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乱古说,她镇压着人杰鬼雄,不然锁妖塔早就暴动了。可是在我的认知中她不应该也是好人么,为何要镇压那些在守护着锁妖塔一方安平的人杰鬼雄呢?这其中是否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也就是神裔录序章离她而去的原因?
这是无解的谜题。
注视着雕塑,想起当年与洛克,七色一起攀爬河边悬崖寻找神裔录时的情景,有些怀念那两个怪怪的守墓人。三百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锁妖塔中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韩翎皓,将来有机会咱们得好好谈一谈了。”我在石桌上坐下,拿起一杯酒,轻抿一口,抬头看向锁妖塔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
韩翎皓,一页序章化作的人,曾经在尘世经历了短暂的一生,最后回归锁妖塔,一直镇守在塔中。
我一直很好奇,一页序章就已经如此逆天,那么整本神裔录会有多么可怕,那个书写神裔录的人又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那个人是否还活着?活着的话他人在何方?活着,这样的乱世,他为何不出来平乱?
乱世中,死了太多的人……我失去了太多。
三百年间,无数势力和域外文明的入侵,多过三分之二的人类搬离土生土长的地球,去了火星月球定居……地球成,了一个万族林立的星球,一个亘古未有的乱世。
我真怀疑人类的科技进步会有那么快么,把三分之二的人类送到其他星球去。
乱世,曾经认识的很多人虽然活着,却再也见不到了。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多么希望醒来那些人还在,醒来我在教室里被老师发现睡觉,揪着我耳朵从疼痛中醒来。”我在心中喃喃自语着,希冀已经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大梦。
“当年黑龙潭底一起的人,是否还好?”医生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他与我一起经历了所有。
尸神并不关心这些,他喝着酒,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白衣男子和小矮人看着我笑而不语。
白衣男子告诉我们这里远离了大泽,远离了火烧崖,因为大泽的主宰并不想看到我。更不想我再一次进入火烧崖……如果下次我再进去,他对我就不再这么客气。
“为什么?”我不能不去火烧崖,妖正有可能在里面。我有想过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带走外界大地的气息和生命被排斥,可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缘由,只是我并不知道。
“酒怎么样?”
“入口醇厚,浓稠如汤,是好酒。”尸神开口,乐得跟一朵花似的。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酒可以让你的暗伤恢复。”小矮人给尸神一边斟酒一边开口,脸上是怪异的表情,熟悉而又陌生,我确定在见过这表情,却想不起是在何时何地。
男子身上有一种让我心悸的感觉,就像是当年第一次面对引渡者那种感觉。
这不禁让我怀疑大泽主宰与长生行墓有关,不然之前引渡者一出现他就退走,怕引渡者,那不可能。
“你知道她是谁么?”白衣男子问我。
“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她吧?”白衣男子对我的质充耳不闻,看着旁边的那个女子的雕塑,似笑非笑地问。
“回答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小矮人一脸地不爽,站在石椅上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你和锁妖塔的那一位有关系,主宰早就在你踏足红树林那一瞬间把你磨灭了。”
医生放下酒杯,不言不语手指扣在了放在桌上的猎枪扳机上,枪口对准白衣男子的心脏。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在男子脸上也看不到怒气,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我想起与我有些密切关系的青木崖鬼族和大妖妖正……
他看着我,逐渐开始笑……一身白袍逐渐变成了血色,一张面具从他的脸上脱落,落在桌上,显出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
那是我的脸,曾经已经失去了的脸,父母给予我的脸,也是那张万相非相的脸。
只不过是带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让我想起一个瘦小的背影,在瓢泼大雨中远去,身后有一个妇女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我和幼年的彝族大帝重合的人生经历,之后的事妖正曾经说过全非是大帝经历,也有很多我自己的经历,在青铜养尸棺中,我在过去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那两个老人和黑无常也有个一定的关系。我们师出同门……
而今,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牵扯的往事也越来越多,我不知道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妖正,我很难在这个乱世走下去,没有他,我是一个不完整的生命。
目光落到眼前的那张鬼脸上,他看着我,眸子中倒映着我以及身后的一切。
医生推了推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冲着他笑了笑,轻声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个小矮人和白衣男子看着我和医生,笑而不语,脸上露着怪异的表情。
尸神回过神来,扫了一眼白衣男子的鬼脸说:“真有意思。”
我扫了扫尸神,嘴角微微勾起,总感觉尸神有些不对劲,与我本来是敌对关系,在我重生之后忽然成了我的盟友,我不知道在我死去的岁月里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了立场。
目光回到对面的白衣男子身上,那一张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然而始终带着一股无由来的陌生,他并不是我所想的妖正,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谁?”我看着那张鬼脸,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点点滴滴,从锁妖塔四层开始到最后的分别,妖正为我做了太多,承受了很多,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在来到火烧崖之前就已经被活活给疼死。我亏欠妖正太多,给过他的承诺还没有实现。眼前有人冒充妖正,不管他是谁,说明他肯定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我还是我。只是看到你心中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而已。”他笑了笑,那张鬼脸自动脱落下来,露出没有皮肉的骷髅头来。
“我,只是一个已经死了无尽岁月的骷髅而已,靠着主宰的恩惠撑到现在。”白衣男子,也许称之为骷髅更为贴切,因为一身白衣尽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已经有些陈旧的骨架,肋骨缺失了几根,还残存的骨骼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又回到了锁妖塔。这里,是锁妖塔六层的入口,你们跨过这个雕塑之后就进入正式进入锁妖塔。欢迎你回来。”
“有人在里面等你。”骷髅头笑着,洁白的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你寻找的,都在那里。”
而我也才明白过来,她所在之处即是锁妖之处。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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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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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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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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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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