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身体很小,力气也不大,更没有战伞辅助,而小黑整个身体都有些干瘪,以前圆滚滚的脸蛋此时皱巴巴的,爪子也皱巴巴,很明显为了闯过屏障,小黑付出了很多。
两个人都没有能耐带着红鸡跑,燕洵又不想放弃红鸡。
“红狼!”燕洵大喊。
现在有可能能帮助他们的只有红狼了。
“我来。”红狼沉声道。
燕洵微微松了口气,等着红狼扑过来。
围过来的长老迅速分出去几个准备拦住红狼,剩下的长老则是扑向红鸡和燕洵。
燕洵拉着小黑跑过去推倒红鸡,拽着他的腿往前拖行,只是力气不够大,速度十分缓慢。
眼瞅着已经有长老把手伸向红鸡,燕洵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忽然间红狼从天而降,一把捞起红鸡,狠声道:“走!”
燕洵和小黑顺势拽着红鸡的衣裳,搭了顺风车。
一个人往前闯可能有些麻烦,但是想要往反方向跑就容易的多。
寻常人根本不是长老的对手,而许多长老都反应不及,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燕洵已经离开一段距离,在往前跑选择就更多了,且藏身的地方也多,甩开长老们并不难。
燕洵拽着小黑,一起抓着红鸡的衣裳,就觉得前行的速度特别快,拐弯的时候他跟小黑都一起飞起来。
两边的宅子飞快后退,燕洵根本来不及记住路线,也只能发现他们越过红鸡的家,到了他没去过完全陌生的地方。
再往前就是长老们平时议事的地方,燕洵正想着观察一下,就跟着一头扎了进去。
进到里面又是七拐八拐,穿过好几个曲折蜿蜒的小路,甚至是穿过好几个密室,经过好几个燕洵都觉得复杂到头皮发麻的机关,这才随着红鸡到了地上。
“阿爹。”小黑牢牢抓住燕洵的手。
就算燕洵变成这么大一点儿,就算燕洵的身体还在外面被镜枫夜和幼崽们照顾着,小黑也知道眼前的人是燕洵,是他阿爹。
燕洵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小黑,刚想说话,注意到对面的人便忽然神情一凛。
他记得红狼一条胳膊扭曲不能用了,只有一条胳膊能用,这一路上燕洵都以为红狼是用那条有用的胳膊抱着红鸡,另外一条胳膊是没有用的,然而眼前的人却不是。
他两条胳膊都完好无损,只是身上的衣裳跟红狼穿得一样,脸上的轮廓也一样。
只是燕洵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否则定然早就发现破绽才对。
“你是谁!”燕洵拉着小黑,哒哒哒跑到红鸡前面,警惕地看向眼前的汉子,“你不是红狼!是在红狼要过来帮忙的时候就换了人,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如果是长老,应该抓了红鸡扔向石门才对,可如果不是长老,又怎么有能耐突破长老们的层层围困。
“你又是谁!”不成想对面的汉子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回来。
此时此刻燕洵并没有觉得安全,反而感觉更加危险。
眼前的汉子能甩开那么些长老,并且带着他们来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途径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机关,燕洵可不会以为外面那些机关仅仅只是用来阻挡长老们的。
如果有必要,那些机关绝对能轻松困住他和红鸡。
红鸡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燕洵的帮手只有小黑。而小黑浑身干瘪,像个有气无力的小老头儿,很明显也不能发挥出所有实力。
此时不宜跟眼前的汉子硬碰硬,好歹他帮着燕洵和红鸡从祭祀中逃出来,也是帮了一把的。
“我是红鸡的阿爹。”燕洵很快反应过来,并且迅速给自己找好了十分合适的身份,“当年……我侥幸有了身体,这些年一直待在红鸡身边,倒是你,我似乎没见过你!”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大部分人也只是知道这件事而已,只知道红鸡的身世而已,也只有一小部分长老才知道其中的细节,而红鸡真正的阿爹已经消散的真相,并不是所有长老都知道。
汉子眉头紧皱,看向拦在红鸡前面,比巴掌高一点的燕洵,半晌移开视线看向小黑,“他又是谁?”
“他……”燕洵扭头看向小黑,小黑也瞪大眼睛看过来。
小黑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无比,嘴巴是浅淡的红,哪怕是燕洵此时看不清小黑也知道他什么样,他浑身上下全都黑漆漆,并不能像小幼崽们那样吃吃喝喝,他甚至是没有嗅觉。
平日里小黑总是喜欢模仿燕洵的一举一动,也跟着吃吃喝喝,也跟着睡觉休息,也跟着摸着肚子觉得自己似乎饿了。
而事实上,这些都只是小黑的感觉而已,他的身体并不能感知这些东西。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燕洵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感觉不如以往Q弹,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平日里的小黑身体弹性极佳,浑身上下都软乎乎圆滚滚的,燕洵最喜欢戳小黑的脸蛋,而现在小黑浑身上下都干瘪着,脑袋摸上去像是干瘪的树皮。
“孩子?”汉子根本不相信燕洵说的话,“哪里来的孩子?”
“孩子多得是。”燕洵却有理有据,“长老们寻欢作乐的时候有几个肯讲究的?十次里总有那么一两次闹出人命,又不想……让第二个红鸡出现,自然要想办法除掉。有的长老觉得自己心善,几个月的时候就拿掉,有的长老不管不问,等生下来的时候再用一根手指头碾死……”
“纵然是刚出生就没了性命,可意识终究是存在的。”
“只是这么多年也只成功了一个而已。”
话里有真有假,不过听上去倒像是真的。
事情是真的,长老们跟外面来的哥儿有了感情,自然要在一起,只是却不肯让孩子活着,不想让第二个红鸡出现。
而红鸡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想找同伴,不想孤独的活着,每当遇上这种事红鸡都会偷偷溜去,想着捕捉死去婴孩的意识,说不定就能让他们进入临时身体中,好歹能暂时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只是红鸡制作的临时身体越来越好,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成功过一次。
婴孩的意识太脆弱,总是刚出现就很快消散,纵然他们自己也心有不甘,可依旧没有能耐生存。
就像是老天爷故意的一样,自始至终红鸡都没能多出任何同伴,他只有自己,无依无靠。
“这么多年也就活了这么一个。”燕洵摸了摸小黑,忽然道,“红鸡什么时候能醒?”
汉子还是盯着小黑看,他很确定祭祀的时候那几声大喊都是小黑喊的,也知道小黑并不是祭品,至于小黑跟燕洵的关系,他倒是有些看不透。
说起红鸡,汉子眼眸闪了闪,道:“你能醒过来,按理说他应该也能。”
“一定会醒!”燕洵坚定地说着,仿佛没听懂汉子的意有所指。
在以前的祭祀中,只要是祭品就不可能醒过来,但以前的祭祀中也没有祭品能够成功逃脱。
现在燕洵和红鸡已经离开祭祀,尽管不知道石门那边怎么样了,但既然石门对燕洵的影响已经消失,那么对红鸡的影响应该也会消失才对。
眼瞅着汉子没有动手的意思,燕洵干脆不管他,转身照顾红鸡。
遭遇剧变的小孩儿此时有些浑浑噩噩的,紧闭双眼,嘴里嘟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似乎在做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给我一些食水。”燕洵忽然道。
红鸡长年累月的挨饿,身体一直都不能像寻常孩子那样长大,此时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十分可怜,燕洵看着红鸡就不由得想起当初在鸿胪寺的幼崽们。
本不该再跟汉子交流,以免被察觉到真相,可燕洵忍不住了。
好在汉子并没有为难燕洵,而是转身离开,不多一会儿便端来一些水和吃食。
硬地咯牙的面饼,倒是比只能吃肉的下面的村子好一些,好歹有面饼吃。只是面饼太硬,燕洵只能掰成小块放到水里泡软,不由分说的掰开红鸡的嘴。
或许是身体实在是太饿了,便是红鸡没有醒过来也下意识吞咽,倒是让燕洵省了不少事。
“阿爹。”小黑亦步亦趋的跟在燕洵身边,时不时喊一声,像是在确认燕洵的存在。
“我在。”燕洵赶忙拉着小黑到自己身边坐下。
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是这里不是自己了解的地方,又不知道是否有人躲在暗处监视,有许多话燕洵不方便说出来,也只能藏在心里,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石门动荡,祭祀半途终止,燕洵相信这一定会对那些人产生影响。
事实上也是如此,追出去的长老们一路追着汉子,却没能发现密室,而汉子在外面虚晃一招又很快跑了,长老们找他也没用,便只能暂时回去石门那边。
毕竟祭祀才是最重要的事。
只是祭祀进行到一半,石门吞了除了红鸡和燕洵以外的所有祭品,却因为剧烈的晃动而出现意外,祭祀被迫中止。
等石门稳定,主持祭祀的长老再次聚集到石门面前,却没有等到力量降临。
“祭品跑了!”长老沉声道,“祭祀还没有结束……”
甚至是祭献祭品的步骤都没有完成,石门自然不会在众人身上降下力量。
其余的长老都阴沉着脸没说话,默认了。
所有人都觉得祭祀没成功的理由是祭品跑了,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到祭品身上。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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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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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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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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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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