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扣上里衣的衣领扣子,很认真地看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妄幽一下炸了。险些一蹦三尺高“你什么意思本尊堂堂还能偷窥你不成你有什么好看的,我也是个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我好奇什么”
流玉穿衣的动作一顿,奇怪地看着他,淡淡道“是啊,你好奇什么。”
刚刚探头探脑的动作,若说不是偷窥,只怕也没别的可能了。想着,流玉眼睛微微睁大一分这货莫不是个
妄幽瞪起眼睛,脸上隐隐发红,干巴巴道“你,你才是个死断袖本尊可是,可是怎么可能看上你,你你你,你做梦呢”
流玉无奈地闭上眼,张口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激动什么
妄幽却一下子蒙上耳朵,背过身去,大声道“你闭嘴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踹进这个水潭里”
流玉“”
兄弟,何必呢
好吧,流玉不是个喜欢找事的。他既然不想提,那就不提。
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妄幽自己做了亏心事,流玉是不说,不问了,他却还是神经兮兮的。流玉随意看他一眼,或者做点什么,干点什么,他就觉得流玉在暗示他。
妄幽,心很虚,底气却很足“哼,你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嘴上是不说了。可心里还是在想,哼哼,好个流玉,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你居然暗戳戳的胡乱想我”
流玉“”
流玉“你欠扁是不是”
不成,这小子太欠揍,不打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搞清楚点,被看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一个看的,怎么表现的比我还委屈,还要不要点脸
事实证明,妄幽就是欠收拾。流玉给他一下后,他立马老实了。跪坐在旁边,屁股贴小腿腹,双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上,乖的跟个什么一样,瞧得流玉唇角平平一扯。
然而只要流玉一下不看他,他立马歪倒,背部朝着流玉这边,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这一幕,真是悲痛的很,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浓浓的哀伤。就仿佛流玉刚刚不是打他一下,而是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使得他一下子痛失了满世界的光彩,变得暗淡无光,人生无望
流玉“”
为什么这人屁事那么多,心里活动还那么丰富多彩
好在妄幽精力非常充沛,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范。几日前,他还犹如一根蔫吧了的小腌黄瓜,闷闷的。几日后,伤好了,悲痛不见了。又开始上天入地的作,处在每天蹦跳且雀跃,并随时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本来还考虑着,怎样安慰他的流玉默默握紧拳头“”
冷静,冷静。
不能跟这种人计较,计较了会显得自己也非常幼稚
两人相处模式很简单,通常一天中,流玉最常和他说的话就是“你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跟月亮手搂手”
每每这时,妄幽都会一愣,而后笑他“你够得着它们幼稚”
流玉“”
啊,陛下你快招我回去吧,再跟他走一段路,我觉得我就要折寿了
两人同行的这段时间,流玉还发现,妄幽他,特别自作多情。
很多时候,流玉明明什么都没做,连看他一眼的情况都没有,他就自己凑过来,用警告的语气质问流玉“你这个人,是不是喜欢我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经常趁我不注意,偷偷地看我。只要我一转过来,你就慌慌张张的把头撇开”
流玉“没有的事。”
妄幽语气拔高“怎么没有,就在刚刚,刚刚你还看我来着”
流玉“我没看你,我只是在看沿路的小贩。”
妄幽“哦。”
流玉“”
类似的事,一路上还很多。就不一一举例了。
倒是今日,两人并肩来到一座城中。
这座城不知叫什么,但看四周,城中的百姓还算富裕,流玉随处看看,正打算向人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一转眼,本来紧紧跟着他的妄幽不知去向。
当即,一个想法,在流玉脑海中浮现到底是我照顾他,看好他还是他照顾好我,看好我
这很明显是前者吧
长长叹息一声,流玉转身原路返回。
走出一个方才经过的小巷子,果真看到了妄幽。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紧紧贴在一户人家的纸窗上。流玉试着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毫无动静。走过去一看,流玉感到疲惫且无言,这人居然在人家的纸窗上,用手戳了两个洞,现在就是整个人趴在洞前,用眼睛狂看。
他的神情告诉流玉,他很痴迷,很认真,像是被摄了魂,施了迷魂咒。
整个人都呆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四周的空气中,都仿佛在唱一首迷魂,香艳的歌。
流玉用手扯住他的后领,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让他微微动一动。
扯不动他,只好又走到他旁边,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妄幽状态太沉醉了,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能体现他对里面东西的狂热,竟把双手也平放在纸窗上,整张脸也凑近一分,如此一来,他整个人都贴在纸窗上,根本撕不下来。
他现在整张脸都贴在窗上,流玉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思虑和疑惑之下,流玉心道一声得罪,也在那窗上戳了一个小洞。
他凑近一看
屋里没有什么,也就是一个筲箕中,放满了正在晒的小鱼干。
流玉“”
流玉认识的人中,魔界的小殿下妄幽,绝对算是小鱼干的狂热爱好者。
他爱小鱼干的程度,非常可怕,从前流玉一脚踢爆他的鱼干袋,他能堵在仙界门口狂骂三个月,就算到了如今也仍然深深的记着。
原本以为,那个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今日竟来一个更可怕的。好家伙,看到小鱼干,就跟丢了魂一样,四周都在唱歌。
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这边妄幽还痴迷在小鱼干的“美色”中,如一个昏君痴恋美人一般,看归看,看完他还发自内心,非常由衷的感叹道“啊,这光泽。”
冷漠脸的流玉“”
妄幽无比痴迷“啊,这大小。”
“”
“啊,这肉质。”
“”
“啊,这味道。”
“”
“一看,就令人沉醉。”
“”
流玉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要不然他整个人,就快把人家的纸窗,直接挤出个人形穿进去。
好在四周没有行人,要不然丢脸还是小事,怕的是别人误会,以为他们是偷东西的贼,拿了扫把来打人。
流玉和他合言商量“这样吧,你既然喜欢,我们找找屋主,把这些小鱼干买下吧。”
良久良久,流玉都快没耐性,打算重复第二遍,他才头也不抬,依旧贴在纸窗上,痴迷地回了流玉一句“好呀。”
再一次无话可说。
万幸,屋主人很好说话。当然,也是流玉他们出价不菲,几条鱼干而已,上不了天价,这场交易,双方都很愉悦。
妄幽从人家还没回来,就一直贴在纸窗上。主人回来,同意交易,他的人和视线就一直跟着鱼干走,现在拿到主人包好的小鱼干,他很郑重地接过,虽然丝毫没笑,可他浑身上下每根毛,都洋溢着明显的快乐。
流玉一声不吭,主人乐呵呵的“小公子,既然你那么喜欢,就尝尝吧。”
妄幽抱着小鱼干,居然迟疑了很久很久,才郑重其事,非常认真地道“不,我要珍藏起来。”
“”
“”
主人唇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流玉默默地瞟他一眼呵,珍藏你就不怕发霉
主人和流玉想到一块去了,很不能理解他,由衷地劝他“小公子你最好还是趁早吃了吧,虽然是处理过的,但放长了,还是不好”
妄幽把怀里的鱼干抱得更紧,神情更加认真“我就是要藏起来”
流玉幽幽地道“你要藏起来是吧,那让我猜猜我猜,你要藏在你的床底下,是不是”
妄幽身子一顿,目光立即变得极其幽怨。他极慢极慢地转向流玉,一字一顿道“我诅咒你。”
流玉“”
不是,我又怎么你啦不就是猜对你藏鱼干的地方吗
妄幽继续道“要是我的小鱼干少一个,我头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你”
我靠,要是你晚上梦游,自己吃了呢,这也能怪我头上
简直不可理喻
妄幽是个小鱼干的狂热爱好者,他并非只要是鱼干就会贴,而是这家的鱼干十分不一样。
妄幽是晒鱼干,做鱼干的高手。一般人做的,他根本看不上。之所以黏上这家人的鱼干,一是自打他跟了流玉,再没机会做鱼干,仔细算算都快有一个月,连一根鱼刺都没碰到过。二是这家人手艺真的不错,用料大胆有新意,选材也十分精良,总之就是一个字,棒
像流玉这样不懂小鱼干“美色”的,在他眼中,不管哪种鱼干,都瞪着两只死鱼眼毫无看头。
所以对妄幽的痴迷,他,不能理解。
人啊,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是在仙界,碰上这么一个人,以流玉的聪慧,顶多一天就能猜到此人肯定是妄幽。可偏偏在凡界,他料定了妄幽不可能来人界,魔帝不可能舍得让他下来。
因此,即便妄幽已经暴露了如此明显的行为,他依旧不去怀疑。
依旧是这天。
傍晚,天际似燃起了熊熊烈火,将云彩都渲染成红色。远远一看,无比绯艳,壮丽,如火如荼
流玉静静坐在一块石头上,仰头眺望。妄幽用背靠着他坐的那块石头,欣喜地翻看手中的小鱼干。
两人心思各异,注重不同。但好在这一幕安静温馨,忽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对人,也不忍打扰。
“请问,你见过这样一个人吗”虽然不是在问流玉或妄幽,两人都齐齐回过头。
声音如人,乍一眼看他,流玉和妄幽眼前皆是一亮。
来人一袭青衣,发间插着一支黒木簪。他相貌很清俊,眉目似是被春水洗练过一样,每一个细小的举动,总有莹莹流光,带着款款温柔。这很明显是江南出来的俊俏公子,仿佛永远不会生气,不会悲伤似的,总带着笑。
他太温柔了,温柔的就连十恶不赦的恶人,都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妄幽看了他一阵,居然一下子正色了。好好收起小鱼干,就又是一个霸气狂傲,邪魅风流的霸王。
流玉还是淡然地坐在石头上,即便是好奇地回过头,如画的眉间还是清冷的。偶有晚风从他旁边经过,轻轻浮动起他的发梢和衣角,更显得仙气冷漠,高不可触。
妄幽忽变的气质,流玉如何不知。
和妄幽待长了,流玉发觉自己受他的日夜熏陶,性格也变得活跃起来,居然肯出言调侃他,“怎么,看到顺眼的,那么快就把小鱼干收起来,愿意正色了”
妄幽像是被他一下子抓了小辫子,好不容易霸气狂傲了,被他这么一调侃,又不对劲了。眨眨眼睛,结结巴巴的“谁,谁看他,看他顺眼了我我,可警告你,别胡说啊。”
说罢,他身子愣了一下,仿佛一下子想到什么,做贼似的,偷偷看了流玉好几眼。
流玉下意识的,就猜出他肯定又想多了。
果然,妄幽更结巴了。浑身长了跳蚤一样,坐立不安的“你,你不会不会,是吃醋了吧”
流玉“”
我吃你大爷
流玉不想理他了。此人思想和大家完全不同,根本不能正常交流。
妄幽也发觉流玉不理自己了,但他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暗戳戳的觉得,他说对了。
因为说中了流玉的心思,所以流玉不理他。
妄幽自认是个好男人,流玉不理他,他看那青衣公子要走,用两个指头,装出很不在意的样子,夹住流玉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流玉满脸冷漠地眺望远处的残阳,根本不理他。
青衣公子就要走的没影了,妄幽有些急,他脾气本来就很大,非常暴躁,这下子双手齐上,一起抓住流玉的衣裳,一阵猛撕猛扯,把流玉半个人都从石头上扯下来。
他声音一开始很大,很暴躁,后面在流玉的注视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你死了吗别装样人就要走了,你,你我们,我们一起去追追呗”
流玉“”
流玉“不去。”
妄幽更急了“你不是下凡游历的吗,那个人快死了,你不去看看吗”
流玉一呆,也不顾着和他闹,颦眉道“什么”
妄幽“他身上明显有股将死的气息,他不是寻人吗,指不定就是为了来见友人最后一面的。”
流玉“你是如何看出,他快死了。”
妄幽原型随了母亲,是只黑毛碧眼猫,碧眼猫最厉害的就是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能断祸福,看生死。
但是当着流玉,他不敢说。
于是,沉默了好半晌,才幽幽道“我这个人,从小就特别厉害。我说我爹养的鸟活不过晚上,他晚上就得为他的鸟收尸。我说谁明天要倒霉,他明日哪怕躺在床上,那床也能塌了。现在我说那人要死了,你觉得呢。”
流玉“”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吗
妄幽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还正经地追问“我厉不厉害。”
流玉“嗯,嗯很厉害,很厉害。”
话毕,两人一同起身去找那个青衣男子。
流玉心事重重,想了许久,还是对他道“你今后可别对着我说那些。”
想一想,再强调一句“就算我真的有事,你也不准说。至少,我自己不知道,就算最后死了,至少死前很快乐。”
妄幽“”
妄幽“哼。你当我是乌鸦嘴本尊这个本事,六界多少人做梦都想争着给我看看,我还不理他们你撇什么头喂喂,你给我转过来,难道不信我吗”
流玉把头扭到一边,不听他的解释。
妄幽独自嘀嘀咕咕的,突然小声道“你想我对你说那种话,我还不乐意呢。毕竟,能杀你的人,打败你的人,只有我”
流玉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不过肯定,又自作多情、或者自信过度了
想不到就是两人随意几句对话,就找不到那个人了。
流玉和妄幽都能确定,此人肯定没出城,可到底在城中的哪个位置,那就不好说了。
从傍晚太阳落山,到街上人渐渐变少,一仙一魔居然就是找不到人。
说出去,脸肯定找不到放处。
就在这时,妄幽看看四周,发现没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陈旧的小鱼干,“啪叽”一下扔到地上。
小鱼干的鱼头指向西南方,妄幽点点头,把鱼干捡回来。一脸郑重地往西南方一指“走吧,往这边。”
流玉“”
这是,什么鬼迷信
不是吧大哥你掏出条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发霉鱼干,往地上这么一扔,扔的还完全没有技巧,就这还能占卜算卦,唬人了吗你自己好好摸着良心问问,你这样骗人,良心就不会痛吗
流玉“你敢不敢,再扔一次。”
我敢拿命来赌,别说再扔一次,就是再扔一百次,你都绝对扔不出和刚刚那个一模一样的位置
妄幽莫名其妙地看他,那种眼神,仿佛流玉亵渎神明了一般“想什么呢,你当买菜呢给你扔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扔十次一百次了”m.xiumb.com
流玉“敢问,有依据吗”
妄幽怒了,就差跳起来“你敢不相信我的小鱼干我告诉你,你就是请一千个占卜大师,他们都没我准”
流玉“”
妄幽“你走不走”
流玉“”
妄幽“走不走”
流玉“不走,我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大不了用法力来喂,你干什么”
妄幽气冲冲将他拦腰往肩上一扛,三步并作两步的大步走,以极其蛮横的性格和武力,强行压制住流玉的挣扎,黑着脸,怒气腾腾。
“你不走也得走,我说走就必须走你这个人简直不识好歹,本尊忍了你那么久,你还上天了”
他体型本就高大,脸庞虽非常俊美,却架不住一身的煞气。目下街上人虽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他这么明目张胆扛着一个人,走的还耀武扬威,全当天下都是他家的,当所有人都是死的,吓到好些人。
巡逻的官兵也吓到了,那么多人还在呢,他就敢强抢民民男,真是胆大包天他们可都看得真真的,刚刚这两人并肩走着,突然在一个地方停了好久,过一会后,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争执,紧接着,这个黑衣服的,一脸戾气的就把白衣裳的扛到肩上,强行带走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不是本地人,可事情是在这发生的,官兵们都一致认为,不能纵容
当即,一起围过来,打算把他们拦住。
谁想这个“暴徒”太厉害了,冷飕飕剜了眼众官兵,官兵们就觉得背后一凉,有些不敢上前。
就是这一犹豫,等再次下定决心要拦他,人早就不见了。
妄幽非常气,扛着流玉向鱼头指的位置一阵狂走,走到一条河边时,那河边果真有位青衣男子。
他蹲在岸边,在岸边的小贩处买了一盏水灯,此时他刚点亮水灯中的蜡烛,小心的将水灯从自己这边推出去。
妄幽把流玉放下来,抓着他指着那名男子,凉飕飕地道“看到没看到没你不是不来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扛回去”
流玉呆了。
这人简直神奇,就那么随手把一条发霉的鱼干“啪叽”一扔,居然还真能占卜算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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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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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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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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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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