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木门前是一道布帘,遮挡了半扇门。
秦啸虎上前将布帘掀起,布帘后方的木门上挂着一把黄铜锁头。
他见里屋木门紧锁刚准备出手破门,我上前一步将其拦住,沉声道:“别着急,这布帘有问题。”
秦啸虎迟疑之际我已经将布帘翻转过来,布帘之上留有暗红色的血迹,上面绘制着一道镇煞符。
这种符咒可以形成一种结界,使得脏物困在其中无法脱身,观察完布帘上的符咒后我还在旁边的墙面上发现了一根铁钉。
若是没猜错的这铁钉应该就是用来悬挂布帘所用,因为林九鼎是魂魄的缘故,所以在他进入里屋时他就会将绘有镇煞符的门帘勾在一侧的铁钉上。
这样一来他从里屋走出的时候就不会受到镇煞符的攻击,等他出来后他再将布帘恢复原位,困在里屋中的东西便无法逃脱。
镇煞符与我先前跟随沈御楼学习的符咒一模一样,如此说来林九鼎很有可能跟我是同道中人。
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一名道家弟子却能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看样子这件事不简单。
“看样子此人也是道门弟子,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秦啸虎望着布帘后方的镇煞符笑道。
“谁跟他是一家人,道家心怀天下,这邪物却是滥杀无辜,这种人死后还要化作邪物害人,人人得而诛之!”气愤之下我抬手化刀直接朝着铜锁方向劈砍去。
只听咣当一声铜锁登时被我砍断,随即掉落在地。
见屋门开启后我抬脚踹向门板,屋门大敞瞬间一股阴冷之气袭遍全身,眼见情况不对我将刘文伯留在外面,随后与秦啸虎进入屋中。
进屋后那股难闻的味道愈加浓重,甚至有些呛人,我摸索着墙壁寻找到开关,随着灯光亮起屋中场景瞬间映入眼帘。
此时屋中空荡没有半个人影,不过在正对窗户的墙面前却摆着一座香台,香台之上供奉着瓜果点心。
中间是一尊泥娃娃,泥娃娃头顶已经被敲碎,一股白色雾气从中冒出,看样子那股难闻的味道正是从泥娃娃之中散发出来。
“哥,这香台上有座灵牌!”秦啸虎抬手一指道。
顺着秦啸虎手指方向看去,在泥娃娃正后方果然放置着一座灵牌,先前由于我的视线被泥娃娃遮挡所以才没有发现。
我踱步行至桌前,借着光亮看去,只见灵牌上写着几个字:陈恨水之灵位。
旁边还用小字写着生辰和去世年月,灵牌上的陈恨水是一九一零年出生,一九八三年身死,在世时间八十三年。
“灵牌上的陈恨水是谁,为何林九鼎会对他祭拜?”秦啸虎望着灵牌不解问道。
我沉思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是没有猜错陈恨水就是所谓的林九鼎和周存山,陈恨水才是此人的真名!”
秦啸虎听到这话面露诧异之色:“自己祭拜自己?这是为什么?”Χiυmъ.cοΜ
“为了给他续阴命!”我望着灵牌前的泥娃娃斩钉截铁道。
活人若是祭拜写有自己名字的灵牌是嫌自己活的时间长,只要地府发现此事不管他阳寿几何都会将其带入地府。
魂魄若是祭拜自己的灵牌那就是在续阴命,他们虽说已经身死但还存于世间,与活人并无两样。
一旦被下面的鬼差发现必然会受到惩罚,可若是给自己打造一块灵牌便可以瞒过地府鬼差,因为灵牌就是一个人身死的证据!
“续阴命?给自己供奉点瓜果点心就能续命?”秦啸虎难以置信道。
“仅凭瓜果点心自然不能行逆天之举,再说你仔细看看他用来供奉灵牌的可不只是瓜果点心。”说话间我将目光落在泥娃娃身上。
闻听此言秦啸虎将手指向泥娃娃,诧异道:“你是说这尊泥娃娃才是续阴命的主角?”
“没错!这泥娃娃便是阴命的载体,若是我没猜错泥娃娃内部装的应该是黄香。”
“蒋春兰每日都会将血液滴落在泥娃娃身上,时日已久鲜血就会浸入泥娃娃,从而使其全身变呈红色,可你仔细看看眼前这尊泥娃娃,血色已经到达她额头位置,这就说明血液在黄香的燃烧下不断升腾,而挥发的血雾便转化成陈恨水的阴命,他只有不断采取这种办法才能够存活于世,否则的话他必死无疑!”我看着秦啸虎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陈恨水制作古曼童贩卖并非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给自己续命?”秦啸虎追问道。
“话是这么说,可他为了自己的命却损耗她人性命,这一点天理难容,再说现在李德建和孟兰英已经身死,陈恨水罪不容恕,要想彻底解决祸患就必须将其消灭!”我面色阴沉道。
话音刚落秦啸虎的目光朝着四下看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见状我问他在找什么,秦啸虎说既然陈恨水在布帘上绘制镇煞符,那么屋中必然困着邪物,可从进屋之后并未发现任何邪物,这有些不正常。
秦啸虎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说的没错,既然在布帘绘制镇煞符那么屋中就一定有邪物,泥娃娃虽说是用来续命所用,但其间并未有阴煞之气,这倒是有些怪了。
“啸虎,此处说不定有密室藏匿,要不然陈恨水如何制作泥娃娃,我想肯定还有其他线索咱们没有发现,咱们再仔细找找。”说完我让刘文伯进入里屋,一并将布帘落下,以免藏身屋中的邪物逃脱。
刘文伯进入里屋后看到眼前场景面色变得异常凝重,他说香台上供奉的泥娃娃与之前买的泥娃娃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我们先前的猜测没错,陈恨水正是在落尘楼鬼市中摆摊的林九鼎!
“二位神仙,现在既然咱们已经发现陈恨水的老巢,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恨水害人不浅,咱们可一定不能轻饶他,要不然他肯定还会残害世间无辜百姓!”刘文伯面色铁青道。
刘文伯虽说是个江湖骗子,但还没有良心泯灭的地步。
先前骗人不过是为了弄些钱花,他的本意并非是为了害人,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也想做些什么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
“现在陈恨水还不知道去了何处,趁他没回来咱们必须先将他的情况弄清楚,据我们猜测这屋中肯定还有暗室一类的地方,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帮我们找找。”我看着刘文伯说道。
刘文伯听后立即点头答应,随即开始仔细的在屋中寻找蛛丝马迹。
屋子规模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平方左右,其间除了一张床外就只剩下一张香台。
床下刘文伯已经钻进去仔细寻找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像,这倒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既然这屋中并未有邪物,那么陈恨水又为何在布帘上绘制镇煞符?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刘文伯已经钻入香台之下,他将放置在香台下的蒲团拿起,瞬间神情一变:“二位神仙,这蒲团下面有块铁板,下面好像是个暗室!”
我和秦啸虎闻言立即凑上前去,将香台搬到一侧后低头看去。
果不其然,在香台正下方确实有一块正方形铁板,直径大概在半米左右,刚好可以一人通行。
铁板之上同样绘制着一道镇煞符,而且在铁板一侧还焊着一根把手,应该是用来拉动铁板的。
“没想到陈恨水竟然还弄了个双层保险,看样子这铁板下方应该就是邪物藏身之地,哥,咱们下去看看?”秦啸虎看着我沉声问道。
见我点头后秦啸虎行至铁板前,身形半蹲伸手抓住铁板上的把手,只听他叱喝一声手臂登时用力,吱嘎一声便将铁板给拉拽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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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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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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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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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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