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楼在天京名望颇高,若是一般求卦问卜的客人决计不敢有这般胆量敢在是非堂前砸门,如此说来应该是萧家人到了。
看样子楚育明在我和秦啸虎离开之后就立即放出口风,如若不然萧家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赶在吃饭前来到是非堂。
“萧家前来求事还搞这么大阵仗,镇林哥,你和沈叔在屋中稍后,我去会会他们。”
秦啸虎双眉一挑,撸起袖管便准备出门查看。
见状我立即用手掌压住他肩膀,沉声道:“啸虎,来者是客,切不可太过莽撞,沈叔留在屋中,你跟我出去看看,千万别多嘴。”
嘱咐完之后我和秦啸虎行至门前,打开门栓敞开大门,此时门外正站着四名衣着光鲜的男子。
为首之人年纪在五十上下,身穿一件灰色长袍。
面容刚毅,双眉挺立,眼神之中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身后三人皆是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英俊倜傥,各自身穿黑色长袍,手提黑色皮箱。
从四人手上的老茧来看都是练家子,中年男子最起码习武三十年之久,双掌极其厚重,足有常人两倍宽度,三名青年习武时间也最少有十年。
“在下顾镇林,不知四位今日前来是求卦还是问卜?”我看着眼前四人故意试探道。
为首中年男子向前一步双手作揖,沉声道:“鄙人萧海庭,身后是我三个儿子,二子萧擎苍、三子萧屠南、四子萧武悼,今日前来是非堂有一事相求。”
萧海庭作揖之时身上长衫摆动,其腰间有异物探出。
看的出来他身上一定带着兵刃,至于他身后的三个儿子亦是如此。
“原来是萧前辈,既然有事相求那么请里面饮茶详谈。”
我身形一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带领萧海庭四人进入院落之中。
进屋时沈御楼正在独自饮酒,萧海庭看到满桌酒菜未动分毫,略带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叨扰你们吃饭,要不然等你们吃完饭咱们再说?”
“不必,赶在中午登门拜访必然有要事,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么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说罢我行至桌前为萧海庭四人沏上茶水。wWW.ΧìǔΜЬ.CǒΜ
“萧老哥,据我所知你们萧家一直以锻造兵刃为生,如今怎么会找上我是非堂,难不成你们家中也遇到了邪事?”沈御楼故作不解道。
萧海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苦笑一声,说萧家世代锻造兵刃,杀气颇重,哪有邪物敢来萧家叨扰,今日前来无非是为了两块古玉。
“古玉?我们是非堂又不是贩卖古物之地,哪来的什么古玉,想必萧前辈信息有误吧?”我看着萧海庭面色平静道。
“少跟我们装蒜,这两块古玉原本藏身楚家,今日上午楚育明放出口风,说两块古玉已经落在你手中,今日我爹亲自前来求购古玉,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萧家四子萧武悼厉声说道。
“萧家果然实力不俗,短短时间内就能够探听到古玉落在我手的确不简单,没错,现在楚家的两块龙虎古玉在我这里,可我暂时还没有卖出去的想法,还请四位见谅。”我看着萧海庭四人略带歉意道。
闻听此言萧武悼刚想发火,萧海庭抬手一摆将其制止。
随后手指一勾,萧擎苍三人立即将手中皮箱摆放在桌上。
原以为里面装的是百元钞票,可打开瞬间内部金光闪烁。
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放置的是金砖,每一块都是五百克,一箱足有三十块,三箱便是九十斤!
虽说我对于黄金没什么研究,但我也知道现在进价已经涨到四百多一克,如此算下来这三箱金砖最起码价值一千八百万!
据楚育明所言现在这两块古玉即便是拍卖最多也就千八百万。
如今萧家给出足足两倍价格,更让我对于这两块古玉产生好奇,若是古玉没有隐秘他们绝不会给出这么高的价格。
“镇林,这两块古玉放在拍卖行连一千万也拍不上,按照今日金价箱中黄金最起码值两千万,我用这两千万黄金买你两块古玉如何,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萧海庭开口说道。
闻言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萧前辈,我从小就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话,就算是真有馅饼也不会落在我的头上,既然您说这两块古玉价值不过千万,那么为何又用两千万黄金前来换取,难不成你喜欢做赔本的买卖?”
听得此言萧海庭尴尬一笑,叹口气道:“文玩无贵贱,全在个人喜好,若一件珍宝价值连城可我不喜欢,那在我眼中就是分文不值。”
“可如果一个破罐深得我心,即便付出再多我也要拿到手,这两块古玉正是如此,所以我愿意用高出数倍的价格购买。”
面对萧海庭的谎话我苦笑一声,说萧家一直以锻造兵刃为生,若我手中是神兵利器尚且能够理解,可我手中不过只是两块古玉,萧家从不贩卖文物,怎么会对这古玉颇感兴趣,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顾镇林,别给脸不要脸,你就不想想楚育明为何会平白无故将这两块古玉送给你吗?”萧屠南厉声斥喝道。
萧屠南虽说并未直言,但我明白话中意思。
他这是想用楚家来震慑我,既然楚家留不住古玉,我自然也留不住。
若是强留必然会落得跟楚家同一下场。
“阿弥陀佛,你小子要是再敢满嘴喷粪当心小爷我用针线缝住你的嘴!这里是是非堂可不是你们萧家,来是非堂撒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呸!”秦啸虎怒啐一声道。
秦啸虎虽说言语鄙俗但听得确实解气,再者面对萧家这种蛮横武夫也没必要跟他们多讲道理。
萧屠南听到这话面露狰狞之色,刚将手放置腰间,这时萧海庭冷声道:“屠南,咱们是生意人,不得强买强卖,有话好好说,是你不对在先,这位小兄弟说你两句又有何妨!”
萧屠南见萧海庭开口只得低头不语。
萧海庭见火药味渐渐散去,慢慢凑到我身前低声道:“镇林,既然楚育明的女儿是被你所救,那么你当时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难不成你想步楚欣后尘?”
此言一出我心中登时一怔,这萧海庭可不简单,竟然笑着对我说出如此具有威胁之意的话语。
足以见得其城府颇深,而且是个极其隐忍之人。
“萧前辈,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光救了楚育明的女儿,你派去杀楚育明一家的凶手也是死在我的手中,如若不然楚育明一家三口还能活到现在吗?”我看着萧海庭冷笑道。
萧海庭听到这话身形陡然一震,眼神中释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凶手被杀一事他肯定已经知道,但绝不会想到是被我所杀。
“楚育明现在一家三口并无大碍,他们也不想再追究你的责任,所以这件事情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继续插手,免得到时候泥足深陷难以脱身!”
说话之时我浑身气场爆棚,双眼之中释放无尽杀意。
“哼,就算凶手被你所杀又能如何,这两块古玉我萧家势在必得,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其拿到手!”
萧海庭言罢突然拿起桌上酒杯用力朝地面一砸。
酒杯落地瞬间摔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萧擎苍三人掀开长衫抽出短刀,二话不说便朝着我们三人刺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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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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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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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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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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