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
绿雷用工兵铲挡在了身前,九叔道:往右侧走。
我们绕着石台刚走了几步,那巨大的蟾蜍跳了一下,已经到了我们身后,它的长舌头一弹,我的左腿瞬间被缠住,摔了一个狗啃泥,九叔抡起探铲往那白溜溜的舌头上就砍,但蟾蜍非常的狡猾,舌头瞬间就收回了,探铲与岩石相撞,冒出了五点火星。
我爬起来就跑。
没想到这大蟾蜍盯着我不放,我们沿着大裂缝跑了有上百米,那大蟾蜍追了有上百米,裂缝的地面上出现了三米宽的白色石灰带,我们冲过去再回头看时,那大蟾蜍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弯着腰大口呼吸着。
九叔说:不对呀,你们看,这段大裂缝只有一米多宽,那蟾蜍有蒙古包大小,它是怎么追过来的?
的确,两人并排跑都挤得慌,更何况是那么大的活物,非卡住不可。
绿雷说:大蟾蜍应该是适应了环境,就跟人练了缩骨功一样,可以在狭窄的地方通行无阻,挤挤就过来了也说不定。
我质疑道:那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绿雷用战术射灯往大裂缝上面照了照:兴许有什么侧洞吧。
九叔面若寒霜:不对,往回走!
长夜那迷人的微笑此刻看上去却有些假,他说道:不用了吧!
九叔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他对我和绿雷一招手。
我们三人穿过白色的石灰带后,沿着大裂缝找了有几十米,并没有发现侧洞,突然,九叔看向了头顶,他用战术射灯一照:不好,在上面。
只见一双倒悬的蓝眼睛正盯着我们。
三人手里拿着家伙事,一步步的后退着,发现大蟾蜍逐渐隐入黑暗中不见了。
绿雷说:九叔,有点儿不对劲啊,刚才的那蟾蜍,跟之前见的有些不一样。
九叔擦着冷汗说:这还用你说?快退到那石灰带后面!
不久,我们来到了白色的石灰带之后,长夜平静的看着我们:有什么发现吗?
九叔沉声说道:我们怕是已经发疯了。
绿雷尴尬地笑道:九叔,你说什么呢。
我心里奇怪,九叔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问道:九叔,你看出什么了吗?
九叔看了一眼长夜,对我说道:咱们之前见到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受到陨铜影响产生的幻觉……
绿雷说:你是说,那井圈粗的血腮鳗和刚才的巨大蟾蜍,并非是真的存在,只是我们的眼睛被陨铜改变,不由自主将脑子里的东西虚构了出来?
九叔说正是如此,你们还记得吗,我们的棺材船翻越那道陡坡不久,巨大的血腮鳗就不见了,刚才的那个小汽车般的蟾蜍,也是在我们越过这条石灰带,便主动消失不见了。
我说如果是幻觉,那也太真实了吧,你看我衣服上的白点,就是被血腮鳗的酸液腐蚀的。
九叔说碗口粗的血腮鳗真实存在,我们的确与之发生了战斗,但那水桶粗与水缸粗的,是幻觉的成分居多,刚才那个巨大蟾蜍,也是我们看到铜球上阴刻的图腾,才产生的。不过,我对直径那么大的铜球,是否存在也保持怀疑,还有地下湖中的八极方木,其壮观程度属实是超乎了所见所闻。
听他说完,大家都不淡定了。
现在我们似乎不是在倒斗,而是陷入了无限的自我怀疑,绿雷说:我们不会还是在十字甬道中吧,这一切都是幻想。
九叔被他的话气笑了:你怎么不说我们还在家里睡觉呢?
绿雷喃喃道:我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来川西了。
我赶紧说:可打住吧,再怀疑下去,人都要怀疑没了。
九叔撸起袖子跟树下晒太阳的二大爷似的,他唾沫横飞卖弄了起来:我听说,老美在加州监狱做过一个实验,对死囚犯宣布要将他处以极刑,方法是割开他的手腕,让鲜血滴尽而死。接着试验者把囚犯的眼睛蒙住,双手反绑到背后,用冰刀划了他的手腕一下,实际并未割破,然后用一盆水滴到桶里的声音来模仿血滴下来的声音。死囚犯以为是自己的血不断的滴出,没过多久,他就在这巨大的恐惧中死亡了,而实际上他一滴血也没流出。他的身体是吓死的还是流血过多死的?事后对他身体的检查发现,身体的所有反映居然与大量失血的症状一样!也就是说,他的意识相信自己正在流血,进而使身体产生了失血过多的反映。
他抱着膀子道:我们的眼睛里出现了红点儿,加上心理暗示的作用,可能产生了与这个死囚犯一样的症状。
绿雷说:假的吧,蒙着眼滴水,怎么可能会死人。
九叔冷哼一声:你还别不信,前几年苏州那边,有个人不小心被关到冷库中,第二天发现时被“冻死了”,实际上冷库的冷冻功能一直没开,这个人是被自己想象中的冷吓死的。
我跟听鬼故事似的,觉得有些扯蛋,可九叔却坚信不疑,弄的我跟绿雷怪不好意思的,怕挨骂又不好反驳他。
九叔左右一看:嗯?长夜呢?
“长夜?”
绿雷也急忙往旁边看去。
刚才九叔讲的太入神,我和绿雷都迷进去了,根本没注意旁边的长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看来九叔说的没错,长夜这个人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稍不留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唉呀,大意了!”
九叔有些气急败坏,自责道:都怪我,好端端的讲什么监狱实验,让那小子钻空子跑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人似乎来过这里,对于古蜀王陵的内部非常了解,什么陨铜,烟螟,血腮鳗,八极方木的,他是张口就来,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第一次进入,怎么可能了解的如此详细和全面,还给我们说的头头是道。
绿雷眼珠子转了转:九叔,那些恐怖的东西,不会都是长夜不断给我们心理暗示,才产生的吧?
九叔揉着眉心:这个墓盗的,都快赶上破案了,我现在都被绕糊涂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能铁着头往前莽了。
他推测长夜肯定是往大裂缝里面去了,刚准备要走,九叔突然弹腿怪叫了一声。
“怎么了?”
我跟绿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九叔抱住左腿肚子呲牙咧嘴: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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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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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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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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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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