道:“我说侄女婿,你这样哄着婉儿和我们本家闹掰了,是什么意思?”
林安笑吟吟的耸了耸肩,“三叔,你这话说的,到底是我怂恿婉儿和你们闹掰,还是大房三房里有人要图谋我家娘子的生意,这事可不能冤枉人啊。”
“我们是婉儿的长辈,替她管着生意有什么不妥的。”
“长辈是长辈,但是生意是生意,三叔你和大伯不也分的明明白白吗,怎么到了我娘子这儿,就有成了一家人不分彼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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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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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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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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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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