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也算是他的老听众了,只是他的这几位老顾客过的日子却是比他还要穷的。
平时听他说书,别说是一文钱了,就是一粒米都舍不得撒出去。
这还不算,有时候甚至还要向说书先生抱怨故事讲的不好。
嫌不好,那你有本事去酒楼茶馆里听那些说书先生讲故事去啊。
说书先生无奈的收起了醒木,转而将反扣在桌面上的一块木板翻过来立在了桌边,又从桌下拿出了一整套的笔墨纸砚放到桌上铺好。
林安看见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大字下面另外写着一行小字,林安仔细的看了看才看清那一行小字写着“代写书信喜联挽联”。
林安不由乐了,这人业务还挺广泛,只是这地方选的不太对。
这地方靠近菜市,来来往往的都是每日辛劳的老百姓,这种地方就算有人愿意花钱算命,也出不了多少钱吧。
而且算命的这种职业林安觉得最好还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好。
毕竟要是有人觉得上当受骗上门来砸场子就不好了。
在那人换成了算命的一身行头之后,仅有的那几个围观的听众也都走开了。
“瞧一瞧,看一看喽!半仙算命,手相五文,面相四文,测字三文!”
菜市很吵,那人喊得声音很大。
拼着命喊了一阵,也没见有人驻足询问。
那人也不气垒,一边喊着,眼睛还一边瞄着过往的形形色色的路人。
当目光落到林安身上时,眼前一亮。
在菜市这种地方见到一个林安这样衣着光鲜富贵的人可是不容易。
林安吃完羊杂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喊道:“结账。”
“好嘞。”
面摊主立刻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尤其是见到林安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二两的银子时脸上更是笑出了花来。
沾满面粉的手激动的在襜衣擦了又擦,恨不得搓下来一层皮来才满心欢喜的拿走了桌上的二两银子。
见面摊主收了银子之后没找钱,林安疑惑的眨了眨眼,还以为是面摊主算不过来该找多少道:“两碗面一共三十二文,你找我一两九钱六十八文。”
“啊?”
面摊主闻言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脸上灿烂如花的笑意瞬间凝固。
见林安起身欲走。
“公子请留步!”
那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喘着气还没开始说话,林安就笑着问道:“怎么,道长是觉得在下印堂发黑还是身上缠着煞气?”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林安是坚决不相信这玩意儿的,尽管他至今仍然无法解释自己来到这儿的原因。
没见过林安这么问的,那人想了想说道,看了看林安,认真道:“我观公子你印堂发黑,此乃大凶之兆,老夫这里有一神符,阁下化水即······”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林安就已经带着姜云走开了。
“云儿,记住了,街上的这些算命的都是骗人,还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千万不能信。”
姜云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不小了。”
今天林安打算去酒坊那边看看。
事情筹办了这么些天,酿酒的一整套瓷具也该烧好了,林安觉得酒坊那边,陈管事应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过去就可以酿酒了。
先将姜云送回了家,林安一人去了酒坊。
这种赚私房钱的事情,林安觉得姜婉和姜云这姐妹两个都不要告诉的好。
来到酒坊外,林安便已经闻到了一阵浓郁的米饭香味。
这是已经开始了?
林安快步走了进去,果然看见陈管事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院内忙的马不停蹄地的工人们不停的吩咐着,身旁一名下人拿着一把蒲扇扇着风。
“老王,再加把火,没瞧见那火都快灭了吗。”
“你们这些懒货,昨天叫你们去城外山上多砍些柴,你们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去,这下好了吧,我告诉你们,要是柴火不够了,我把你们给扔进火炉里当柴火烧。”
“陈老四,我让你去酒务监那边要的酒曲呢?”
“什么,我们曹家的面子竟然还要不来那一点酒曲?竟然还要钱?”
“我亲自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问我们曹家要钱,真是不知道我们曹家在宫里有人不成?”
陈管事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看见了院中的林安,立刻就笑了起来。
“哎呦,林公子,你怎么来了?”
“哦,我过来瞧瞧。”
林安看着院子中来往不断的忙碌身影,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陈管事立刻道:“没有,林公子你放心,你之前说的我都记住了,这酒坊里面挺热的,您就不用常来了,有我在就成了。”
林安摆了摆手,“没事儿。”
来肯定是要来看的。
陈管事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总是想从林安这个生意伙伴这儿抹点银子过去,林安要是不常来看看的话,以后一千两银子的利润他敢只给林安报出个三百两。
似乎也知道林安语气中浓浓的不信任,陈管事讪讪的笑了笑。
“对了,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家新开张的曹家酒楼,你们的?”
陈管事嘿嘿笑着,“这酒酿出来了,卖给其他人酒楼肯定不如自己办个酒楼赚得多。”
林安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这粮食是从哪儿买的?”
陈管事再次嘿嘿一笑,“粮食是从外面曹家的庄子里拉过来的。”
不得不说,陈管事这样的生意人就是精明。又生产又加工又销售,产业链了属于是。
“哦,这样啊。”林安点了点头。
一瞬间,陈管事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补充道:“林公子,这粮食我从庄子里拉过来虽然不要钱,但是这些粮食本来也是要拉出去卖的,这个粮食的钱也是要从以后的利润里面扣得。”ωωω.χΙυΜЬ.Cǒm
“嗯。”林安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打算这么着。
“徐老先生呢?”林安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瞧见那位账房老先生。
一提起这儿,陈管事立刻就抱怨了起来,“徐老还闷在屋子里算林公子你上次给他留的什么一元二次方程呢,一整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了。”
他便把徐账房从曹家带出来就是想让他好好地把林安的算术学会,日后能够很好的帮他打理好酒坊的生意。
可是这徐老先生自从跟着林安学了那算术之后,帐也不算了,一整天的,都待在屋子里算数,这几天酒坊里的各种支出还是陈管事自己算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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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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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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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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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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