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搬山倒海,施展术法,在山石之中留下符文烙印,让其脱离引力规则,悬浮在天空中。
弢屴,幻影六子以及其余的宗门核心弟子,带领同门师兄弟,忙碌不已。
我与大长老立身耸立的大门前,望着井然有序的宗门,笑而不语。
幻琉璃见到我与大长老归来,将手中的工作交给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后,便冲我与大长老飞掠而来。
“大长老,宗门遭受袭击,不知何人所为。”幻琉璃没有理会我,直接向大长老禀报。“目前,正在重建,估计中午十分便能恢复如初。”
大长老道:“知道了。”
我开口:“袭击宗门的是一个巨爪。”
幻琉璃摇头,道:“情况不明,你瞎说,行不行?”
我对着幻琉璃摊了摊手,心中有了眀悟。
天牯,果然是奇特的生灵。
“你去忙吧,这件事由我去调查。”大长老挥手,幻琉璃应声离去,再次投入到重建工作中。
大长老看向我,道:“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明白天牯那句“这不符合逻辑,我都消失了,你们不该记得我”是何意。
天牯,一旦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便无人能再记得它的存在。
它存在天地间,却不存在于人的记忆中。
哪怕曾经亿万人目睹它真身,但它离去,便从人们记忆中散去。
只是我与大长老为何会记得它?
“你我为何会记得它?”我说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长老开口,再次卷起我向圣海城中而去。
瞬虞后,我与大长老两出现在一间小茶馆前,这是一间凡人开设的茶馆,名为与天落。
与天落茶馆,离街道不算太远,也不算近,立于圣海城格局之外,不同于四周楼阁,低矮且朴素,来往之人不多,与门庭若市的街道酒楼形成鲜明对比,冷淡但不冷清。
茶馆不大,里面只有七张桌,十余条长凳,三张靠窗。
多数陈设,老旧古朴,岁月侵蚀,沧桑厚重。
此时里面品茶的人,有七八人,零零落落,坐在不同的位置,静静饮茶,不出声响,唯有气息起伏。
街道上,人潮汹涌,叫卖呦呵不断,满是烟火气息,红尘滚滚。
喧嚣,传入到茶馆这七八茶客,仿若不见窗外的繁华,不闻街道的喧嚣,无比宁静,古井无波,任何事都吸引不了他们。
老板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手搭在算盘上,打着盹,旁边有一个老妇人,一身粗麻布衣,满头斑白,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看着七八个茶客。
小二提着茶壶,穿梭在茶桌之间,瘦弱的身体,无比灵活,眼珠子转个不停,哪一桌缺茶少水,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立马添茶倒水,不让茶客杯中茶水断了。
见我与大长老临门。
“老丈,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还带了一位小哥,”小二提着茶壶,披着毛巾,笑嘻嘻迎了上来。“今天也还是照旧?”
大长老一笑,很慈祥:“照旧。”
小二应声,做了请的姿势:“好嘞,您二位里边请。”
大长老迈步,率先进入,脚步很轻,几乎无声。
我也踏入,有清风拂来,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
我随大长老在窗边的一张茶桌上坐下,小二端上茶来。
“小哥,看你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吧,你可要好好尝尝我茶馆的与天落,上好的茶,出了这店,可就喝不到了。”小二为我倒茶,打量我几眼,道。
我笑笑点头,道:“随爷爷第一次来,定然要好好尝尝。”
小二得意一笑,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茶客杯中茶水没了,便道:“得嘞,小的招呼其他茶客去了,邻桌缺茶了。”
小二离去,老妇人从台上起身,到了我与大长老身边。
“您有些日子没来了。”老妇人躬身,柔和地道。
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大长老,道:“忙了些琐事,忙完就来了。”
老妇人开口,声音很轻,生怕吵到茶客,更担心吵醒打盹的老头:“要叫老头子来陪您饮茶吗?”
老妇人仿若没看见我,目光不曾移转丝毫,全在大长老身上。
七八个茶客也不曾看。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今日便不必唤醒他了,有这少年便够了。”琇書網
老妇人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笑呵呵地道:“这少年……够俊,不过该多喝茶,淡些戾气。”
“多谢阿婆。”我轻笑,并不多说。
老妇人道:“那老妇我便退下了,您与小少年慢饮慢聊。”
大长老点头,老妇人便退了下去。
“先喝茶!”大长老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对我道。
我不怎么喝茶,不会品,哪怕是上好的茶水,入了我的口,与如同茶水无异。
我抿了一口,入口微苦,还不曾下咽便在口中完全化去,变成淡淡的醇香,弥漫心神之间。
这一口化开,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再喝。”大长老道。
我点头,继续喝了一口,这次含的较多,未曾化开,便下咽到了体内。
茶水,进入体内,天折经便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规则流淌,将茶水包裹,裹带着茶水,遍行周天。
“这不是普通的茶。”我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笑了笑,道:“普通的茶又怎敢叫与天落?”
“记得天牯的,这间茶馆可不止你我了。”
大长老意味深长,看向打盹的老头。
大长老不再开口,灵识传来:“这与天落的茶叶,来自未知深处的空间。”
这种茶树,生长在天上,与天牯一样,倚天而生。
还有传闻道天牯即天,生长在它们庞大无边的身体上的茶树,便名为与天落。
两种说法,真假难辨,但与天落真实存在,不在红尘中。
与天落,万古长青,秋风过,冬风起,不见黄叶,亘古不落。
唯有苍天陨,青天落,方有青叶飘零。
无人能见与天落叶落。
但世间有人采与天落之叶,为采茶人。
背一竹篓,持一柄石剪,采了万古的茶叶,落了不落的与天落。
那打盹的老者,便是采茶人,一介凡人,出没于深空,从庞大无边的天牯身上采摘与天落茶叶,回到零荒,制成茶叶,煮与有缘茶客,或是赠予。
这里的有缘人,不多,茶馆间,每天七八个茶客,秋来暑往,岁月过尽,茶客换了一茬又一茬,也只有两人是。
据传,饮与天落茶水,便能见天牯,而不忘。
“所以说,大长老不忘是饮了与天落茶叶?”我开口,知道了大长老带我来此的原因。
大长老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道:“世间众生万千,能饮与天落的有几人?仙,也不见几人。”
“你我便是这两个有缘人?”我道。
大长老摇了摇头,道:“我是,你不是。”
我抿了一口茶,闭上眼,仿佛看见了参天的与天落之树,扎根在倚天而生的天牯身上,磅礴的生机,源源不断,无比惊人。
与天落,生在天牯巨兽身上,汲取天牯生机与能量而生,蕴含规则,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睁开眼,落在饮了几遍,茶水依旧满溢的茶杯,淡淡问到:“那另一人是谁?”
大长老眼中向往,羡慕不掩饰丝毫:“成仙,踏空而去了。是有天时代的成仙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其名不可提,不可记,知他成仙,踏天而去便可了。”
我放下茶杯,摊了摊手,世间多诡谲,无数禁忌,有生灵名不可提,有生命不可记,也就不再纠结,开口抛出关键问题:“我呢?我又如何记得它?”
大长老目光流转,落在白发白须的老者身上,道:“不知。或许我那打盹的老朋友知道些许。”
我也看向老者,他依旧在打盹,睡得有些沉。
老妇人手中多了些针线与旧衣裳,穿针引线缝补着。
小二依旧忙碌,穿行于茶客之间,添茶换水。
“他真是凡人?”在他们三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修为波动,生机也如凡人一样,不强。
只是,一切诡异,我与大长老的的茶杯无需添茶续水,饮去半数便会自满,不同于其他茶客。
那些茶客,不闻声响,饮茶无音,目不转睛,若非胸膛起伏,气息吞吐,我还以为那是雕塑。
大长老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把玩着空了的被子,道:“是,如假包换。”
大长老既然带我来此,没有必要骗我。
采与天落茶叶的人,居然是一介凡夫俗子。
老妇人放下了针线,走到了我与大长老身边,道:“老头子说他今天醒不来,怕是不能给你们解疑了,疑惑留到他醒以后再说。”
大长老放下茶杯,起身道:“那我与他便先告辞了。”
说完大长老不等我起身,便跨步而出。
“慢走,不送。”老妇人在他身后,笑着道。
大长老消失在视野里。
我无奈起身,来此解惑,惑没解,反倒添了许多。
“阿婆,小子告辞。”我起身作揖见礼,随大长老而去。
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少年,留步。”
我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老妇人,老妇人已经取了之前缝补好的衣服,捧在身前。
我开口问道:“阿婆唤我,是有事吗?”
老妇人临近我,将缝补好的衣物,递给我道:“有人托我缝补这一挂衣裳,并嘱托见到你,便在无人时转交给你。”
“何人?”我扫了扫四周,无人时?这茶馆七八茶客,怎么是无人,但我还是接过老妇人递来的衣裳,问到。
“莫问,时候到了你自会知道,现在随你爷爷去吧,别让他等着急了。”老妇人一笑,推着我离开了与天落茶馆。
“唉,我们也在等,岁月未始便在等,现在岁月都将尽了。”我迈出茶馆,身后传来了阿婆的喃喃之声。
大长老在门口等着我。
“怎么,这就顺来了一套衣服?”大长老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衣裳上,“你可知道,从没一人能从与天落茶馆带出任何一物来,你是第一个。”
“老头与老妇,曾赠予我与成仙踏天的他与天落茶叶,都不曾带出……刚迈出茶馆,茶叶散去,不存。”
“怎么可能?”我不敢置信,人道巅峰与仙境生灵都无法从其中带出一物,而我却带了出来。
大长老凝重地道:“回头看。”
我回头,与天落茶馆不见,只剩一片狼藉,残垣断壁,野草尺许,在繁华街道中格格不入。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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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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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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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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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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