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儿和阿离并肩坐着。
“姑娘啊,你说林公子能不能考中进士啊?”
李娴儿莞尔一笑,眼角似乎弯了弯。
“论才气,林公子能折服陛下为他破例。”
“论诗词,就连花间词的大家守真先生都自愧不如。”
“论书法,刘大家都赞曰才气狅羁,上上佳作。”
“区区一个科举,对林公子来说又有何难?”
听到李娴儿这样夸林安,阿离撇了撇嘴,打趣道:“姑娘这还没有嫁过去呢,怎么就开始护相公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娴儿脸上飞上一抹霞色,羞恼道:“我看你是又皮了。”
说着,李娴儿就又伸出双手,往阿离的腰间摸去。
阿离连忙滚到在了床上,“姑娘,不要啦,我认输。”
郕朝重文抑武,对待文人极为优渥。
所以郕国的文人也拥有着许多的特权,就比如,郕国朝廷严禁官妓赎身,但是当年的新科进士却可以为官妓赎身。
“什么,李姑娘又回房了?”
濮阳屹冷着脸,手中的酒杯被他用力的攥着。
濮阳贺看到濮阳屹冷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李姑娘说她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濮阳屹冷哼一声,“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我看他就是不给我面子!”
濮阳贺缩了缩脖子,“大哥,李姑娘能来参加诗会,大家都说大哥你的面子大呢。”
“哼,一个biao子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过是明月楼捧出来的一个花魁而已,明月楼这些年每年捧出来多少花魁,最后不都是嫁给别人做了小妾。”
“濮阳兄,我们的李姑娘呢,她去哪儿了啊?”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青衫男子走了过来,没瞧见李娴儿,不满的抱怨道。
濮阳贺拱了拱手,“梁兄见谅,李姑娘她染了风寒,先行回房休息了。”
梁青听完濮阳贺的话,眉头一皱,“莫不是娴儿姑娘不给梁某这个面子,看不起我梁家不成?”
“梁兄误会了,李姑娘真的是身体不适,下一次,下一次再······”
梁青此时却是酒劲上头,酒杯一扔,“什么下一次,明明都到了船上,还摆什么架子不出来,真当自己多干净呢!”
濮阳屹见状,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恰在这时,一名濮阳家的家丁过来报道:“大公子,林安登了纪家的船。”
濮阳屹点了点头,重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梁青,“梁兄,实在是抱歉,李姑娘她身体不适,不过我们的诗会,佳人抚琴不过只是助助兴罢了,以文会友才是重要,我方才得知,最近我们杭州城内风头正盛的林安公子此时正在纪兄的船上,当初这位林公子可是在州学文会上替我们杭州的学子们好好的教训了一下秀州的才子,我们何不将林公子给请过来交流交流?”
听到濮阳屹的话,梁青登时火冒三丈。
“林安,就是李娴儿的那个姘头?哼,此人不过有些许浮名而已,他来我们杭州才多长时间,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杭州文坛,那次的文会是我梁青不在,我若在,哪里还能轮得到林安放肆。”
梁青这话一说完,船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十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梁青。
这些眼神里或带着嘲讽,或带着不屑。
梁青在杭州的文人圈里混的时间确实比较长,所以对于梁青的文采如何,大家也都清楚。
而至于林安的文采,有过郕皇、大儒刘余、第一风流的王本,这三人的认证,还有本州学正的看好,在场的一众年轻学子,就算心中不服,但谁也不敢当众说自己的文采高过林安。
“姑娘,这里待着也没有意思,要不我们回去吧?”
在房间里闷久了,阿离觉得无趣,趴在床上,双手托腮,晃着小腿。
坐在窗边的李娴儿轻叹一声,“濮阳家高门显赫,诗会还没有结束就离开了,会让他们觉得被拂了面子的。”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姑娘,我去看看。”
阿离说着,还没走到门边,房门便砰的一下被人给踹开了。
宴会进行到了兴起时,濮阳屹忽而诧异道:“梁兄去哪儿了?”
众人闻言,四下看了看,也没看见梁青。
一人随口道:“许是喝醉了找个房间躺一会儿了吧。”
因为之前的大话,众人对于梁青到底在不在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濮阳屹问完之后,看了一圈没发现人之后也就没有去多想。ωωω.χΙυΜЬ.Cǒm
而濮阳贺听到那人的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心里面咯噔一下,“梁兄该不会是去找李姑娘了吧?”
就在这时,一阵砸碎东西的声音从画舫船尾传来,接着又是一阵喊叫声,最后又是噗通一声,似是有人落水。
这时候,在场众人就算再傻也知道出事了,立刻冲向了船尾。
船尾,李娴儿的房间屋门敞开。
众人冲进去时,花瓶碎片散落一地,阿离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梁青站在阿离身边,脸色苍白。
濮阳贺率先冲了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立刻蹲到了阿离跟前,伸手探出,探到鼻息之后,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对身后的众人道:“还活着,快去叫大夫!”
挤在门口的一群人立刻有几人跑去找大夫去了。
余光瞥到了梁青正对着的开着的窗户,濮阳贺心里面再次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又是噗通一声。
濮阳贺连忙冲到窗户边,发现另一艘画舫上的一名男子也跳进了江中。
“姑爷!”
“公子!”
秀儿几人紧张的站在船上。
在水中抓住了李娴儿游到船边,船上几人赶紧放下了一艘小船。
“娴儿姑娘?”林安在李娴儿的脸上拍打了几下,李娴儿一头乌发胡乱的覆在脸上,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娴儿,人命关天,林安在片刻之间便已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俯身低下头去。
“姑爷你······”
秀儿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林安嘴对嘴的亲到了李娴儿的嘴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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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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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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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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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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