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干枯的龙爪甩了甩沾在爪子上的血迹后,消失在了虚无中。
血腥味弥漫在天地间,一股苍凉也随之而起,原本荒芜的显生宙更加的荒凉萧索。
笼罩着大地的紫色浓雾逐渐散去,大地与海洋呈现在眼前,满眼荒芜,怪石林立。
天空中,飘起起了一阵阵蓝色的雪花,纷纷扰扰,还没落地就化成了蓝色的雨滴,最后蒸发在岩浆上。
雨雪中,带着淡淡的血色。
“龙族出事了。”彝族大帝一脸的凝重,接了一片蓝色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中逐渐消融,而后抬眼望向消失在深空的两个引渡者。而后一只手伸进了无垠星空中,一阵摸索,直接把已经逃一会儿的引渡者始祖给抓了过来,随手丢在了大哥他们面前。
“嘿,看来之前你一直藏拙啊。”樊神吐了一口血,冷眼看向彝族大帝,眸子中杀意滚滚。
彝族大帝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不想伤了那些人皮而已。”
九位哥哥望着那消失在虚无中的龙爪,久久失神,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两个引渡者,大哥很平静,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问:“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黑引渡者始祖舔了舔嘴角的黑血,一脸的得意:“问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龙族已经灭亡了。就只剩下你们十个了,哈哈哈。”
我接了一片雪花,放在手心,那雪花没有融化,淡淡的血迹逐渐多起来,最后蓝色雪花直接变成了血色。琇書蛧
落在我与九位哥哥身上的蓝色雪花,都转变成了血色。我仿佛看到了龙族所在之地,摇血飘撸,血海尸山。
“那你们引渡者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十弟就提前成为守护者吧。”八哥向来暴躁,长戟一横,刺穿了樊神,将他挑在了半空中。
“咳咳,够狠啊。”樊神再次吐了几口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沟壑般的皱纹变得更深。
“放下他。”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无垠星空中转出,站在了八哥身后,手掌已经指在了其天灵盖上。“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那一道身影我并不陌生,是被引渡者引渡后改造了涵子。
移形换位,我与八哥的位置瞬间互换,涵子的手抓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兄弟互相残杀再一次上演。”黑引渡者被三哥踩在了脚下,肋骨断了几根,破体而出,裸露在空气里。
八哥长戟上挑着的樊神也是笑着,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我缓缓抬眸,看向那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庞,感受着来自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嘴中有几分苦涩。当年,真正的涵子并没有从古墓中出来,他被留在了其中,与我一同出来的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后来那复制体也死在了我的手下,外界快要老死的涵子,是锁妖塔三层中顶替了涵子的生灵。
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与我为敌的人,方才是真正的当年叫我哥,与我一起熬夜打游戏,泡妞的涵子。
涵子与我四目相对,他木然地收回了手掌,落在我对面,眼中带着挣扎之色。
“你记得我,对吧?”我淡淡开口,声音中尽是掩不住的悲伤。
他茫然,没有动作,眼神流转。忽然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向了我,一剑贯穿了我的身体,鲜血流淌。
另外一个身影从他身后出现,是一个年轻人……容貌我也不陌生。
那是我,另一个我,真正的我。当年从长生行墓走出去的我,也不是我。
局面有些失控,八哥他们想要出手,但被大哥阻止了。
我笑着,一些事情逐渐明了。
当年进了长生行墓的八人,只有一个人走了出去,那就是小希,而我也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能从其中走出去,因为中央鬼帝周乞一直守护着她。
另一个我手中那一柄长剑有几分诡异,上面流转着青绿色的火焰,凝聚成一个若有若无的龙影。
二哥一身红衣,少了半张脸,他身影闪烁,刹那间出现在我身边,带着我后退了几步,帮我止住血液后,目光流转在两个我之间:“看来你经历了一些我们不能想象的事。”
“你不是我哥。”涵子开口,看着他身前的另一个我,淡淡的说。
而那个我提着沾了我的血液的长剑,回头冲着涵子诡异一笑,而后目光转向我:“你,该死,你知道吗?”
他眼神变得极其恐怖,一瞬之间变得通红通红。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我没有照顾好父母小希……,所以该死。
“你偷走了我的人生,把它过得一塌糊涂。你真的很失败。”他看着我,很失望。
一旁乱古他们静静看着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有医生一脸的惊讶,目光在我,涵子以及另外一个我之间流转,闪烁不定。
樊神消失在了八哥的长戟上,拖着伤体,站在了涵子身边,后者搀扶着他,他看着我眼神很冷:“我的人生,也被你偷了。”
樊神眼神幽怨,他说:“我本可以进化成下一代的守护者,永存不朽。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盗取了我守护的屠龙剑,导致我被贬,失去了继承资格。之所以一直叫你为小偷,以为那是你所为,直到不久之前龙族老祖带着我们深入长生行墓深处方才知道了真相,原来盗取屠龙剑的是另外一个你,还是一个我必须守着的人。哈哈哈……”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对面的自己和涵子,有些迷茫。他们方才是真正的人……外界老去的涵子,与此时快化为青龙的我不过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复制体,所喜欢的一切,所在乎的一切不过是对方所在乎的,所喜欢的。我有自己的在意的么,有自己喜欢的么?
我深爱着小希,但现在我不知道是我深爱着,还是因为对面的那人深爱着我才深爱着。
我不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来历不明的家伙罢了。我活着,不过就是别人的一道影子,活着别人的人生,在乎着别人在乎的,爱着别人爱着的,我自己有过什么么?
我是什么?我是谁?
难道我只是对面那个我自己的一个影子?忽然感觉一切变得有些荒唐,有些梦幻,生命对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你拿走了我的一切,却没有守护好,你真的该死。”另一个我,或者说真正的那个我,我的母体,提着长剑,淡淡开口,“我们战一场,生死由命。你赢了,往后余生,你就是我。我赢了,你要死。”
我点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因为你决定了,我才决定的。只有胜负之后才会有明确的答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我有自己的意识么?”
“那就战吧。战斗结束你就知道了。”他笑着,没有了之前的狂怒。
所有人退开,给我和他让出了一片战斗空间。
“请吧。”他提着长剑,缓缓向我而来。
一场与自己的战斗,在洪荒展开。
胜则生,败则亡。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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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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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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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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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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