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事。”撼山幼崽有点担心。
其他小幼崽也都担忧地看过来。
蛋弟弟明明上一刻还精神百倍,完全看不出疲累的模样,怎么就突然倒下了呢。
花树幼崽小心翼翼的抱着蛋弟弟,摸了摸他的脖子说:“只是睡着了,等睡醒就好了。这样也好,总是熬着迟早得出事。蛋弟弟跟咱们不一样,他个头太小,又有多少精力跟着耗呢。”
就算是平日里看着蛋弟弟很精神,但其实他需要时不时地吃许多东西,有时候出了一身汗还得赶紧喝水补充水分,即便是晚上睡觉也会爬起来吃吃喝喝,要不然会饿的晚上睡不着觉。
自从来到运河源头蛋弟弟就一直跟着幼崽们一起熬,吃东西也都是心不在焉的,花树幼崽看在眼里,就猜他肯定会出事。
“且等着吧。”撼山幼崽就说。
大家就算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让花树幼崽看着蛋弟弟。
*
倒下去的蛋弟弟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发现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状态。
意识形态。
“阿爹?”蛋弟弟就想起来燕洵曾经说过的意识形态,他尝试着靠近巨人小黑,就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汹涌而来,便赶忙在意识里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气势汹汹,蛋弟弟头一回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他甚至动弹不得,根本逃不了。
就在那庞然大物快要撞上他的时候,又有个黑影追上来,挡在蛋弟弟前面。
黑影同样无形无体,是一团薄薄的黑雾,就那么狠狠地撞到庞然大物身上。
尽管感觉不到声音,可蛋弟弟还是觉得震耳欲聋。
“小黑?”蛋弟弟觉得那团黑雾就是小黑。
黑雾从蛋弟弟身边飞快地掠过,像是轻轻摸了摸蛋弟弟的头顶,让他觉得自己瞬间能动了,意识也变得更加灵活。而碰撞后的黑雾变得更淡了些,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冲向庞然大物。
那玩意冲向巨人小黑,黑雾再次冲上前挡住。
那是从潶姐儿身体里跑出来的老祖宗!蛋弟弟确定了!
老祖宗果真是想对巨人小黑下手,还想对蛋巨巨下手,他这么想着,就也想冲上去帮忙。
刚刚靠近老祖宗,蛋弟弟就被推了回来。
“蛋弟弟不可。”燕洵刚刚发现蛋弟弟,见着他要上前帮忙,赶忙扑过来把蛋弟弟推开,“你冲上去会被瞬间冲散意识,再也醒不过来,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燕洵老母鸡似的圈着蛋弟弟。
“阿爹?”蛋弟弟在意识里转身,想看看燕洵在哪儿。
“你看不到我,只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燕洵赶忙道,“不要去打搅小黑,他扛住老祖宗已经拼尽全力。我现在带你去看看蛋巨巨,不要靠近,远远地看着就好。”
“好。”蛋弟弟赶忙道。
小小只的幼崽立刻变得乖乖巧巧的,被燕洵老母鸡似的圈着,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暖暖的,整只幼崽都下意识放松下来。
一路顺着巨人小黑的腿往上,穿过云层,几乎是瞬息功夫蛋弟弟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特的,可以说是天方夜谭的地方。
铺天盖地的小团子从巨人小黑身上分离开,冲上高空,吐出一口河水,自个儿瞬间消失。那一口口的河水逐渐汇聚,形成山岳一样俯冲而下的巨型瀑布,冲向巨人小黑高高举起的手掌。
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最下面,一枚相对于巨人小黑手掌小小的蛋躺在那里,隐约能看到蛋上面有一道裂缝,偶尔会有冲刷下来的水变红,那里面有着蛋巨巨的血。
蛋弟弟怔怔地看着这仿佛天方夜谭般的场面,只觉得自己务必无比渺小。
“阿爹。”蛋弟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蛋巨巨破壳这么艰难吗?”
“大妖出世本就艰难。”燕洵感觉自己好受了许多,快要奔溃的意识中,多了一个小小只的小幼崽,明明是让他的意识负担更大,但他却觉得更加轻松了。
因为蛋弟弟是他亲生的儿子啊。
“蛋巨巨……”蛋弟弟想说自己很担心,又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不能说丧气话的,便改口道,“阿爹,巨人小黑到最后会消失吗?”
一个个从巨人小黑身上分离的小团子全部回归河水状态,巨人小黑看上去明显瘦了很多,而白云以上的上半身瘦的更加厉害,如果巨人小黑是正常人的话,那么他现在上半身已经一点肉都没了,只剩下森森白骨和包裹在里面的一块块内脏,甚至是脖子、头上的肉也都没了,只剩下支撑身体的白骨。
“会。”燕洵肯定道。
原本巨人小黑的出现就是为了蛋巨巨破壳,最终蛋巨巨破壳结束,组成巨人小黑的小团子也会彻底消失。
“小黑怎么办?”蛋弟弟又问。
“不知。”燕洵也不知道小黑会变成什么样。
*
边城。
一只只嗜血鱼妖飞上高空,在次元小蜂妖群体中徜徉,然后身体被次元小蜂妖啃噬、穿透,嗜血鱼妖死去,尸体摔到下面。
天上的次元小蜂妖冲击外城墙的频率终于减少了,似乎是极为忌惮嗜血鱼妖,只要有嗜血鱼妖冲上去,天上的次元小蜂妖就会同时攻上来。
“剩下的嗜血鱼妖越来越少。”蛋红红穿着染红的战袍,拎着战伞跑来,问梅西,“哥,有成功进化的吗?”
“没有。”梅西摇头。
“暂时停止吧,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银爪鬣狗妖已经能完全压制住,只需要防备天上的次元小蜂妖,外城墙能守住,这就够了。”蛋红红仰着脸看梅西。
“好。”梅西刚好也有这样的想法,便上前关闭投石机机关,让剩下捧着嗜血鱼妖的道兵回火车上把嗜血鱼妖送回去。
这样接连不休的往天上送嗜血鱼妖,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要睁着眼睛,梅西早就累的不行了,他甚至是觉得自己下外城墙的时候腿脚都是软的。
同样从外城墙撤下来的道兵已经完全看不到垂垂老矣的老者了,他们有的是因为受了伤不得不撤退,有的是因为太过于疲惫,必须得回边城大营修整,还有的原来是辅兵,参战的时辰本来就短,需要提前撤退。
外城墙下面就已经有边城军户开始忙活,受伤行动不便的道兵会被抬着放到担架上,一个个身强体壮地汉子们抬着担架跑,有一些重伤不方便移动的,会就地看大夫处理伤口。
“重伤,前面让一让!”忽然有人在外城墙上大吼。
“快。”蛋红红就赶忙往右边靠,让出左边来。
顺着路往下下的道兵也都赶忙往右边靠,甚至有许多人都直接停下,让后面的人能够畅通无阻地冲下来。
蛋红红跟梅西也靠墙站着,不多一会儿就看到外城墙上面有两个道兵飞也是地抬着一个人才冲洗来,一路冲到大夫面前。
“我看看。”霍起白穿着长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长褂口袋里还放了许多东西,他熬的眼珠子通红,却还是打起精神快不过来。
跟在后面的徒弟赶忙拎着药箱跟过来。
霍起白一伸手,徒弟就递过来一把锋利的剪刀。他剪开道兵身上的衣裳看了眼伤口便立刻道:“大血管破裂,立刻准备进行手术,通知下去,需要献血。”
“是!”就有一个徒弟答应着,拔腿就跑去下通知。
蛋红红和梅西只是看了眼霍起白这边就走了,并不是很担心。
虽然明面上霍起白不是花树幼崽的徒弟,但霍起白向来以徒弟自居,他的这一身本事几乎是九成都是跟着花树幼崽学的,医术已然是登峰造极,可以说是边城医术最好的大夫,若是他都救不了的话,便是蛋红红出手帮忙,效果怕是也微乎其微。
回到水泥楼,蛋红红便赶忙冲了个澡,狼吞虎咽地吃些东西,抓紧功夫上炕歇息,准备下一次上战场。
结果刚爬到炕上,蛋红红刚把自个儿的小窝拿出来,欢哥就进来了,脸色很不好道:“蛋红红,今儿个有好几位副将来说闲话,想让裘保裘将军挑大旗。”
“是不是他们始终觉得蛋红红是妖怪,不是人,觉得蛋红红不能服众?”小皇子忽然进来,也是满身的红,战袍还在往下滴答滴答的滴着血。
他站在玄关把身上的战袍脱下来,随意看了眼身上的伤口,直接进了澡堂冲澡。
“小黄回来了。”蛋红红有点雀跃道。
“既然他们想推裘保起来,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就是。”小皇子一边舀起热水冲到身上,一边说,“边城副将颇多,且手底下都有实打实的道兵,身上也有战功,他们不信任蛋红红也是情有可原,与其压制他们,倒是不如顺其自然。至于裘保……便是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蛰伏这么久,一直行鬼蜮之事,又能成什么大事?”
大丈夫行事就是要光明磊落,尤其是在边城。
当初卫守城或者是杨叔宁若是也这般行鬼蜮之事,他们也绝对成不了大将军。
屋里的蛋红红听着小皇子说话,就也点了点头,“小黄说得对。若是裘保能堂堂正正的来找我,说不定我还高看他一眼,把他推上大将军的位置。镇守边城的大将军,甭管他为人如何,只要能守住边城就足够了。”
即便是裘保曾经算计颇多,且当初纵容手下副将把燕洵和镜枫夜关在外城墙小门外面,差点把燕洵和镜枫夜逼入绝路,即便是后来裘保舍弃两个手下副将脱身,去马场养马,看上去安安分分的,暗中却依旧跟京城有来往,即便是赵飞腾曾经见过裘保,或许是跟光明幼崽被五皇子捉走有关,蛋红红心中对他恨极了,却也依旧没有忘了整个边城。
为了守住边城,蛋红红愿意暂时放下自己心中的仇恨,给裘保成为大将军的机会。
可偏偏裘保不露面,让这么些副将给欢哥施压,让欢哥来传话。
“小人行径。”蛋红红就说,“裘将军格局太浅,注定成不了大事。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且看他如何做吧。”
“那我去送消息?”欢哥就问。
蛋红红点头,“拿守城大将官印盖个章给他送去,剩下的事儿就别管了。”
“成。”欢哥赶忙答应着。
守城大将官印就在水泥楼,看上去是毫无遮拦的摆在桌子上,可其实周围全都是机关,要是贸然去拿,不但伸出去的手会失去,人也会被绑起来,等人再次打开机关的时候才会放下来。
欢哥一直住在水泥楼里照顾蛋红红和小皇子,还有梅西,他自然知道所有机关。
轻轻松松拿了守城大将官印盖了章,欢哥直接出门去边城大营。
现如今他也是体体面面,边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认识的大管事欢哥了,便是边城大营的副将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拱手,那是半点不敢得罪。
送了盖了官印的白纸,欢哥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几个凑到一起的副将看着守城大将官印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敢拦下欢哥质问,便赶忙追出去问:“欢哥,这……这是何意?”
白纸空白,一个字都没有,但是官印做不了假,大家都看到过。
“我也不知。”欢哥自然不会把蛋红红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他只负责送官印,别的一概不管。便是这样什么也不说,欢哥也能照常离开边城大营,几个副将脸色变了又变,却也只能压抑着不敢咆哮更是不敢动手,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比起欢哥来,还是轻了些。
眼瞅着欢哥就这么走了,其中一个副将咬牙道:“你们可知这是何意?”
“应当是同意了咱们的提议,只是蛋红红没露面,只让欢哥来了。”
甚至是蛋红红连句话都没传出来,只是让欢哥代替表达了他同意裘保出战道兵的态度。
“这也不给咱们一个准话,将来处事有理也说不清。”
“咱们去找欢哥,也没找蛋红红直接说啊。”
本来就是他们先行小人之道,去试探欢哥,甚至是隐隐摆出强硬的态度,原本以为蛋红红会忌惮裘保,会直接对裘保示好。毕竟现在边城需要裘保出力,蛋红红便是考虑到裘保的战力也应该态度好一些。
可偏偏蛋红红态度是表达出来了,却十分的敷衍,偏偏这几个聚到一起的副将又十分需要这次机会,他们也不能代替裘保拒绝这次机会,只能捏着鼻子应了。
“究竟是谁说他什么也不懂,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有人抱怨。
“他这可不是什么都不懂,恰恰相反,他什么都懂,甚至玩弄咱们于股掌之间!”
他们以为蛋红红什么都不懂,攥着守城大将的官印也做不了什么,又觉得蛋红红始终是妖怪幼崽,跟道兵不一样,觉得不能完全信任他,倒是不如对裘保示好,不管再怎么说,裘保也是道兵,且跟京城关系紧密,若是这回裘保能立功,那么他们这些投奔裘保的副将,将来也必然能平步青云。
心里头怀着这样那样的想法,又十分轻视蛋红红,于是这些副将便对欢哥施压了。
偏偏他们从未想过蛋红红不但一点都不傻,他反而还对边城形势了如指掌。
“边城这些将士,不能叫他们完全齐心。”蛋红红躺在自个儿的小窝里,捏着身上的伤口说,“如果边城所有人的想法全都一样的话,那将会是很可怕的事情。”
“会被京城忌惮,会被别的州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边城也会产生自己的想法。”小皇子就说,“边城需要的是平稳,有时候毒疮也是因为需要才会任其生长,必要的时候再挖除。”
至于裘保会不会成为毒疮,端看他自己了。
蛋红红在小窝里翻了个身,使劲吸了吸鼻子,自从来边城,他和小黄就总是受伤,哪怕是吃再多归元蓝灵芝也没多少作用,身上的血腥味也总是洗不干净,每回睡觉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现在梅西也来了,屋里的血腥味就更浓了。
“睡吧,以后的日子怕是还长呢。”梅西也躺在小窝里,他同样使劲吸了吸鼻子,闻着屋里头不属于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感觉心里有点难受,又明白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可心里头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念燕洵。
以前妖怪攻城的时候燕洵也在边城,幼崽们也是忙忙碌碌的上战场,回来歇息,同样是满身的血腥味,可没谁在乎,甚至梅西都觉得自己以前从来没闻到过血腥味。
就好像待在燕洵身边,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好闻了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蛋红红和梅西、小皇子就立刻爬起来,快速收拾一番吃了点饭,便穿上战袍,拎着战伞上战场。
结果刚出水泥楼,蛋红红若有所感的抬头看天上,就看到边城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朵白白的云。
边城是几乎不会下雨的,长年累月地不下于,天永远是湛蓝湛蓝,跟外城墙外面灰蒙蒙的妖国完全不一样,可现在边城的天出现了一朵云,从远方延伸而来的云。
“是阿爹吗?”蛋红红喃喃道,“是阿爹吧。”
歧元县。
天上的云越来越多,已经整个遮盖住歧元县,并且向着远处延伸。
运河源头的巨人小黑再次变瘦。
原本看着一直没有变化的腿开始变细,无数小团子脱离巨人小黑冲上天上的云,穿透白云化为河水冲刷蛋巨巨。
在幼崽们跟那股狂风周旋的时候,巨人小黑越来越瘦,越来越瘦,逐渐变得皮包骨,顶天立地的身体逐渐露出里面小团子组成的骨骼,根根分明。
“潶姐儿咋办,她好像还活着。”长毛幼崽拿着战伞后退,让早有准备的弹弹幼崽冲上前。
“看着呗,还能咋办。”**幼崽对准潶姐儿身边就是轰了一炮,把从她眼眶里钻出来蠕动的虫子轰成渣。Χiυmъ.cοΜ
另外一边火焰幼崽扑过来,捏着小巧的槍对准潶姐儿身边也是一槍,“回头等结束了,这个地方再轰炸百八十遍的。大人说了,有时候就是要斩草除根,绝对不能春风吹又生。尤其是面对这种咱们还没研究透的怪物,绝对要慎重,用最大的战力去对待也不为过!”
曾经燕洵给幼崽们讲过很多没有斩草除根的故事,结果故事的主角都很惨很惨,幼崽们可是都心有余悸呢。
就是当初面对那些无知无觉的怪物,发现很难对付以后,幼崽们回来就研究炮弹,保证那怪物便是出现再厉害的也能轰成渣渣,这还有点不放心,这才有了梅西想要让嗜血鱼妖进化的想法。
凡事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没错的,尤其是跟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的时候,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肯定要轰炸一番。”**幼崽就说,“正好拿咱们新研制的炮弹实验实验。”
“成。”弹弹幼崽抽空也说了句,又冲到前面对付那无形无体的狂风怪物。
在最靠近狂风怪物的地方,镜枫夜一直紧追不舍,他试图进入意识状态,可总是不能成功,只能一直追着狂风怪物,给它制造一点点障碍。
巨人小黑身上的骨骼越来越清晰,一丁点儿肉都没了。
他高举的手掌也只剩下骨骼,从天而降的瀑布冲刷下来,顺着骨骼缝隙散开,化为水汽,变成云。
蛋巨巨躺着一动不动。
“阿爹。”蛋弟弟在意识里看了会儿蛋巨巨,又看向巨人小黑的另外一个拳头。
原本巨人小黑握在心口的拳头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到里面,可现在巨人小黑的拳头只剩下骨架,便能轻易的从骨架看到里面。一个个小团子组成的骨架中,燕洵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看上去还活着,可看上去又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燕洵的身体变得十分干瘪,风烛残年一样,若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看上去跟干尸一模一样。
“快了。”燕洵很淡定。
当初他被蝮蛇掳走,在那个昏天地暗的地下时,模样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是他还重病一场,若不是有霍老在,那时候他绝对撑不下去,现在他没病没灾的,只是弱了些,这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巨人小黑身上的血肉占据大部分,组成骨骼的小团子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现在燕洵甚至是觉得自己的意识十分放松,那种即将崩溃的感觉完全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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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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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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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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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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